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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深吻,陈醋爆发


……

        沙、沙子——在晏君卿走了好半天后,宁遥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竟然敢说自己是沙子!

        当下,他气得摔了锦包,掉头离开。

        谁说晏美人是好欺负的——惹毛了他,一根手指捏死!

        所以,当晏君卿在回清凉殿的路上“偶遇”宁遥后,又“巧遇”庄则,“巧遇”完庄则,再“撞到”肖微……

        等和六个人都“过招”后,晏君卿左手抓着一把银票,右手拎着一箱珠宝,波澜不惊的心,彻底爆发了!

        尤其是,这些人向自己行贿,目的只是为了要让自己“送”他们上夜绛洛的龙床,成为夜绛洛的“皇夫”,将来和夜绛洛生下“龙种”——好、好、非常好!

        他们够胆!

        在离清凉殿只有五步远,目送最后一个美少年落荒而逃后,晏君卿满眼怒气,转身往回走!

        夜绛洛,你这个祸害!

        “碧云。”趴在软榻上,还维持着扑倒姿势的夜绛洛,看着案几前整理奏本的碧云,嘟嘟囔囔地说,“你说我总这么召美人儿来朝凰殿,相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碧云头也不抬,直接丢了句:“知道相爷生气,陛下就不要召了。”

        “不召的话,六部御司会有意见的。”义正言辞的说完,又附加了一句,“而且看不见美人儿,我心里空荡荡的耶……”

        “……”那你还纠结个毛啊!

        “其实我很专情,比如说……”掰着手指,夜绛洛开始翻白眼回忆。

        然后。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

        碧云把奏本整理好,又给她换了盏温茶,顺便把暖阁里的炭火生得旺了一些后,转头一看,她竟然还在想!

        她到底把“专情”这种东西隐藏得多深,以至于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挖掘出来!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吧——碧云在心里扶额,暗暗叹息。

        其实……我真的好像没有——夜绛洛眨巴眨巴眼睛,心虚地往软榻里滚了半圈。

        然后,就在碧云感到头上掉黑线时,朝凰殿的宫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白衣,腰束紫带,原本有些苍白的俊颜在急促行走中红润了一些,但掀开暖帘进来的人,确实有绝代姿容……晏君卿看了看软榻上滚来滚去的小狐狸,目不斜视,冷冷道:“碧云,你退下。”

        碧云心知晏君卿不会伤害夜绛洛,更知道像夜绛洛这么欠抽的人,被抽飞几次也很正常,对晏君卿福了福身,退出暖阁。

        软榻上秀发凌乱的小狐狸眨眨眼,看着晏君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拎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刚刚还被她推开逃走,现在又去而复返……他,好像还生气了。

        晏君卿把手里的东西丢上软榻,冷着一张脸,定定看着夜绛洛,黑眸中蕴含了狂风暴雨,显而易见,他丞相大人不是生气……是狂怒!

        “这……这是什么?”指着被丢过来东西,夜绛洛心有余悸,脑子里的危机意识发出最高警告。

        “这是什么,你还好意思问这是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来自晏君卿口中,见她一副“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啊没关系~我是清白的啊清白的~”表情,火气一下子窜到最高。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明明是她先让他动情的!

        现在……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夜、绛、洛,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我——

        挠挠头,夜绛洛爬啊爬,爬到那堆东西面前,翻了翻,突然惊喜叫了起来:“啊,君卿,你是打算给我送礼吗?哎呀,你一定是知道我手头紧张,提前送了‘嫁妆’对不对!君卿你可真是冰洛聪明、贤惠持家啊!”

