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相许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絮只能感觉很温暖。无法思考，只能睡了又睡。眼皮很重，无法睁开眼睛。好像被人麻醉，浑浑噩噩。

        渐渐地，可以思考一些简单的问题。我是谁？这是哪里？

        可以感觉到手和腿的存在，能在黑暗中轻微地挥动手脚。能感受到肚子上连接着另一个身体，好像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幽闭的空间里回响着有节奏的心跳声，在这个强有力心跳声下还有一个微小的心跳声。

        时间流逝，可以思考的东西越来越多。不停地做着梦，看见母亲温柔的脸，看见父亲劳作的身影，看见闫茂林跃动的舞姿，看见漫天的弹痕。

        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出是在水里，不停地划动手脚可以略微游动。但是总感觉有一个带子影响行动。

        原先黑暗的世界逐渐变成橙色，甚至能听到说话。有时候的歌曲，有时候是说话声，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突然睁开双眼。看见了周围都是橙红色，看见了一双小手和一个带子。空间里充满了两个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感觉空间越来越拥挤，周围的水逐渐变得浑浊。

        直到一天，周围空间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还是有节奏的收缩。突然周围的水迅速流失，头部被剧烈挤压，痛得差点晕过去。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不知怎地，李絮脑中突然出现这句话。

        感觉被人双手拉住头部，瞬间感觉光明和空气包裹着自己。

        “哇！”使劲地大声哭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2333年，李絮重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同时出生还有隔壁产房的另一个小女婴。

        在胚胎形态时，脑神经细胞数量还很少，李絮的灵魂无法思考。随着大脑发育，李絮可以开始做梦，可以指挥手臂等等。

        从出生到3~4岁，大脑迅速增大，让被前世封锁的记忆少部分得以苏醒。李絮得知自己前世，最后遭遇到了世界末日。至于其他，她暂时记不起来。

        “妈妈，我怎么没有小丁丁？”

        隔壁的小女孩与阿姨的谈话传来。

        “小丁丁？好像很熟悉的词语。”李絮觉得心里有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玲儿，你是女孩子，怎么会有小丁丁呢？来把衣服穿好，妈妈给你买了可爱的小裙子。”

        “不要，我不穿小裙子。”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传来。

        “丽姐，孩子怎么了？”李牧关心问道。她与闫丽是邻居，生育孩子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很有缘分。出于闫丽比她大3岁所以称呼为姐。

        “这孩子认为自己是男孩，不肯穿裙子，还问我小丁丁的事。”闫丽苦笑道。

        “随孩子喜欢啥，就穿啥。这孩子这么好看，穿男装肯定很酷。”李牧摸摸闫玲的短发，说：“小帅哥，不要不要和我家宝贝一起玩？”

        “阿姨，是她吗？”闫玲指着墙角暗中观察的李絮对李牧道。

        “是啊，小絮过来和小玲一起玩。”李牧向自己的女儿招手。

        只见李絮慢慢地向闫玲靠近，一双白色皮鞋上白色长袜将莲藕般的腿包裹住，一身粉色小裙子像一朵盛开的莲花，雪白且精致的面孔犹如画龙点睛之效。让闫玲不由地看呆了。

        “你好！”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芳香。

        陶瓷一般细腻的小手友好地牵起闫玲的手，“我叫李絮。”

        “李絮？小絮？”闫玲也好像有什么埋在心底，但是却想不起来。

        “真是可爱的两个小人。”李牧温柔地看着两人互动。

        去年她突然想要自己的一个孩子，于是在精子银行挑选出一个健康的精子来源，采用试管婴儿技术怀孕。完全不需要男人，也不需要结婚。

        十月怀胎很是辛苦，为此她提前学习过相关知识，还上过准妈妈培训班。不过在孩子出生那一刻，她觉得无论什么辛苦都值了。这是她为自己生的孩子，而不是为别人。李牧特别喜爱女儿，为女儿取名为李絮。

        这个世界男性已经消失80多年了，现在人类主要依靠精子银行进行繁衍。因为都是单亲母亲养活女儿，没有婚姻。

        到底发生了什么？

        2031年，距离核爆过去一年事件。全球的辐射尘埃落下，阳光重新洒向大地。太空中幸存的宇航员看到的是一个脏雪球，从极地到赤道都被冰雪覆盖，尘埃将洁白的冰雪染成灰色。原本占据大气20%的氧气被消耗完，取而代之是二氧化碳浓度的上升。

