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番外·幼崽录(下)
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 但是那位楚师父简直是天生的自来熟(？)。最喜欢掐他的脸颊，揉他头发, 每天用虚操术将第五涉远折磨的半死不活——然后笑意温和地给他递上解燥郁的清茶。
那段时间第五涉远用诡异的目光望了楚封瓷很久。直到他们之间关系和缓了不少, 第五才委婉地提醒他:“囚.禁茶道师触犯了帝国一级刑法。”
楚封瓷:“………………”
这段对话以楚封瓷的“呵呵”作为结尾。
然后日复一日的不知在哪囚.禁着那位茶道师。
反正关我什么事。
第五涉远一边练书法一边望向坐在围栏边打瞌睡的楚封瓷，淡定地搁笔, 换上4h铅笔将那人的侧脸画在素描纸上。
……我只要他就好了。
长皇子的虚操术不断进步着，甚至连他那些“虚操术老师”都惊喜地向第五行奕禀告。一面是炫耀自己的才识启发了皇子殿下, 一面隐晦地要求更多的报酬。
帝国陛下的确付出了更多的报酬, 但并没有因此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重视起来。
毕竟他认为第五涉远的天赋虽然不错, 但和自身相比就像精心养在园圃中的花朵，根本不堪大用——那不太愉快的童年时光像是跗骨之蛆般折磨着第五行奕, 连自己的血脉无忧的样子都能轻易勾起他的嫉妒。
在时势越来越不稳定的今日，第五行奕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传召了并不和自己亲近的儿子，对第五涉远说了一些话。
“你已经越来越优秀了, ”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坐在王座上, 满指都缀着漂亮
的宝石, 脸庞隐在阴影中, 看不清表情, “我决定将你送到一个地方, 那里会使你更好的成长……”
皇帝陛下望着自己还年幼的儿子, 那样圆滚滚、讨人喜爱的样子, 内心毫无波动。
我会拥有更多的孩子。
他想。
[附赠4000+字数在作者有话说，一定要看！_(:з)∠)_]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第五涉远是个真正容易受到蒙骗的小孩，但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从父亲身上传达而来的冰冷、刻薄的情绪。
甚至因为正是个幼崽而已，反而更加敏感。
那个黑发的年轻人像往常一样，在第五涉远空暇看书的时间里，来到了他的面前。
楚封瓷用手指抵着唇，低头思考的样子。第五涉远的学习进度远超他的预料，以至于楚封瓷不得不写一份教案，背好后再来教导第五涉远:“今天可以进行实战操作了，我会带你去皇城外的一个好地方……”
“师父，”第五涉远合上了手上那本根本没看几页的书，黑沉的眸子望向那个黑发年轻人，叫出了一直没有出口的称呼，“带我离开皇城吧。”
年幼的皇子板着那张团子般柔软可爱的脸，说出了让人略微愣怔的话:“不带我走的话，我可能会死。”
“怎么了？”那个漂亮的青年人蹲下.身，温柔地揉了揉第五涉远柔软的头发，像是安慰。和之前恶作剧般的力道不同，这样的态度像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让第五涉远一旦陷进去便难以脱出。
“……我父皇要送我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有可能送命。”
莫名的，第五涉远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楚封瓷面前表现出这样怯懦的一面，而颇不甘心。
楚封瓷顿了一下，想起多年前队长对他说的那些话。
“兵团？”他问道。
第五涉远明显一脸茫然。
楚封瓷不禁笑出了声:“没关系，不用担心，你会很顺利的。”
第五涉远从没见过他师父情绪这么外露的模样，简直是一种从心底散发的愉悦，尽数写在了脸上。
“你知道那个地方……还很喜欢？”胸口有些发闷，第五涉远压抑住心底的不满，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也会喜欢的，”黑发年轻人这么说，“那里会有很多对你好的前辈，要乖乖听话。”
这些天楚封瓷对第五涉远的处境也略有所知，一开始是惊讶人生几乎是被宠过来的第五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接下来却是心疼了。
心疼他孤身一人的幼崽时期。
楚封瓷因此不再想着回去的事，而是尽力陪伴着小第五。
调侃着这只幼崽，教他虚操术，留下一个傀儡带他偷偷溜出皇宫玩——总之任何出格的、楚封瓷能想到的事，都带第五涉远做了个遍。
重新将他宠成大魔王。
就算是平行空间或者虚拟世界，楚封瓷也无法忍受第五涉远受到一点委屈。
至于命运的转折点，去兵团的契机——对于第五涉远来说，那是他黯淡无光的未来，而楚封瓷却很清楚，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正常人(？)陪伴小第五了。
楚封瓷当然很愉悦。
“明白了。”