        晏君卿被“嫁妆”两个字刺激到了,又被“冰洛聪明”“贤惠持家”八个字彻底斩断理智,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人已经冲到软榻前,抓起了对着那堆东西流口水的夜绛洛。

        “夜、绛、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愤怒,“你给我听清楚!我晏君卿,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啊?”夜绛洛傻眼了。

        但,让她更傻眼的是,晏君卿……一向清雅如画的晏美人咆哮完之后,竟然俯下头,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

        悄无声息。

        贴在一起的唇,就这么紧紧贴合着,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彼此看着。

        然后。

        继续悄无声息。

        严格说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接吻,但鉴于两人都是“新手”,与第一次唇碰唇相比,第二次也毫无改善。

        对于夜绛洛来说,这一吻来的突兀,让她没有丝毫准备,除了僵硬在那儿,根本反应不过来接下来要怎么继续。

        对于晏君卿来说,却很不一样……他自己心里明白,对比第一次的意外之吻,这一吻……是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与其说被刺激下的冲动,倒不如说……克制不住的欲念。

        想吻她,想用力吻她的欲念抑制不住……

        夜绛洛大约也是从失魂中找回了一线清明,努力的昂起脸迎合他,小小的舌头怯怯的伸出来,舔了舔他的唇,被他吮住了不放,她呜咽了一声想要往回缩,又忍住了,迎上去缠着他的唇舌磨蹭。

        火热的吻,吻得人都要化了,气息用尽才分开,夜绛洛伏在他肩头艰难的喘气,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晏君卿却丝毫不满足,一手粗鲁抬起她的下颔,逼她仰起头,他低头迫不及待的啃她,敢召幸男人!敢赐浴漱玉池!敢听别人吹箫弹琴!

        她——简直找死!

        良久良久,他呼吸急促,她早已没了魂魄,纠缠的近乎暖炉里的炭火灼热时,他才放开了对她的桎梏,把她往软榻上一推,冷冷看着,“陛下是否也如此,对六位公子做过相似的事情?”

        ……她,做过,相似的事情?

        对……对六位公子?

        ……啊,没有啊……她怎么会——

        等等!

        飞飞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智商终于回归大脑,她瞧着晏君卿如红莲般艳丽的唇。

        半晌后——

        “君卿……其实你是吃醋了吧?”亮晶晶的眼睛在他脸上扫过一遍又一遍,还得寸进尺的在他身上嗅了嗅,“好大的酸味!”

        丞相大人正有些羞愤的无地自容,听她这么说,更是俊颜骤红。

        “胡说!”他咬了口她嫩嫩的耳垂,惩罚她不该……实话实说。

        “唔……”夜绛洛缩了缩脖子,这可是晏君卿第一次这么放开的****,额,他知道自己这是****吗?

        水蒙蒙的大眼睛落在他脸上,夜绛洛颓败的叹息——他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反****她啊啊啊!

        这么纯情的晏美人,你说你长成这样,还纯情成这样……这得被保护的多好,才能轮到她采摘这朵小白花!

        夜绛洛感慨着的同时,小心翼翼凑上去,趁机抬价:“相爷,你亲也亲过了……那个,这堆银票什么的,可以给我么?”

        没事,她不介意卖身,反正她已经很没节操了,反正她已经穷的要不起节操了,索性就让她彻底被唾弃吧!

        来吧,相爷,用银子砸死朕吧!让朕与银子共存亡吧!

        “……”原本微红的俊颜刹那间冷了下来,凤眸死死盯着夜绛洛,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蹦,“还敢提这堆银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啊……我干什么了?”她是想啊,干什么,干什么,老子要干的就在眼前——那就是你!当然了……可能、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

        “哼!”他没好气的冷哼,“这都是那六位公子送给我的!”

        这下子,她该明白了吧,为什么他会火气如此之大!

        “送给你?!”惊诧声响起,还带了微微的抽气声,夜绛洛瞪大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错!”敢用这些来羞辱他,简直罪该万死。

        “……太过分了!”她跳起来,龙颜大怒,“要送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朕,朕比你缺钱啊!”

