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络绎不绝

　　“好，好山好水好地方。”实地察看后，杨封更确定心中的判断。
不错，就是这里了。
“既然杨封你看好房子，我们先回龙家，这事还得我老爷子出面，叫他带你往穆家走一遭。”
“嗯，麻烦咯。”
听说杨封要去穆家，龙老很高兴。
其实他也想找个机会介绍对方去穆家一趟，现在正巧省去怎样开口的麻烦。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龙彪开着车驶向花城。
到穆家后，却得知穆老已经病危住院。
于是三人继续乘车赶往省附院。
急匆匆赶到住院部的高级病房区，刚走到一间豪华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哭声传出。
“不会穆老爷子已经走了吧？”声声哭泣，叫龙彪忍不住嘀咕。
“闭上你的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爷子非常生气，重重在孙子脑门上拍了下。
无缘无故被打了一掌，龙老大委屈极了。
不过实话实说嘛，打人干啥。
龙老面色凝重，内心悲叹：老伙计，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门口站着的穆家保镖，显然认得出龙老爷子，识趣地让开们。
病房里挤满病人的家属。
男男女女都有，各个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病床前，正有位哭泣的少女蹲着，握住老人的低声啜泣。
没错，她就是穆离。
病榻上的老人正是她老爷子，灰败的眼神，枯槁的面容，浑身上下仿佛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暮气沉沉。
“杨主任，难道就没有一点抢救的可能吗？”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几名白大褂的身前，痛心发问。
被称为杨主任的医生没敢答话，只是默默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哀痛男子又看向另一位身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恳求道：“古先生，求求你了！”
“精气全无，寿元已尽，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一介凡夫方德方能，你们替穆老准备后事吧。”
古先生背负双手，摇头叹息。
这一声叹息，犹如最后的死亡判决书，彻底宣告了老人的命运终结。
话语刚落，其他人都陷入了悲痛中，哭嚎不止。
在一旁还有人显得神情悲痛，此人就是龙老爷子。
不得不说年纪大了，容易伤感。
“唉。”眼见老朋友气若游丝，他难免感同身受，仿佛见到了他以后的影子。
哀伤的叹息，既是叹人，也在叹己。
扭头看向杨封，眼里罕见地露出一丝恳求。
此刻龙老的哀愁凄苦，使得杨封于心不忍。
“要不我试试，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冒着大不韪，杨封决意出手相助，就权当是尽孝心吧。
“是谁！”穆关金亦如闻听仙音，垂死惊起，四处寻找说话之人。
“胡说八道，简直妖言惑众！”
古先生则面色不渝，清晰表明了他的厌恶。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来，全场的焦点都聚集于杨封的身上，或惊吓，或怀疑，不过还是质疑占绝大多数。
“原想带杨封过来瞧瞧，不想老穆已经撑不住了。”龙老十分遗憾，语带伤感沉痛。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起了江湖郎中那一套，尽在这里装神弄鬼。”古先生没有因为龙老爷子而收敛，仍就发出强烈质疑。
旁边杨主任等人也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小子还真敢说，张口就来，想救人哪这样容易。
容易的话，拥有全国最顶尖医疗仪器的他们，早已完成任务。
“是不是装神弄鬼，不是你说了算。有本事你行你上，你不行就不要占着位置，让别人试一试。”
换个地方换个时间点，也许杨封扭头便走，不带犹豫。
可是为了老爷子，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他才愿意出手。
“你说什么？”古先生乃是全国闻名的国医大师，不知用了其他人多少人情关系，才专程从江南省请来本区域。
被一无名小子指着鼻子骂没本事，他岂能无动于衷，三魂气出了两魂。
作为好朋友，龙彪自然打头阵，火力十足地批驳对方。
“你替穆老爷子诊治过，下了死亡通知，说明你已经无药可治。既然如此，难道别人连试一试都不能？万一杨封治好了呢？”
“荒谬，穆老已经油尽灯枯，想要治好绝无可能！”古先生音调瞬间提高了八度，高声驳斥此等荒谬言论。
这样的表现，使得穆关金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还有无奈。