第五涉远明显一点也不开心。他将楚封瓷的话当做指示来接听，像个命令般牢牢镶刻在记忆里，然后用不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提道:“……你也会去吗？”
楚封瓷怔了一下，做出考虑的模样。
让兵团接受他可能有些为难，不过让小第五独自去果然还是不太放心啊……
“当然，”那个相貌精致的年轻人还是露出一个无奈地微笑，“如果那时候我还没离开的话，会陪你一起去的。”
他可能会离开。
第五涉远低垂着眼睛，黑色的瞳孔里隐隐映出一点猩红颜色。
总之默默在心底记上一笔。
行李收拾得很快，帝国的皇子殿下马上就要出发，向那个遥远到不被记录在星图里的神秘之地去了。
楚封瓷倒是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盒茶叶，就敢跟着第五涉远去远行。只是在出发前日，顺便逛了逛皇家的园林，发现了在角落一处，开着几枝梅花。
他倒不怎么喜欢梅花，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尤其的眼熟……
根本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场景。
楚封瓷一下生出个大胆的想法_(:з)∠)_。
他兴奋地拉着小第五想要拍照，只是等站定的时候，发现少了某个必要元素，不禁有些失望。
首都星好像不怎么下雪。
第五涉远其实也很惯着他，跟着楚封瓷站到那块小地界，无比行云流水地解决了巡逻的士兵。看着楚封瓷呆立的模样，才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了？”
“什么时候会下雪？”楚封瓷还处于茫然状态中。
“……什么时候都不会，”皇子殿下微微叹息一声，像是对老师的无常识程度叹为观止，“首都星的恒温系统，会保证它四季如春，根本不可能有下雪之类的气象存在。”
几乎是下意识回避，不希望看见那个黑发年轻人失望的样子。第五涉远又补充道:“不过有些主题乐园，会营造下雪的氛围，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们可以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第五涉远便停下了，因为看见了楚封瓷眼睫微微垂下，有些失望的模样。
楚封瓷想的是:……mmp，和第五涉远这个小崽子拍照的果然不是我。
下雪什么的难道是后期合成的QAQ？
第五涉远顿了一下，内敛安静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还有老师留下的功课要做。”
楚封瓷抬手捏了捏第五涉远的包子脸，像是泄愤。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道:“回去吧，小混蛋。”
于是小混蛋顺利地滚回去了。
只是他难得撒了个谎，根本没往自己的宫殿走。而是悄无声息，像个幽灵一般溜出了内城，那些巡逻的守卫，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
如果让楚封瓷看见了，他一定很惊讶。
就算知道第五涉远于虚操术一途上天赋非凡，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幼崽能在重兵把守(？)的皇宫内城里来去自如……更重要的是，早知道这样，楚封瓷就不用天天抓紧时间带第五去摸鱼了。
……
第五·心机·涉远溜出了皇城，披着一件极薄的灰色斗篷，遮住了样貌。
他的左手微微抬起，竖立起的透明光屏上用红点描绘着线路，那是平民难以知晓的机密，但对第五涉远这样的皇子来说，也不过是每日摆在案台上的必修课罢了。
首都星的防御体系，全部归于虚操技术部管理，除此之外，他们还做一些有关气温调控、城市清洁之类的分支工作。
而在今日，这个旁人难以接近的部门，受到了像是挑衅般单刀直入的敌袭。
对方入侵了他们的防御系统，初步推测是一个虚操高手，躲藏得很隐蔽，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团体。目标是崩坏首都星防御罩，让大批违规星舰降落，开始入.侵和屠.杀。
技术部负责人简直是要崩溃，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愤怒和力竭的喊叫。
“……艹，武.装部干什么吃的，现在那个人还没找出来？？”
“A3角的防御系统也被入侵了！！”
“这里来人帮忙，听见没！防御罩系统一定要确保数据安全！”
“增援请求已经发出去了！”
……
一阵兵荒马乱后，那些技术部虚操师还没有找到入.侵者，敌袭却奇迹般的、顺应他们的祈祷，停止了。
过度紧张而导致的汗水还在滑下，负责修补错误程序的虚操师却愣愣地说:“那个人撤退了……”
“说什么傻话。”
有同僚骂他:“检查留下了什么病毒指令！”
“没有，”作为修补主力的那位虚操师也是一头雾水，连生气都顾不上，就弱弱地解释道，“除了调控气温的程序被破坏了……紧急修补的话大概能在两天内完成。”
此时全体技术部成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难道是老板(皇帝)为了克扣他们奖金特意派来的内奸？
……哪个敌人会大张旗鼓地入.侵了负责守卫首都星安全的技术部，却只破坏了调温系统就匆匆离去了。
