第四十五章：八岐神毒

“哈哈哈哈！中了八岐神毒，销骨化血、肉身死去，仅意识尚存，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体上时刻发作的剧烈毒性，这比真正死去更痛苦万倍！”山下鹰狞笑着解释道，这种看着关系人脸色凝重，最终绝望的体验，是他身而为人的意义。

        “你带这娃儿进屋去医治吧，这里交给为师。”澹台空竹接过一石弓，从他的语气来听，似乎坚信赵风可以救青云。

        赵风也不多言，转身便回竹屋去了，若不是担心自己银血的秘密被发现，他早就自残救人了。

        “医治？哼！我东瀛三大神毒之首，没有解药，世间无人能医！杀了她，或许才是真的救了她！你，就是澹台空竹吧，听闻阁下收藏着华夏第一仙箭，在下怀诚而来，希望可以一睹仙箭风采！还请成全！”山下鹰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不急，再等等。”澹台空竹淡然道，甚至转身背对山下鹰，一种全然不将后者放在眼里的概念。

        “嗯？此人这般气定神闲，究竟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无所畏惧？不过，即便拖时间，对我也是绝对有利的，等藤原、马长生上山，届时我方人多势众，即便这老头箭术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敌对我们六人！”山下鹰稍加思索，反正大局在握，等一等又何妨？

        而此时，竹屋之内，赵风单手托着浑身好似“融化”下去的青云，将右手腕划破探到其嘴边，可稍微用力一压嘴唇，青云的嘴巴整个就“瘪”了下去。

        “怎么会！连牙齿都……”赵风大惊，赶忙撤回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分开青云的嘴唇，这才将银血灌入其口中。

        此时的青云，意识与肉体完全分离，身体连反射性的吞咽动作都无法做出，只能缓慢地任由银血流入食道，并进一步化作药力回馈其肉身。

        两三分钟后，赵风暂时以皮脉止住了伤口，查看青云的手掌，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此时的青云，浑身上下软若无骨，好似“人形史莱姆”，随时都可能从赵风的手臂上滑落。

        “银血无效？”赵风开始急了，眼看着青云连心跳声、呼吸都开始消失，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所谓的八岐神毒破皮进入体内，想来是通过血液遍及全身，既然如此，我便直接将青云体内血液炼化！”

        赵风当即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青云的右手腕，孰料，伤口溢出的鲜血竟是粘稠透明的！

        赵风顾不上许多，赶忙将两人手腕的伤口对接，随后心念一动，随着两者血液互通，开始以血脉修炼之法尝试炼化青云体内的毒血。

        银血化作一条无限延长的细丝，自青云伤口进入，强烈的毒性企图同化银血，却反被药力吞噬，进一步转化为血脉的“养料”。

        “有效！但这样的炼化速度，至少要十天才能解决青云体内所有的毒……”

        按照山下鹰所言，昏死中的青云能够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若是将治疗时间拖到十天之后，会对青云的意识留下无可磨灭的创伤，而且，肉身的活性一旦在这种状态下完全死亡，便是意识回归，也等同活死人了。

        “我与青云的身体已经构建联系，如果我以自身银血在他的体内进行第二套血脉修炼，是不是能将炼化毒性的效果翻倍？”赵风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猜想付诸行动，可他仍是小看了执行难度。

        失去了骨头的支撑，体内所有的血肉压在一起，将原本就复杂的经脉打乱得更加难以辨识，赵风不得不停下自身体内的血脉，沉心控制银血血丝在青云体内进行极其惊喜的运行，足足半个小时，也才完成一个小型的血脉循环周天。

        “不行了，这是目前为止能确保循环正确的血脉，若继续强行扩大规模，大概率会造成血脉错位，我不能拿别人的身体来赌……先看看效果如何。”赵风随即缓缓调动体内血脉运转，并在恢复修炼状态后，通过银血血丝带动青云体内的小型血脉。

        一心二用，双脉并动！

        “嘤……”

        就在青云体内小型血脉运转的同时，她也终于是发出了昏迷之后的第一道声响，虽然很细小，但的的确确是发出来了。

        此外，赵风惊人地发现：炼化效率竟然是之前的2.5倍，而且，在青云体内的小型血脉开始自行衍生出不属于赵风的黑血，这黑血只存在于银血构成的小型血脉附近，并与之完全重叠，等同于有一黑以银两条小型血脉叠加在一起，同时运转！

        “三脉运转，那黑血应该是青云自身的血脉，不过这样也好，等之后将小型血脉扩大为完整血脉，效率会更上一层！”赵风大喜，更专心地炼化毒血，并时不时地将银血药力在青云体内散开，用以维系其肉身活性。