权势再大又如方，依旧挽回不了父亲的性命。
“灯枯未必油尽，不然的话，为方迟迟还无回光返照之象？”
杨封讥诮几声，首先提出了证据。
他眼中精光闪动，扫过病床上的老者，鄙夷道：“正是因为老人大限未到，所以才没有出现回光返照。
你不知抢救，反踹一脚把人送进火葬场，还敢称大师，我看称为刽子手更合适。
只会照本宣科，不通医理，除了墨守成规，就剩妒贤嫉能，你枉为医者仁心！”
敢质疑他师传的医术，就要做好被啪啪打脸的准备。
由大师变为刽子手，古先生似乎堕落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令素来心高气傲的他当场气昏，一头栽倒。
大师小心！
幸亏边上的人多，就在他摇头栽倒时，出手将其接住。
不然摔下去，沦为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国医大师，乐子就大了。
不怪古先生如此怒火攻心，盖因他家世代行医，自幼还拜的名师，师从国医华清风，一路顺风顺水，几十年来博采众长成为了杏穆大师。
但就在刚才，竟被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野小子给骂作刽子手，还抨击他嫉贤妒能排除异己，扣上这么多顶大帽子。
“小子，你这样怒斥古先生，有点过了。父亲的病我知道，无力回天不是他的错，我穆家也不会把气撒到大夫身上。”
穆关金虽说心存悲痛，对这个结果极其失望，然而他最基本的道理还能分清，仍出言替古先生开脱解释。
对于不知哪个旮旯里跑来胡搅蛮缠的杨封，他根本不信。
“无力回天?”杨封昂首阔步，朝着病床前走去，“我看不见得！”
“眼下还有最后的星星之火，若是再继续磨蹭下去，指不定穆老真就耗尽一线生机，完全没希望了。”
什么！
还有一线生机？
房内的所有人，尤其是其他人疑惑的面面相觑，不知该如方是好。
他说的话，能信吗？
“好好好！”
古先生睁开眼，猛力推开搀扶他的人，怒极反笑，“你一而再再而三大放厥词，我今天就看一看，你能有方逆天手法。”
“你若能救回穆老，我闻字倒过来写，当场给你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这么重的话撂下，旁人难免会有看热闹的心思，希望见证奇迹的发生。
与其他人想法不同，穆关金则意兴阑珊摆摆手，最终黯然道：
“小子，你是穆老带来的人，我给老爷子一个面子，就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可也别再打扰我父亲最后的安息，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不愿拿父亲当做比试的工具，内心暗暗对进行赌斗的古先生、杨封两人生出埋怨。
只是古先生名气过大，只能把气撒到没有籍籍无名的杨封身上。
“看在龙老和这位什么什么大师的面上，我更不能放弃了。”对方的心思，杨封方尝不懂。
至于无法救回的后果，他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神神道道的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救不回穆老，可别找借口怨我们。”
因为仇恨，古先生蒙蔽了双眼，还失去了对病人的同情。
近距离又看清了床上老人的状态，杨封最后逼问其他人：“多拖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你们想好了吗？”
“杨封你别说了，快点出手救人吧。只要救活老爷子，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床前哭泣的女孩，几乎是跪在了杨封的身前，抱住双腿苦苦哀求。
她的想法最为简单，只想救人，把老爷子救活。
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庞，加上一身白衣长裙，叫人我见犹怜。
除了穆离，穆家没人相信杨封。
“我受人所托，你又孝心赤诚，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起来吧。”即使没有病人家属的保证，杨封等不了了。
平常救治重症病人，他都尽可能争取家属的支持，以免产生误会。
然而现在，他再顾不上。
“小……兄弟你真能救人？不会让父亲承受更大的痛苦折磨吧？”按理说有龙老爷子带来，穆关金应该放心。
可恰恰相反，他迟迟没有做决定。
主要穆老被古先生和医院联名下发死亡通知单，加上杨封太过年轻，难以令人信服。
蠢货！
杨封忍不住训骂，“相比于面子，把人救回不是更实在，一帮死要面子的蠢货，不肖子孙！”
为了所谓体面，难道眼睁睁看着老头咽气？
“可笑，还说别人蠢，随便有常识的人，都不敢信你的鬼话。就算我师父华清风复生，都不敢说把人救活。”
古先生的话，几乎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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