那个此刻很无聊的虚操师疯子正在返回宫殿的路上，薄薄的灰色斗篷上积了些白色物质，又很快消弭。
路边行人有人惊讶地说道:“下雪了？”
“哪个公园的雪场坏了吗？都飘到这里来了。”还有故作老成的孩子这么感叹到，身体却很诚实地动起来，去接那些飘落的雪花。
小小一团的第五涉远抬头，冰凉的雪花融在他的眼睛里。
然后黑发的幼崽就安静地笑了起来。
回到静谧的内城里，第五涉远刚踏进自己的宫殿，便看见一个人懒洋洋地瘫在竹椅上，旁边放着几盘精致的茶点。
“去哪里了？”楚封瓷懒洋洋地问道，“都没找见你人。”
第五涉远没回答楚封瓷的话，而是很安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外面下雪了。”
“！”
黑发的年轻人站起身，那双黑色的瞳子似乎都亮了起来，带着一点跃跃欲试。又顿了片刻才问道:“不是说首都星永远不会下雪么？”
“谁知道，”第五涉远一边将那件薄斗篷解下来，抖了抖上面的细雪，像是漫不经心地解释:“大概调温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吧，技术部那群人向来当吉祥物卖萌用的。”
技术部:……我的锅。
雪越来越大，很快积下一层厚厚的雪花。在技术部的艰难抢修下，总算控制住了局面，想必很快就要融雪了。
趁着这个时机，楚封瓷兴奋地又将第五涉远带出去溜了一圈。
顺便带上了相机，去了那片梅园。
现在的相机已经智能化得很发达了，别说自动拍照，取景美化都是一流，所以楚封瓷干脆选择了和小第五合影。
拍照前，楚封瓷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了第五涉远:“小第五，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拍照来着？”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第五涉远沉默地摇了摇头，一副对拍照无感的样子。
不过……
“和你一起拍，我很愿意。”
这是第五涉远的第一次撩人。
可惜被撩的人毫无反应，黑发年轻人依旧是那样笑意温和的模样，没感觉到一分异常气息。
毕竟和大第五(？)什么*话没聊过啊。
第五涉远:“……”本人可以说是很失败了。
那张取长景的照片被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圆滚滚的第五涉远端着一张脸，认真地看着镜头，耳垂有点红色。笑眯眯的楚封瓷就站在他身后，压着一支梅花，将上面的雪试图灌进第五涉远的脖子里。
……当然也成功的灌进去了。
可惜第五涉远面色冷静，一点被冰到的感觉也没有，让楚封瓷失去了调戏的乐趣。
明天就是去见兵团前辈的时刻了。
……
“喝点营养剂再睡。”
旁边是温柔的声音，隐隐压着焦躁。
楚封瓷昏睡了两天了，先是低烧，后来越发滚烫起来，简直将第五涉远急上了火。连兵团前辈都在赶来看望楚封瓷的路上，可惜路程离得实在太远，目前只有荆商来看了徒弟几次。
见到楚封瓷眼睫轻轻颤了颤，第五涉远略觉安心，又更加心疼起来。
总觉得楚封瓷消瘦了一些。
这场病来得猝不及防，而且检查不出病因，只能归咎于楚封瓷身体抵抗力太弱。而且不能用疗养舱治疗，只能喂些古方汤药，实在让第五涉远操碎了心。
好在楚封瓷从醒来后，就精神了许多。还有闲心去撩虎须，捏着第五涉远的脸，慢吞吞道:“……叫师父。”
“你烧糊涂了。”
第五涉远也不敢躲，生怕现在处于生病DEBUFF的楚封瓷会被他伤到。等强灌完了两支营养剂，将楚封瓷哄睡了，才轻叹了一口气。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楚封瓷压在枕下的照片抽了出来，有些出神:“……果然不是好东西。”
第五涉远从小便很讨厌拍照。
总觉得拍照之后，会失去什么重要的珍宝一般。
这次翻出来一张照片，让楚楚看了下，偏偏楚封瓷便昏昏沉沉病了两日。
第五涉远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照片捏住，想要找个什么地方处理掉。目光却触及到楚封瓷安静的睡颜，那张白皙的侧脸被压出粉色的印记，总之不知不觉出了神，手上的力道也松下来。
……算了，暂且留着吧。
第五涉远这么想。
反正他真正的珍宝，已经永远不会丢失了。
————————真.作者有话说——————
这下是真的完结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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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师完结也确实觉得写得不好，十分愧疚otz新文做了详细大纲，希望能进步，一本更胜一本啦(づ′▽`)づ
感谢所有的读者小天使！！(抱！＞333＜)
番外划重点:技术部那群人向来当吉祥物卖萌用的(bu)
我绝对没有黑晋江的技术小哥惹！！
许愿接下来的一年晋江不抽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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