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前尘章15：告别
就在卓远云刚刚被法警控制住，并戴上手铐的时候，主持这次审判的审判长站了起来，望着歇斯底里，拼命怒吼的卓远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说到“舐犊之情，人皆有之。卓远云，作为一名父亲，我理解你的立场和初衷。但，你为了救你的儿子，竟然收买本庭，并以人身安全来威胁申丁，逼得他紧急从瓦尔肯回到东莱，为你的儿子进行辩护。如此下作的手段，本庭真的不能苟同。现在本庭宣布，此次审判暂时休庭。同时把卓远云和吴馨夫妻俩，暂时收押，待检查机关和警方详细调查完毕后，另起一案。”
公诉人咧嘴一笑，大声告诉申丁“申律师，你不要怕，你要相信司法公正，相信警方的行动能力。就在不久前，警探们已经把你的妇人和儿子救了出来。现在卓远云已经不能威胁你了。请你转做证人，协助我们指控卓远云！”
申丁失魂落魄的抬起了头，望着公诉人那道貌岸然的笑容，又望了望被法警按压在地上的卓远云，以及被拷上了手铐静静走下听众席的吴馨，突然一口热血喷涌而出，全部吐向了笑意盈盈的公诉人，随后便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
次日的清晨，昭东市法宗寺内，住持念华的房间内…
念华正一身素衣白衫地坐在蒲团之上，在他面前，站着一名一身黑色练功服的僧人，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软底鞋和一副黑色的墨镜。
一黑一白对比之下，念华脸上的恬淡与那僧人满脸的狰狞，形成了更为鲜明的对比。
“人生浮沉难料，想不到，你竟然会有事找我。”黑衣僧人语气平静的摘下了墨镜，两手别到身后，对面前的念华说。
“念语师兄，两年不见，你可安好？”念华站起身来，对着对面的僧人轻轻弯腰行了一个僧礼。
念华竟然称呼这人为念语？原来他就是之前念华和卓远云曾经讨论过的念语！那名坚信人性本恶，对于恶徒，与其劝其向善，不如直接将其抹杀，以净化世间，与佛家教义完全相悖，逐渐堕入魔道的念语！
见念华行礼，念语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念华，冷声说“你知道你和我一直话不投机，如此繁文缛节大可不必，有事直接说就行了。”
“师兄，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求我做事？住持大师，你可知道这个‘求’字的分量？”念语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不过面上的狰狞，缓和了许多。
“小僧，求师兄帮我救一家人性命。”念华轻声叹了口气，便把卓远云一家人和自己的渊源向念语介绍了一番。
“昨日小僧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今日看了报纸才知道，我恩公卓家一干人等全部进了监狱。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恳求师兄，想尽一切办法救下他们一家人。”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念语突然大笑起来“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抛开与你的佛学成见不说，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你。好！既然你都开了金口，我可以答应你，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我就一个要求，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老实回答我。”
念语转身，戴上墨镜，脸往前靠紧紧贴着念华那清秀白净的脸，问“如果我在救人的过程中，不得不杀一些人，请念华师弟告诉我怎么做。”
念华闻言，赶紧退后几步，左手合掌念了声佛号，思考了良久，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让念语闻之后，放肆狂笑的三个字，“杀无赦。”
……
与此同时，云平镇警局的警长室内，杨聪正疯狂的吮吸着手里的雪茄，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警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低着头，眼睛正死死盯着桌上的一个小袋子，一个装满了玻璃粉的小袋子，杨聪给他的小袋子，一个可以换取巨款的小袋子。
“必须得放在卓家人的饭菜里吗？是不是可以各退一步…”警长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艰难的说。
“警长先生，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想中途反悔下车吗？你以为…你是好人吗？”杨聪语气阴森森的说，“这东西，只要量控制的好，尸检的时候，查不到任何异常，只不过是胃溃疡引发的内出血而已。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老卓家娇生惯养的胃，受不了监狱里面那样劣质的伙食。”
警长无奈点了点头，伸出手，快速地把这个装满了玻璃粉的小袋子收进抽屉中。
“杨总，你…到底算计到了哪一步？能和我说句实话吗？是不是一开始，卓家人就没有生还的余地。“
“哈哈哈，你说啥呢？警长大人。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你的意思呢？我只不过是个合法的商人，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子里收购天然气产业，然后很不凑巧的，对方的负责人失去了民事行为能力，并死在了监狱。我只能从政府托管端操作而已。“
杨聪说完，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迈着大步子走了出去。只留下这名年迈的，年近六十的老警长，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
……
两天后，云平镇的监狱中，即将接受审判的卓远云，正面色憔悴的趴在监狱的床上，两天，短短两天。他的身体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肠胃的绞痛，让卓远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天24小时的时间，也是被这股疼痛折磨24小时的时间。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狱警走到关押卓远云隔间的铁栅栏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杨聪铁青着脸走了进来，他低头对狱警轻声说了几句后，那名狱警便从外面把门锁上，然后快步离开。
“姓卓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在收购协议上签了字，我就想办法放你们一家子出去。”
卓远云艰难的抬起头，望着脸色难看的杨聪，然后用抖着不停的手，接过了协议。
“原始估价4700万，设备折旧2100万，与各经销商的和解费1700万，诺大的天然气公司，陈氏集团就想用900万，收购走？“卓远云气的骂了起来。
“这份低地令人发指的价格，恐怕是你们一开始就想到的价格，对吧？“卓远云苦笑了起来。
念华的警告是对的，陈氏集团的魔鬼，从一开始就想用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不，是掠夺自己的产业！
“姓卓的！这900万，算是抬举你了！收买警长，法官，公诉人，镇长，这一切的费用，把老子一开始的预算翻了4翻！你把我坑的太惨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签不签字？不签的话，我让你全家，死无全尸！“杨聪狠狠揪住卓远云的衣服，拎到自己面前。
“我想卖，可惜再也卖不了了。哈哈哈！“卓远云如同回光返照了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杨聪，并说出了一转数字。
久经沙场的杨聪，一听这串数字，就知道是企业的法人许可号，立刻心领神会的掏出手机查了起来。
这一查之下，杨聪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转瞬间，这股表情变成了…
杀气腾腾!
“姓卓的！你疯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得赠送给了瓦尔肯的基金公司！白给！你…你这个疯子！“杨聪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很清楚这样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就算卓家人死绝死干净，他也不能靠政府托管之后的收购来获取企业的控制权！
这意味着他这些日子在云平镇所有的苦心经营全部白费！
这意味着，他在陈氏集团的仕途…彻底毁灭！
“还记得之前在高头山上我说过的话吗？洋葱未必一定能让人流泪，我想到了该怎么样去对付这些该死的洋葱。”卓远云轻举食指，点了点杨聪的脑袋，“把洋葱煮熟煮烂煮死，再切开，你说，还怎么让人流泪？”
卓远云笑了，笑的如此轻松，笑的如此放肆，笑的如此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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