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用体温焐热冷冰的你

倾儿从边关回来后，紫萝和莫辰一直问我，凤天翔那个坏蛋，为什么还不给我们来信？”

        “我对两个孩子说，你们的父亲不是坏蛋，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明霞深情的抚着墓碑，低低抽泣：“两个孩子质问我，如果真有那么好，凤天翔为什么像爷爷一样，爷爷对倾儿姑姑和二叔三叔不管不问？他对我们兄妹也不管不问？”

        “天翔，我快抗不住了！”明霞越哭越伤心：“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幻想着得到自由，安心嫁给你做妻子，我更不该替摄政王府传那封信，如果不是我，倾儿不会来杏花坞，你也不会来杏花坞……”

        “天翔，皇上为我们顾家翻案了，我不再是罪臣之女，我现在的身份，可配得上你？”

        明霞搂着墓碑痴痴的流泪：“可是，我是顾家小姐，还是那个卑微的婢女，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直在凤府安心做一个婢女，没有嫁给你的奢想，也不会犯下这么重的罪过。”

        “只要你还在，我能远远看着你，足矣！”明霞哭着哭着，跪在地上往前匍匐在坟丘上：“天翔，我要照顾紫萝和莫辰，不能下去陪着你？你一个人冷吗？寂寞吗？等紫萝和莫辰长大，我下来陪着你，你等着我，好不好？”

        “会不会太久了？你会不会等急了？”明霞情绪失控痛声大哭：“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最近总是梦到你，闻到你的气息在我近旁。将军，在地下等太久会冷的，你回来好不好？”

        “二公子过几日大婚了，娶的是我姐姐顾玉离。”明霞用手扒着坟头，痛哭流涕：“你再不回来，倾儿要走了，你永远看不见倾儿妹妹了……”

        凤染倾在明霞抱着墓碑时，已经想去拉她。可是，刚刚在杏林里，她眼前一晃而过的人影，让她心生狐疑。这杏林里，除了她们，一定还有别人在？既然有人来了，她任着明霞去哭吧！或许会有人心疼她呢？

        凤染倾狠得下心，不代表着一笑能忍下去，先前他还怨恨明霞，一听到她痛彻心肺的哭声，将他一个男儿也哭得心酸不已。

        他以为，将军走了，他作为从小跟随在将军身边的人，是最过悲痛的。然而，听到明霞的一番哭诉，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凤染倾，还有人更悲伤，悲伤到绝望，悲伤到生不如死，悲伤到每天活在幻想中欺骗自己。

        “人死岂能复生？”一笑将铁铲往地上一扔，扑过去拉她：“你起来，快起来，你还要替将军照顾紫萝和莫辰，地上寒凉，仔细别着凉了！”

        “不，不，将军太冷了，我要捂着他。”趴在冰冷的坟头，明霞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将军不在边关抗敌，确实是永远离她和孩子去了！而她也不是那个盼着丈夫得胜归来的妻子。将军，死了，真的死了！

        一笑身怀武艺，可是面对一个悲痛欲绝、完全失去神智的女人，也是无可奈何！明霞力气大得很，一笑刚将她拉起来，她拼了命般往坟上扑去。一笑回头看一眼凤染倾，示意她过来帮忙。

        明霞这一哭，凤染倾的心抽搐了好久，可是，她移动一步后，还是停下来四处张望。

        杏林深处的高地上，凤凌云搂着要往明霞扑过去的凤天翔：“天翔，再等等，再吸足半个月的佛光，等你身子彻底无碍了，再相见也不迟。”

        “不，父亲，你看明霞悲痛欲绝，我怎么忍心再让她心伤？”凤凌云束缚住凤天翔，他眸光通红，盛怒之中慌不择言：“父亲放手，你当人人如你这般狠心吗？”

        “天翔！”凤凌云万万没想到，凤天翔会用这样一句话，刺得他遍体磷伤，在他鲜血淋淋的伤口上，再补上一刀。一切命也！所以缚住他的手，终究是松开了！

        明霞沉在与将军生死相依的悲痛里，已经不顾一笑的阻止，用一双滑嫩的玉手，去扒坟头的泥土。

        一笑扭身喊一句：“大小姐！”

        “让她扒吧，扒干净了才好。”凤染倾拣起扔在地上的铲子，扔到一笑脚边：“既然有人那么狠心？你帮着她扒，扒开坟看看，我大哥冷不冷？”

        “大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

        凤染倾的态度让一笑惊呆了，怒道：“将军为你而死，你怎能如此不忠不孝，让将军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对上明霞惊愣住的目光，凤染倾嘴角一抽，冷冷道：“我就是要让我大哥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让阎王地府不得安息，这样，他们便将大哥还给我和明霞了。”

        “倾儿！”

        明霞完全傻掉了，盯着渗血的双手，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在干什么？一笑拣起铲子护在身后：“疯了，疯了，一个一个都疯掉了！”

        凤染倾咄咄逼人，一步一步逼近一笑：“铲子给我，既然你不肯挖，我来挖给明霞看看！”

        一笑护着铲子，凤染倾逼近抢着铲子。

        “好了，倾儿，你别胡闹了！”树影婆娑，闪出一个扶着胸口，虚弱的影子：“仔细别伤了手。”

        凤染倾转过身，泪里含笑，硬咽着唤：“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将军，将军！是地下冷吗？”明霞感觉面前一片模糊，只有一个伟岸的身影在眼前晃，她颤抖着身子爬起来，脚步啷呛着往那个影子扑去。

        近了！更近了！那影子并没有消散？

        “将军，你别走！”明霞颤抖着伸出手，落在刚毅却有些苍白的脸庞上：“天翔，你回来了吗？不走好不好？留下来陪着我们母子好不好，紫萝很想你，莫辰也很想你……”

        “傻丫头！”凤天翔将明霞拥入怀中，伸出大手掌轻柔的落在她后脑勺上，抚弄着她的发丝：“好，不走了，留下来娶你，陪着你，陪着莫辰和紫萝！”

        “我一定是在坟前睡着了，这个梦好真实。”

        明霞抚着凤天翔的胸口：“你的身子还是热的，跟紫竹林里一样，好奇怪，我最近常梦到你，闻到你的气息，这次竟然能见到你，摸着你的胸口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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