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冤家路窄
宋守光的故事讲完，但，讲故事的人，似乎还沉浸在其中，未能自拔。
此时的宋守光依然是双手紧握着茶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中已经凉掉的热茶的水面。
“宋sir，你的故事很惊心动魄，但是我不懂，你…”卓不凡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还没缓过来的人问“为什么是我，这个故事，为什么你选择倾听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的顶头上司何猛。”
“因为，直觉。”宋守光叹了口气，扭过头，坚定地望向卓不凡，“你是陈氏集团的员工，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强烈的执着和预感，你和陈达先，陈达祖那两个老怪物不是一路人。”
“嗯？”卓不凡右眼一抬，眉毛很不自然的抖了两下，“啥一不一路人的啊？宋警官，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
宋守光神秘一笑，“你现在完全可以把我这个故事去汇报陈氏兄弟，说不准，你可以再升一级，把这个副字摘掉。”
“哈哈，是个好主意。”卓不凡故意做出一副很势利的笑容，大笑起来，但是望着已经是冷冰冰表情的宋守光，只能尴尬的拉下脸“宋sir，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是一个可能已经蔓延了这整个大陆的黑暗，更可能是人类文明史随之一同而来的黑暗历程。你如果装傻的话，你可以活的很滋润，但，你真的继续深入的话，如果你不融入他们，你将会尸骨无存的。”
“我们警探的使命，就是维护正义，维护公理。如果这个黑暗背后有强大的伞的存在，我就把伞连根拔起，如果这黑暗无处不在的话，我用毕生之力，把它撕毁。穿上了这身警服，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你看我的名字，守光，就知道，我天生就是干警探的。”
卓不凡没有接话，他只是保持沉默用深沉的眼神静静望着慷慨激昂的宋守光，毕竟，现在，他还不确定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感谢招待，宋sir，后面如果你想来我们新星高尔夫俱乐部消费的话，提我的名字，我给你打八折优惠，还有送你2个果盘。”卓不凡客气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宋守光的面前，然后走了出去。
望着卓不凡远走的背影，宋守光也是表情严肃的在心里默念着“卓不凡，你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顿虽然奢华但是简单的早饭，因为宋守光这个冗长的故事，竟然吃到了十点。卓不凡发现再不去上班，肯定要被扣钱，于是赶紧跑到楼下，打开自己的电瓶车，往新星赶去。
许久未见的同事，陌生而又熟悉的场地，让卓不凡心生无限感慨。
“卓总，欢迎回来上班。”张岚在走廊里远远对卓不凡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递过一叠名片，“公司决定任命您为新星高尔夫俱乐部的总经理，陈松少爷暂时调回集团总部。”
陈松那小子，看来在诚信这一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卓不凡淡淡一笑，镇定地接过张岚手里的名片，“感谢公司对我的信任，那么我就是新星目前第一负责人喽？”
张岚闻言，笑了起来“如果1个月前，您肯定是，但，最近公司的组织架构发生了一些调整，陈达祖先生继续任公司执行总裁，进行主要决策的辅助和参谋，陈氏集团目前总裁暂由陈思懿女士担任。”
“陈思懿…”好熟悉的名字，卓不凡的大脑飞速旋转，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最后他的回忆停在了那晚昭东市公立医院的门口。
陈思懿，陈达先的女儿…那晚自己装逼吹牛要带她去看她家老头，但是在知道这姑娘的家世后，自己半路脚底抹油溜掉了…
“那，那，我先去忙我的事了。”卓不凡脸色微微一红，赶忙找借口开溜。
“卓总，待会十点半的时候，陈女士会来这里和主要骨干开会，梳理下这个季度的经营状况，希望卓总您到时候去第一会议室参会。”
“好…”卓不凡嗯了一声，跟逃跑一样离开了。
“老黑，咋办？你说几个月前的事了，那个小妮子会不会还记得我的脸啊。”卓不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赶紧把门反锁，并把窗帘全部拉上。
“记得就记得呗，你难道怕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把你吃了不成？”黑帝不理解的问。
“我是怕那个女的发起疯来，大喊一声，然后这里的几个北斗直接把我当场弄死。”卓不凡额头冷汗直冒，语气中带着恐惧。
“她是陈达先的女儿，肯定有自己的城府，不会像泼妇那样的，顶多你到时候服服软，赔她一两个月工资，买点化妆品就好了。”