        “……”

        嘎巴嘎巴,南晋第一绝色美人,晏君卿,石化了。

        显然觉得自己的抽风还不够雷死人,她抓着银票,一边往自己怀里揣,一边朗声叫骂,“都是些没有脑子的!以为朕的龙床是破庙的草铺吗,想睡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也该是客栈级别的,要睡得给钱!给你算什么,给朕才是正理——一群白痴!”

        呼~

        石化的晏美人,随风而散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为她吃醋、为她恼怒、为她冲动!

        “嘛,君卿,以后有这种事,多多益善,回来咱们平分……说到底,龙床也有你一半儿,对吧,对吧?”前一刻还龙颜大怒的狐狸,下一刻笑得和“春风得意楼”的鸨儿一样,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对你个大头鬼——从不说粗话的晏君卿强行咽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他内伤到直想吐血,偏偏夜绛洛还要再插上两刀。

        “啊,相爷,你这么爱脸红吃醋萌呆,你自己知道吗?”

        “……”夜、绛、洛!

        “相爷……相爷……”她笑得在软榻上直打滚,见他还直挺挺站在地上,便拉着他坐下,小脑袋靠在他怀里,边笑边说:“君卿……君卿……你怎么总是让我这么放不开呢……君卿……这可怎么好……”

        “……”晏君卿满心怒气,一点一点,烟消云散,然后,他以长指梳通她乱在一起的长发,红着俊脸,小声的说:“我……也是……”

        我也是。

        对你,放不开了。

        “那——”小狐狸安安分分躺在他腿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蓝清初的事情——”

        “你想都别想!”他把她丢出去,站起身来,冷了脸色,“臣的名声不是陛下手中的利刃!”

        “啧……”小狐狸的眼神飞来飞去,嘴角掉了下来,什么嘛,借她用一下,杀杀人而已,小气鬼!

        相府书房中,晏君卿手持竹笔,案几上铺了一张洒金红笺,他勾笔勒墨,行云流水的写下邀请。

        未了,拿过私印,在最后盖了上去。

        看着写好的请柬,晏君卿在心里叹息不已,到底,还是舍不得那只小狐狸,到底,还是要为她“作孽”一把,这封私信寄出去,他的一世英明也就算毁于一旦了。

        可,他却半点不犹豫,就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写了请柬——错,都是那只小狐狸的错,让他放弃了原则,还放弃的如此轻巧……唉!

        “来人。”他轻喊一声。

        暗中,无声无息窜出了一个影子,单膝跪地,“相爷。”

        “把这封信送到东洲琅嬛山庄,亲手交给蓝清初。”他递出信笺,嘱咐道:“记住,务必在陛下圣旨到达第二天再交给他。”

        夜绛洛的旨意是邀蓝家为恩科主考,蓝清初必然犹豫,再接获他的私信,蓝清初才会上京。

        影卫来的悄无声息,走得依旧无声无息。

        影卫离开后,晏君卿翻看公文,良久,窗外一闪而入一道白影,推开书房的门,信步而入,几乎是同一时间,黑影紧随白影窜进屋内。

        一时间,晏君卿青衣如玉,白衣人星眸俊美,黑衣人冷漠英挺,彼此很有默契,皆是一言不发。

        一黑一白两个人就算了,身为主人的晏君卿,对这么突然出现的人不闻不问,姿态悠然取了公文,细细看着,慢慢批着,就像……屋子里根本没有这两个人一样。

        早已习惯了他的从容不惊,黑衣人与白衣人互相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案几下的椅子上,坐好后,白衣人首先开口,“相爷,今早陛下旨意,由相爷与六部御司共商恩科开试,相爷可知陛下的意思?”

        竹笔在公文上写了批示,晏君卿闲情逸致地翻了一页,头也不抬淡然说道:“本相不知。”

        “……相爷是不知,还是不说?”白衣人被他这种有点像……像耍赖的语气窒了窒,转念一想,天下皆知的晏君卿怎么会耍赖,一定是他听错了,听错了。

        其实他没有听错,晏君卿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一点……完全是被夜绛洛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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