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糟老头子坏的很
《医经》跟了她这么久，大概也不忍心看她因感冒而死。
慕灵汐快速在其中查找如何治疗重症风寒，突然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那边煎好药，祁恒亲自喂她喝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慕灵汐硬生生被这药给苦的清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祁恒见她睁开眼睛，声音分外柔和地问。
慕灵汐感觉很不好，但她还是点点头，脑袋似有千斤重。艰难地道：“麻烦王爷……拿纸笔给我。”
她提着笔费力地写下一副药方，塞进祁恒手里：“按照上面的药材，抓一副药煎了，可以退烧……”
一旁的邢老拿过那纸扫了一遍，皱眉道：“这些药材极其古怪，有些甚至相克，慕小姐确定要一起煎了？”
慕灵汐点头，《医经》上记载的药方一类的东西从来都是剑走偏锋，寻常医者看来甚至是错误的。
“你会医术吗？”祁恒问她。
慕灵汐虚弱地笑了一下：“母亲多少懂一些，我耳濡目染，也记住几个方子。”
邢老道：“慕小姐，药吃错了可是会出人命的，尤其你此刻身子虚，你要想清楚？”
“邢太医有更好的方法了吗？”慕灵汐反问。
邢老摸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道：“你刚刚喝下的那副药，或许可以退烧，只要再喝几副药……”
那大概会失去味觉吧！
“就试试这个方子吧，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我自己承担。”慕灵汐说完阖上眼，都没来得及问祁恒为何会在宫中，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她再次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房中点着灯，祁恒端坐在一旁的桌案前，翻着一本书。
“王爷……”慕灵汐开口，嗓子干涩沙哑。
祁恒闻声赶紧放下书，快步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没有坐下，俯身问：“舒服些了吗？刚刚将那副药给你服下后，见你呼吸和缓了些。”
慕灵汐笑笑道：“好多了，已经退烧了，谢谢王爷这么晚还在这里陪着我。我没事了，王爷快回去休息吧！”
“无妨，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说，刚好我在这边处理些事务。”祁恒其实是专程陪着慕灵汐的，又怕她多想，便随口扯了个谎。
慕灵汐感激地对他笑笑，道：“那麻烦王爷给我倒杯水。”
祁恒还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尤其对方还是慕灵汐，颇为小心翼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是热还是冷？我让人再准备一壶水？”
“这个温度就刚刚好。”慕灵汐失笑，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王爷，您不是应该在太庙吗？”
祁恒道：“我先回来了，父皇同众人此刻应是也入宫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慕灵汐问。
“过了申时了。”祁恒说着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又端了盘点心过来，递到慕灵汐面前：“饿了吧？先吃些东西，我让丫鬟煮些热粥给你。”
慕灵汐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拿了一块绿豆糕，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小咬了一口。
“太医院有专门供病人居住的房间吗？”慕灵汐四下看看，这房间古色古香，比惨白的病房好多了。
祁衍道：“有，但是不常用。除非有情况紧急的，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邢老是太医院的总管事？”慕灵汐像个好奇宝宝。
祁恒似乎挺享受这种聊天，搬来把椅子坐在床边，道：“邢老是太医院东院的院使，西院的院使是吴逝水吴老。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不知当不当说。
慕灵汐第一次听说太医院还分东院和西院，又见祁恒“欲说还休”的样子，就更好奇了，“不过怎么样？”
祁衍斟酌了下措辞，道：“吴老天性洒脱，不爱这些琐碎事情，西院现在只有他和两个徒弟。太医院的主要力量在东院。”
“哦，”慕灵汐点点头，“就是说西院形同虚设对吧？”
祁恒一看就是个从不背后议论别人是非的人，只含蓄又无奈地笑了一下。
“邢老头，你这里有没有八角啊，我要做夜宵！”
一道声音突然闯入，随即一个瘦小又有些邋遢的老头推门跳了进来。
慕灵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给她梦魂草粉的那个前辈吗！
吴逝水也看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眯眯地道：“小丫头，很巧啊！生病了？”
他居然把祁恒当了空气，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慕灵汐。
祁恒也不在意，只讶然道：“你们认识？”
慕灵汐怕吴逝水多说话，赶紧抢先道：“见过一次，前辈说他是太学院做洒扫的仆人。”
祁恒笑道：“这位就是太医院西院的院使吴老，可不是什么洒扫的仆人。”
慕灵汐就知道吴逝水骗自己，碍于祁恒在，不好翻旧账，只皮笑肉不笑道：“吴老这身打扮还真像个洒扫的！”
吴逝水哈哈大笑，摆手道：“这么院使不院使的，太医院管事的都是邢继中，老头子我就种种花花草草，闲来无事教训一下两个皮小子。”
他说着看向祁恒：“大皇子，什么时候让皇上干脆将西院彻底取缔算了，老头子我就做太医院的洒扫！”
慕灵汐嘴角抽了抽，第一次遇到如此淡泊，不想做官只想搞卫生的大爷！
祁恒笑着摇头：“吴老，您的医术有目共睹，只种些花花草草太大材小用了！”
吴逝水摆摆手，转身道：“不和你们小年轻闲聊了，老头子我要找老邢要些八角，做夜宵去喽！”
“太医院的院使也收徒弟吗？”吴逝水走后慕灵汐问。
“当然。”祁恒道，“但也有考试，考试通过了才能入太医院。”
慕灵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问：“女人可以吗？”
祁恒一怔，随即笑道：“你不会想来太医院吧？”
慕灵汐很认真地点点头：“如果允许有女医的话，我很愿意来学习。”
祁恒道：“之前从未有过，但也没有明确禁止不可以。上元节过后会有一场考试，专门针对太医院招年轻太医的，我可以请示一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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