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余生很长，你会在吗？（3）
洛泽衍微微侧眸，看向身边。
窗外昏暗的光源，照在室内，隐隐约约。他看到了一根……纤细的红线。
他看着那根红线，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不语——好像时间停驻。
漂亮的眼睛里，是深沉的墨色。他默默看着那条细细的红线，淡漠的神情，仿佛对此毫无反应，波澜不惊。
可是那样安静的神色，默然无声，眼神凝驻，又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的眼神静默，瞳孔中，却渐渐浮现了深深浅浅的蓝紫色，像一潭冰封的湖水，而湖底有什么……即将破冰而出。
当翻涌的漆黑与淡紫交融，翻涌到最疯狂的时刻，他微微闭了闭眸。
修长的手指缓缓握起，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眨了下那双好看的眼睛。
他伸手，碰到那条红线。
——你听过，红线的传说吗?
据说，在每个人诞生之际，就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紧紧连接着你。
线的另一端，是那个共度一生的人。
只要红线相连，即使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哪怕隔着一整个世界，两个人也终会相遇，相爱，相守。
而这条红线……
如今，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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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暮的眼睛微微酸涩，却不想去眨动一下。她站的地方离包厢不远，在全场的寂静中，在黑暗的氛围中，她始终只是静静站着……仿佛一座雕塑。
她把自己的余生拱手送上，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他面前，等待，最终裁决。
一条红线，是她两辈子的爱情。
她把自己连在一端。
他若愿意把另一端缠绕指上，那就是她能想到，此生最快乐的事情。
他如果不要。
那她，便也不要了。
白皙的手指衬着红色的细绳，少女的神色淡淡。好像那些紧张、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后，反而只能重归平静。
已经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决定的了。
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微微扬起唇。少女唇角划起的浅浅弧度，仿佛哀戚，又仿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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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弱的光照在那人绝美的侧脸上，他微微垂眸，拿起那根红线。
修长白皙的手指，沿着红线向前，他随着迈开步子，纤长的眼睫轻眨。
很快，指尖触碰到了红线上的第一个结。微微凸起的触感，直刺人心。
那代表第一次，在辉煌酒店的初遇。
他喝醉，发着烧，大概是迷迷糊糊六亲不认了。她是怎么照顾他的呢……
第二个结。
那次他没有见到她，只是收到了那条提醒的短信。不过他想，她那时，也一定，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吧……
第三个结。
磨森庄园的相遇。
走廊上，那双眼睛里清澈的感情，是他对她所有注意的开始。
第四个结。
在盛世的见面。
她扑过来的那一刻，他接住了她。
亲密的触碰，没有让人反感。或者说，他其实从未想过，与另一个人的皮肤接触，会是这样美好的触觉。
第五个结。
浮桥港口，真笙游轮。
曾经救他的格里斯，不远千里布下杀阵。他觉得很累的那一秒，却感到那个救赎般的触碰，少女踮起脚，拥抱。
亲吻。
第六个结。
他见到了她的弟弟……
和她长得有几分像，但他却觉得，好像没那么漂亮。其实这世上，他从不觉得谁长得漂亮，但偏偏只有她。
好像顺眼无比。
第七个结。
在会所……艾薇儿伤了她。
他本来不想轻易放过艾薇儿，但她却说没关系，所以……就没关系吧。
她说的话，他会听。
像一种本能。
第八个结。
这件事，不仅她不想回忆。
他也不太想。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那样血腥的念头翻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
即使现在想起，他也需要深吸口气，才能把对那八个人的冰冷，尽数压下。
但这件事，却是他们关系的重要转折。那通电话……让她再也无处可逃。
第九个结。
摊牌那天。他问她有没有去过联邦，她看起来有点疑惑，回答没有。
他后来查过了，确实没有。
她的身世干净如白纸，什么复杂的背景也没有。除了家庭组合特殊，带给她一张不普通的脸，其他，一片纯白。
她小时候，和他，确实相隔太远。
不过没关系。
现在，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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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归一。
他的指尖，碰到了少女的手。
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他安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垂眸，没有出声。
她的手冰凉，似乎心情极为沉重，开口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但就是很喜欢你……”
“对不起，该开着灯的……但如果灯开着，看到你，我就不敢说这些话了，所以我让他们把灯关掉……”
“我只是想隆重一点，因为我喜欢你太长时间……我想了很多计划……”
“但是……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仔细想了想……没有亲密或者漫长的相处……也没有什么心动的瞬间……”
“……我不知道怎么打动你，我只能挑了我最珍视的，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把它们打成结，拿给你看。”
她抖着手，颤巍巍地把红线放进他手里，手指触碰他的指尖，听语气似乎快哭出来了，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这些是回忆，但以后的路还有很长……那，我的余生……你会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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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暮也没想到，最后关头，她居然又紧张回来了，真心紧张得快哭了。
她的声音小，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紧张的情绪随着轻轻的喃喃，越来越不受控制，心跳得好像快死掉了……
他拒绝了，怎么办？
她真的就要跑得远远的了，不能在一起……也再没有靠近他的借口……
那该怎么办？
气氛平静得近乎沉闷，心跳声又震耳欲聋。少女不安地仰起了头。
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微微向前迈步，于是距离拉近到零，修长白皙的手穿过黑色长发，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少女被迫稍稍后仰。
她瞪大眼睛，随后就感觉馥郁的香靠近，那人高挺笔直的鼻梁蹭过她的鼻翼，纤薄好看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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