        在阳光照射和适当温室效应下，赤道冰盖开始融化，冰川后退到广州一带。赤道气温从零下二十几度上升到零上十几度。地面一切菌类都被致命波段紫外线杀死，算是彻彻底底地消了一遍毒。

        中美宇航员分别降落到东南亚婆罗洲和南美洲的亚马逊三角洲。在赤道利用山洞建立起封闭的基地。用太阳能电池板获取电能，再用电解水获取氧气。

        幸存人类经过上百年的发展，由原先的基地扩充为封闭城市。人类生活在防紫外线玻璃罩里，利用立体农场获取食物。另外由于对于核爆的恐惧，人类拒绝使用核能。人类主要能源由天然气、可燃冰提供。

        由于先民必须与外界接触，无论是建造基地还是开采可燃冰肯定要接触辐射尘该。受辐射影响，人类基因突变几率增加。

        在有性生殖中，减数第一次分裂会使得染色体发生基因重组。基因重组将优秀的基因汇集起来，也可以修正发生错误突变的基因。但是人类Y染色体因为与X染色体不同，不能发生基因重组。女性的XX性染色体可以进行自我修复，但是男性的XY性染色体做不到。

        这样一来，Y染色体上发生的错误突变就会累积下来，逐渐导致Y染色体缩短。从Y染色体诞生开始，Y染色体就在缩短。土黄鼹形田鼠、坦氏鼹形田鼠、日本刺鼠的Y染色体已经消失。人类Y染色体按原来计算还需要500万年才会消失。

        但是强烈的核辐射使得人类基因突变几率增加，也使得Y染色体上错误基因累积的速度加速。将Y染色体消失日期从500万年提前到一两百年内。

        再加上男性**靠近皮肤，更容易受到辐射的伤害。原本这是为了制造大量精子而采取的降温措施，但是在高辐射环境下却使得大量的男性**发生病变，丧失生育能力。

        为了挽救人类，健康的精子被冷冻起来，作为精子银行。需要生育的女性通过购买健康精子进行试管婴儿技术，人工受孕生育后代。由于Y染色体上累积了大量的错误突变，使得携带Y染色体的精子在授精后，无法发育成为健康的胚胎。所以现在的人类只能生育女儿，没有儿子。

        生活总是随波逐流的。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搬家？”

        李絮和李牧要搬离居住十年的地方，可是李絮不想和闫玲分开。对于闫玲，她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随着近几年大脑发育接近完善，许多前世记忆逐渐恢复。她一直觉得帅气的闺蜜很可能就是闫茂林。如果自己能穿越，当时和自己牵着手的闫茂林没理由不穿越。尤其是闫玲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让她有理由去怀疑闫玲。不过无论她怎么暗示，闫玲好像不知道前世一样。为了能百分百确定，李絮只能等15岁大脑发育到前世水平才能完全记起前世。

        不过，李牧的搬家计划打乱了李絮的步骤。

        “妈妈要升任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搬过去是为了工作需要。”

        拥有前世大部分记忆的李絮很懂事，知道妈妈的工作更为重要。而且前世在5岁痛失母亲，这辈子她更加珍惜与母亲的感情，也更为体谅母亲。

        “小絮是不是舍不得小玲？”李牧一眼看穿女儿的心思。

        “啊……是。”知女莫若母。

        “妈妈替你要了你闫丽的联系方式，等到你15岁独立后，你就可以去找小玲了。”李牧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谢谢大美女！”李絮听闻开心得抱住母亲。

        闫玲还是男孩子打扮，帅气的短发加上黑色夹克，原本美丽的面庞变得比前世还帅气。

        “小絮，我……”得知李絮要搬家，闫玲赶紧跑来，但是欲言又止。

        “小玲，我们做个约定好吗？”李絮帅气地拍在闫玲肩上。

        闫玲用疑问地眼神望着李絮。

        “15岁，我们一起独立，继续做好朋友，行吗？”李絮伸出右手，做成六的数字。

        “好！”闫玲重重地点头，也伸出右手，做出六的数字。

        小指与小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个章。”，大拇指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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