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他知道，他很卑鄙
周颖身旁站了个男人，姜如蜜不认识，不过看裴恒的样子，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裴总，这么巧。”
“霍二少这么得空。”
周颖在一旁看着姜如蜜：“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说实话，姜如蜜是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周颖。
她扯了一下嘴角：“是啊，周小姐。”
裴恒在跟那霍二少客套，姜如蜜不得不跟周颖客套。
“听说前段时间姜小姐回法国了，我刚好也在，真是没缘分，居然没碰到。”
周颖这话内里面的意思太多了，姜如蜜脸色僵了僵，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了：“我只是回去了几天，都是谈公事，碰不到也很正常。”
“那有空一起喝个下午茶。”
“好。”
至于有没有空，周颖又不知道。
姜如蜜已经不想跟你周颖聊下去了，幸好裴恒跟那个霍二少也已经结束了。
最后的客套之后，两对人各自离开。
离开前，姜如蜜回头看了一眼周颖旁边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那个男人对她有些不怀好意。
“这个霍二少是谁？”
“汇嘉的二少爷？”
裴恒这么一说，姜如蜜就知道了。
“他怎么跟周颖走到一块了？”
周颖不是什么好人，这霍二少跟周颖走在一起，两个豺狼……
姜如蜜想起刚才霍二少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皱起了眉。
“我跟霍庭深有点恩怨。”
听到裴恒的话，姜如蜜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一个在海市，一个在S市，怎么招惹到的？”
裴恒挑了一下眉，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别怕，他动不了你。”
姜如蜜看着他，抿了抿唇：“你也看到了？”
黑眸微微一沉：“这里是海市，不是S市，他敢做什么？”
这是裴恒的地盘，姜如蜜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回了别墅，姜如蜜洗完澡出来，听到裴恒在打电话。
见她出来，他挑了一下眉，对着她招了招手。
她昨天晚上的温顺让他得寸进尺了，姜如蜜坐在梳妆台前，没管他。
裴恒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盯着霍庭深，别让他搞出什么来。”
说完，裴恒就把电话给挂了。
抬腿走到姜如蜜的身后，“今天晚上还累？”
他低着头，压在她的肩膀上。
镜子里面，姜如蜜能够看得到他微微闭着眼在闻她身上的香味。
姜如蜜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半响之后，咬了一下牙：“我这个月的月经还没有来。”
“嗯，不用急，过几天——”?说到一半，裴恒话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晚了多久？”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她。
姜如蜜闭了闭眼：“半个月吧。”
“测过了吗？”
他坐到床上，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如蜜错觉，她竟然觉得裴恒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颤意。
“试纸测了，两条杆，还没有去医院。”
“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医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手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要做什么，半响之后，姜如蜜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酥养，睁开眼，才发现他在摸自己。
她偏开头，看着梳妆台上的梳子：“裴恒，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会放我走吧？”
说着，她顿了顿：“我已经跟总部那边申请了，明年春节之后，我就会调回去法国。”
听到她的话，裴恒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放心，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自由了。”
说着，他站起身：“早点睡，我去洗澡了。”
他难得这么好说话，没有怒气，也没有嘲讽。
姜如蜜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裴恒有些孤独。
裴恒大概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他晚上非但没动她，就连她发脾气不想让他抱自己，他也好脾气地笑着哄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可姜如蜜也知道，裴恒只是想要这个孩子而已。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有些难受，可是难受中，竟然又有几分解脱。
这样也好，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夜深，姜如蜜已经完全睡着了。
裴恒坐起身，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背对着他，整个人微微躬着，手曲放在胸前，拒绝他从后面的拥抱。
他试图想要摸一下她，可又怕把她吵醒，大半夜的惹来一场争吵，最后还是放弃了，空举着的手就这么收了回来，然后下了床。
夜晚的风特别的冷，尼古丁和这刀尖一样锋利的冷风让他十分的清醒。
裴恒看着漆黑的夜空，他满脑子都是姜如蜜的那一句“裴恒，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会放我走吧？”。
他以为她怀孕了，自己会很开心的，当年的那个孩子他没得到，她欠他的，总算是能还清了。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不仅仅没办法高兴，甚至还有些恐慌。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想她今年就已经回去法国了。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面，他逼着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心死淡然，大概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夹着烟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了，大概是一件好事。
他留不住她，这个孩子更留不住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姜如蜜说他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当初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反正她也是恨他的，多一点和少一点，又怎么样呢？?他骗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概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既然这样的话，放不放她走，食不食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些，裴恒忍不住就笑了。
你真卑鄙啊，裴恒。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一向都是这么卑鄙。
一根烟抽完，他抬手弹了弾烟灰，在栏杆上摁灭，抬手扔进拉进垃圾桶之后，裴恒转身回了屋子里面，重新回到床上。
床上的姜如蜜还在熟睡，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离开过。
“啧。”
黑暗中，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抬手想要冰她一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直到自己整个人重新暖和起来，他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怀里面。
他知道，他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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