“你就是一个冷血杀手，搞的你很懂女人一样，我信你？”卓不凡听到黑帝说起对付女人的手段，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你别忘了，你黑哥曾经有过女朋友的。”
“嗡~”一把狗粮扑面而来，卓不凡认输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万分的焦灼中，十点半终于到了。卓不凡如同一个被押赴刑场的勇士，迈着艰难的步子，往第一会议室走去。脑中似乎同步地想起了一阵阵悲壮悠扬的交响乐。
等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卓不凡刻意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张岚见状，立刻走过来，“卓总，您是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往上坐啊，您坐这里，别人该怎么坐。”
“我今天肠胃不太好，有点跑肚，要频繁的上厕所，见谅，见谅。”卓不凡苍白的解释起来。
张岚有点蒙，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开了。
随后不到几分钟，大门猛地打开，其他的副总管理层立刻站起来，卓不凡立刻有样学样的跟着众人，齐声说“陈总好。“
卓不凡坐下后立刻把手里的本子高高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同时不停的用余光扫向远处主位。
一身黑色干练的职业套装，长长的直发披在脑后，这就是那晚在医院被自己骗了的小姑娘。
先躲过今天再说吧。
“陈总，我们这个季度的业绩收入是两点四个亿，较经营目标超出百分之三十五。“满头白发的运营副总经理汇报着目前的收入情况，言辞中带着一点骄傲。
“我们的收入问题很大，虽然比预期高，但是本质原因是我们的目标值设置过低导致的虚假繁荣。我看了我们目前的场地订单，平均下来，使用率不到百分之二十五，另外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空置的。你们运营当时制定经营目标的时候，就这么草率吗？“陈思懿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对方的不足。
“啊…啊…陈总，由于我们新星高尔夫俱乐部目前开业不到半年，所以业绩提升处于爬坡中，有点慢。“运营副总掏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赶紧辩解道。
“我不认可你的说法，在来之前，我已经调研过和我们差不多的几家高尔夫俱乐部，基本都是在开业三个月左右达到稳定的经营状态。“陈思懿明显是有备而来，继续毫不客气的撕掉下属的辩解。
“陈总，是这样的，我们目前的广告宣传，因为集团对我们的卡控比较严格，没能很好的用广告发声，宣传我们。实在抱歉。“
“真的吗？陈氏集团对于新开业务的支持力度是很大的，更何况是我们20年重点经营的高尔夫旅游业务，如果财务对我们的广告支出严控，为什么不在经营决策会上提问？广告费也只不过是千万级别的支出，但是收益是按照亿来计算的，这个小学生也明白的问题，你为什么就想不通？“
“陈总…抱歉…我老糊涂了…我本来是想为集团省点支出的…是我的问题…“
“张经理，我也不再深究下去，相信后期的审计会用更直接的方式听你的解释。不过，作为新星的运营副总经理，你这是严重的失职，我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这个一直高高在上，曾经连卓不凡也欺负过的运营副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抬不起头来。
他大爷的，这女人牛逼啊，刚上来，就干掉一个老员工，理由还这么硬，根本无法反驳，陈家的，除了陈松，都是怪物吧，陈达先，陈达祖，陈邵明，再来一个陈思懿。
乖乖，这家子的智力基因是真的牛逼。卓不凡咂了咂嘴，缩成一团，想的是自己这块业务有没有什么疏漏。
新星的经营状况一塌糊涂，陈思懿不停的皱着眉头，听着各个负责人汇报着乱成一团麻的近况。心里想的是，幸亏陈松及时让位，交出了管理权，不然指不定这里会出多大的乱子。
不过，接他总经理职位的，是一个叫做卓不凡的人，安保条线的负责人。自己的哥哥是真的乱来，从来没听过安保的人来负责总体经营。陈思懿想到这里，抬起头去看看那个叫卓不凡的人长什么样子，同时这个名字，让她有点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个叫卓不凡的人为什么一直把脸躲在书后面？现在为什么又俯下身子在桌子底下摸什么，搞什么鬼！估计这人是陈松的酒肉朋友，不然不可能升的这么快。
望着身形一直躲躲闪闪，让自己始终看不见全貌的家伙，陈思懿也不停的转头调整方向去看对方。最后在卓不凡钻到桌子底下的时候，陈思懿也不顾上自己的淑女形象，弯腰看向桌子底下。
这一看不得了，直接气的她火冒三丈。
遥远而又屈辱的回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你不就是那晚骗我的混蛋吗！“陈思懿失态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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