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皮卡丘，就决定是你了
勾勒与普通的绘画不同。
卡墨由多种材料加工而来，里面蕴含着能量。
要想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则每一笔每一划，都要利用精神力去牵引。
勾勒一方面要求精神力足够庞大，另一方面要求精神力操控足够精细。
万一有一笔所使用精神力过多或过少，制卡就会功亏一篑。
这一步对陆离来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从某种方面看，他拥有超级加倍的精神力。
但越庞大的精神力操控起来越麻烦。
以他现在的掌控力，做张一星卡片就已经十分勉强。
桌子上的一瓶瓶卡墨逐渐见底，卡片上的形象也开始成型。
当陆离的最后一笔落下时，温和的光华从卡片上绽放，就像3D投影般，一只立体的黄皮耗子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尖长的耳朵，黑豆般的眼睛，脸颊旁边的电气囊，闪电状的尾巴。
一切都完美无缺。
望着栩栩如生的皮卡丘，陆离长出一口气。
勾勒显形，这第二步，算是过关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予灵。
陆离摸了一把汗，抬起头时，却发现周围站满了人。
都是制卡系的学生，就连沈奇山老师也在。
“它是幻想生物吧。”
沈奇山指着立体的小鼠。
陆离点头，这个世界并没有皮卡丘。
由于制卡师是个脑力行当，脑洞通常比较大，很多制卡师在制造灵兽时，总想搞一些骚操作。
比方说会鸡叫的狗，长翅膀的牛，还有长得像人类却不是人类的女性半兽人。
当然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
成功的灵兽通常是从未见过的全新版本，人类给这些灵兽取了个统称，名为幻想生物。
它们不一定比原有的生物强，但胜在没见过，稀罕玩意。
沈奇山面有怒气，“你听了我半个月的课，应该知道制造幻想生物存在的难度，它们不存在，予灵极难成功，而且也有风险。”
“何必冒风险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陆离深吸一口气，看着皮卡丘，还是点头。
“我知道的，但我想试试。”
“你！”
沈奇山无话可说，这学生一个两个都这样，要把他气死了。
“谢谢老师。”
陆离把手放在了虚幻皮卡丘的额头上。
予灵，给死物以灵魂。
生物是由躯体和灵魂两大部分构成的。
在勾勒中，制卡师使用精神力，将所有的卡墨融合在一起，创造了一个虚幻的躯体。
这也搭建了一个由精神力构成的通道，架在制卡师和卡片之间。
予灵，就是通过这个通道，将制卡师的精神力，还有脑海里关于这个生物的所有记忆灌注进去。
就像海绵吸收水分般，水分通过管子注入到海绵里。
你必须要有足够的“水”，才能注满海绵，才能成功予灵。
所以幻想生物的予灵极其困难。
因为它不存在，从未有人见过，就算你精神力足够庞大，但缺少足够的记忆，幻想生物的灵魂就不会完整，就会失败。
大多数人造个阿猫阿狗都费劲，更何况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这个过程存在危险。
记忆是某种形式的精神力，灌输记忆，就相当于灌输精神力。
一个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你对于这个幻想生物的记忆越多，灌注的精神力就越多，予灵中就很容易发生意外。
也就是猝死。
制卡有风险，制卡需谨慎。
这也是沈奇山劝阻陆离的原因。
一个刚刚学习制卡半个月的人，能够制造出灵兽就不错了，还想来个不存在的。
不可能。
冒着猝死的风险去做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简直是愚蠢。
愚蠢中的愚蠢。
“皮卡丘是一只电气鼠，有两个电气囊……”
陆离在心里轻念，那些刻在DNA的画面开始成为这只皮卡丘灵魂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虚幻的身体渐渐凝实起来，周围议论纷纷。
“这黄皮耗子是幻想生物吧，好像能成功？”
“能够脑补那么多，也是个人才。”
“还差一点……”陆离喃喃。
已经有了生物的触感，但空洞的双目中，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徒有其形，而无其魂。
额头上渗出了汗滴，大量精神力的损耗让他颇为吃力。
可眼前的电气鼠始终差一点。
皮卡丘借着动画、游戏等形式深入人心，但终究是虚构的生物，缺乏一定的真实感。
难不成这些不存在的生物根本就做不出来，难不成这么多动漫白看了？
不行，好不容易有制造皮卡丘的机会，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弃。
这时，他听见一声轻柔的提醒。
“予灵时，可以想想灵兽的叫声、动作之类的来加深印象，实在不行可以喊出来。”
陆离正苦苦思索着，忽然听到了这句话。
仿佛临门一脚，敲破了他腐朽的脑壳。
“皮卡皮卡？”陆离轻声说。
原本毫无生机的生物，眼里开始有了一丝灵韵。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
陆离不停地念起来，但皮卡是有极限的，还不够。
还差一点……
还有什么经典台词？
对了！
陆离灵光乍现，大声喊道：
“皮卡丘，就决定是你了！”
“皮卡——丘！”
皮卡丘一下子蹦起来。
所有人怔住了，原本有些喧闹的制卡室，在此刻如此寂静。
皮卡丘晃着脑袋，好奇张望着四周，看见了脸色异常苍白陆离。
不知怎么的，它对这个人类感受到莫名的亲近。
皮卡丘跳到这个亲近之人的怀里。
陆离张开怀抱，迎接皮卡丘。
“原来皮卡丘这么重……”
没有任何防备，他无力仰天倒下。
这是怎么了，皮卡丘这么重。
记忆仿佛拉长的电影定格，一帧帧地枯燥播放。
知道了，大概是制作灵兽所需要的精神力掏空了他的身体。
空虚，总在制卡完成后。
惊呼声，慌乱声，求救声都在耳边响起，听不清了，陆离只觉得他们吵闹。
好困啊，好像睡一觉啊。
模糊的世界中，奇怪的黄色东西占据了仅有的视线。
“皮卡皮。”
熟悉的声音。
“皮卡丘，不要踩我眼睛……”
陆离嘴巴翕动，缓慢移动的手臂想要推开皮卡丘，却最终无力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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