        而此时，竹屋外，山下鹰等来了自己的同伙，六人齐聚山顶，另有曲辰、肖遥追着马长生三人登顶，竟是在二对三的局面占了上风，反倒是马长生的另外两个同伙神情狼狈，好似刚刚经历了恶战。

        “澹台老先生，这下人齐了，可以请出仙箭了吧？”山下鹰不温不热地提出要求。

        “还有两人没现身……不过算了……”澹台空竹扫了一眼西南方，随后摇摇头。

        “仙箭，是聚天地玄妙，自然而成，借新竹而生……数年前，老夫于山中挑寻制作竹箭之材料，偶然遇见一株怪竹，此竹一丈长，粗如碗口，可在竹体正中，有三竹节纤细如小指，总长四尺，通体翠绿如玉石，遇光自明。”澹台空竹开始叙述自己取得仙箭的起始，周围众人都在仔细聆听，各怀心思。

        “老夫遂取四尺玉竹节，后来发现此玉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之后两年，老夫将玉竹随身携带，以自身箭术弓道之意，每日温养，终有一日，玉竹自化箭形，成了一支空心竹箭，这也是老夫之所以发给你们空心竹箭的原因，若连普通的空心竹箭都无法控制，更不用说玉竹仙箭了。”澹台空竹扫了一眼旁边木板上的几支被改造过的空心竹箭，语气满是不屑道。

        “现在，你们既然执意想看仙箭，老夫也不再阻拦……你，进去将竹桌下的木匣子取出来，记住，别打扰赵风、青云。”澹台空竹指了指曲辰，后者领命，转身进了竹屋。

        竹屋内，赵风左手抱着青云，两人右手手腕相接，因为屋内灯光昏暗，曲辰进入之后倒也没注意到两人手腕的情况，只是遵照澹台空竹的交待，没有开口打扰，俯身在竹桌底下发现了木匣。

        “前辈，木匣取来了。”曲辰恭恭敬敬地将木匣抬到澹台空竹身旁。

        “嗯，你们两个是好孩子，老夫给你们指一条离开的路，你们可愿走？”澹台空竹接过木匣，淡然地问道。

        “这……前辈若有此意，曲辰自当遵从，只是这些人……”曲辰欲言又止，心里担忧澹台空竹的安危。

        “你放心，老夫的命已有定数……既然愿意走，便走吧……你们不会阻拦吧？”澹台空竹说着扫了一眼山下鹰、马长生，目光又着重落在那名叫做近藤武的年轻人身上。

        “我们本就无意为难！他们愿意离开是最好！”山下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一双紧盯木匣的眼充斥着贪欲之光。

        曲辰、肖遥两人无奈，只能下山离开。

        “好了……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仙箭，且看吧。”澹台空竹听见山脚发动机的声响，便放下心来，随即打开了木匣子，六目睽睽之下，赫见木匣之内，是一支一米多一点的空心竹箭——与澹台空竹脚边那一筐竹箭相比，毫无差别！

        马长生皱眉，眼底浮现一丝疑惑，正要伸手去抓木匣中的仙箭，却被山下鹰伸手拦下。

        “且慢！马先生，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谁先得到仙箭，便归谁！既然澹台老先生愿意让出仙箭，那么率先登上山顶的在下，才应该是仙箭的拥有者！”山下鹰连说数个重音，半强调半威胁地表示道。

        “呵呵……现在还是先确定一下仙箭的真假吧……”马长生嘲讽一笑，用怀疑的目光望向澹台空竹。

        “嗯？你的意思是，仙箭是假的？”山下鹰一愣，当即抓起木匣里的空心竹箭，仔细摸索。

        良久，山下鹰铁青着脸抬起头来，抓着竹箭的双手猛地发力一折。

        “咔！”

        “玉竹仙箭”当场被折断成两截，山下鹰将两截竹箭怒摔在地上，质问道：“澹台老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怎么我随手一掰就断了？说！你把真正的仙箭放到哪里了？”

        澹台空竹指了指地上的断箭，面不改色道：“从始至终，这就是你们要的‘仙箭’。”

        “难道……臭老头！你耍我！”马长生意识到了什么，当即脸色大变，一股怒意袭上心头，让他恨不得撕了眼前的澹台空竹。

        “老夫不过是借仙箭的名号来招收可以继承衣钵的徒弟，能够驾驭这一支仙箭，便能继承老夫的弓道……不然，你们以为凭老夫一介凡夫俗子，若真拥有那能可撼动天地的‘仙箭’，有能力保住吗？”

        澹台空竹说罢，从脚边的箭筐里拔出一支空心竹箭，将之放在木匣之中，并重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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