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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完了最后一人,相爷大人微勾薄唇,分明是在笑,却笑得如同腊月天素梅枝头一点薄洛,隐隐之中肃杀清冷。

        夜绛洛最了解他,见他这么笑,立刻知道自己死定了,晏君卿生气了,他生起气来就是这样。

        ~tot~

        好、可、怕——她小屁股往后蹭了蹭,心想等一会儿自己要怎么脱身才行,千错万错都是这双色爪的错。

        冲动是魔鬼!

        美少年啊,从此就是那天边的浮云——她错了,知错了啊啊啊!

        这边儿,夜绛洛在心里默默流泪,同时开始掰算着自己能有几分活路,那边儿——比她更惨!

        直接被迫承受晏君卿怒气的六个少年已经小腿直颤,尤其是宁遥,他曾经因为嫉妒而招惹过晏君卿,当时晏君卿虽然也生气,却没有今天这种冷戾的杀气,让他不禁开始后怕,当初自己怎么会小看了晏君卿,怎么敢挑衅晏君卿。如今看来,真真的捡回一条命啊……

        晏君卿心知这六人对夜绛洛、对皇夫之位垂涎三尺,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他一直是从容淡然,甚至与人无争,但今时不同往日,夜绛洛是他的人,怎容的旁人有半点窥视之心。

        他很少会控制不住自己,今天是难得一次,以自身气势生生压制着六个少年不敢抬头,约莫着差不多了,白衣倾城的男子负手而立,幽竹雅韵冷凝依旧,缓声说道:“贡试在即,诸位请自行出宫,本相不送了。”

        得、救、了!

        六个少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夜绛洛死活,立刻朝晏君卿躬身施礼,再向还坐在地上的女帝施礼,一个比一个快的消失在清凉殿。

        走了他们,碧云很贴心在外面把门关起来,嘴里默默念着: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会死……

        夜绛洛看着光线在门缝里一点一点消失,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与那六个少年不一样,自己这次是被“捉奸在场”,简而言之——死、定、了!

        晏君卿一步一步走向她,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白纱锦衣,紫绢绸带,广袖曳地,银发及腰,这般绝代风姿,越是靠近,压迫感越强,等他真正站在夜绛洛面前时,早已经心虚爆表的女帝捂着脑袋,嗷呜大叫:“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

        “恩?怎么,陛下做了什么错事吗?”绝色美人唇角一弯,脸上那种凝冰似洛的笑容徒然再现,与刚刚不同,这次的冷笑里多了点危险在其中。

        他确实不是“邪魅狂狷”的男主角,但那不代表他不会横吃陈醋!

        今日若不好好教训这只小狐狸,他日她还敢给他招惹别的男人——那股危险透过华丽的凤眸,清清楚楚落在夜绛洛脸上。

        “我……我……”眼睛晃来晃去,看上面,看下面,看左边,看右边……总之,就是不肯看前面。

        前面的美色太凶狠,她没胆子啊。

        吃豆腐不要紧,爱小美男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就能被自家男人抓个正着呢!

        可见她果然不是博爱的料,果然只能做“专一”的女****,果然只能“专情”****晏君卿一个,果然这文是1v1,np什么的都是浮云

        晏君卿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夜绛洛,凤眸一动,长指勾起她的下颔,低低问道:“陛下有什么话,就请直言。”

        夜绛洛扬起小脸,胆小加心虚,眼神飞飞飞,在屋梁上飞了老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说道:“就……就不小心……”

        “恩?”长长的尾音戳穿了谎言,晏君卿墨眉一扬,对这个“不小心”的答案很不满意。

        “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着他的手指,她上挑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扮起了可爱,“君卿不要生气了,恩,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晏君卿冷冷回答,松开她的下颔,往后小退半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夜绛洛原本是心虚,可晏君卿不再压迫她,她反而觉得空洞起来,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去勾了他肩膀垂下的紫纱带,“君卿,君卿……”

        “陛下唤臣何事?”晏君卿公事公办的问,不向她一贯撒娇耍赖屈服。

        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就算了的,早朝降旨招夫,下朝勾搭少年,以后此类事情还会发生,一次两次他能忍受,但次次如此,可就踩到他的底线了。

        虽然知道夜绛洛不会对那些少年如何,可他毕竟与她相爱,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今日这事,定要给她个教训不可!

        晏君卿想着想着,居然在脑子里冒出个词——重振夫刚!

        没错,就是重振夫刚!

        晏君卿已经下了决心,对夜绛洛又耍可爱又讨撒娇的做法完全不在意。

        夜绛洛也知道他是在横吃老醋,对自己****美男未遂,又被抓个正着这种事情深刻反悔了一遍,然后就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抽了抽鼻子:“君卿,我疼……”

        说完,揉揉屁股,不揉还好,这一揉,果然真的疼啊。

        小狐狸最擅长什么?

        答曰:假哭!

        她一说疼,晏君卿就已经转头看她,夜绛洛抓住机会,在小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立刻眼角泛红,“疼……呜呜,君卿,疼……”

        晏君卿一见她当真哭了,心里蓦然一紧,想起刚刚她确实摔得不轻,这会儿……也是该疼了。

        他的陛下万金之躯,怎可有丝毫闪失!

        是他刚刚太生气了,不该不管她,任由她摔倒在地……身为臣子不该如此不敬,身为爱她的男人,更不该不管她。

        小狐狸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一边悄看去,果然,晏君卿心软了!

        她眼珠转了转,小手再次去抓他的衣带,软绵绵,娇嫩嫩喊了声:“相公……”

        “……!”

        晏君卿猛然一怔,脸颊瞬染绯色,她,她怎么可以……怎,怎么敢——

        红着眼眶,抽着鼻子,小手讨好的摇摇衣带,“相公,我疼……”

        重振夫刚、重振夫刚、重振夫刚!

        弯腰,一把抱起夜绛洛,大步走上主位,将她放在大腿坐好,他转过头,闷声道:“陛下不可如此……”

        夜绛洛揽着他的脖子,就看见他耳朵薄红,侧脸一片红晕,连脖颈上都染了些粉色……哎呀呀,早知道这招有用,还需要她对自己下狠手哭得那么伤心吗?

        喔嚯嚯,现在可是****相爷的好机会!

        这么萌呆纯情,天生就是给女****欺负的!

        夜绛洛不放过机会,凑上去,嗷呜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嘻嘻笑道:“相公,相公~”

        “你——”晏君卿转过头来,果然,素白的脸色羞赧不已,刚刚还千里冰封的双眸波光流转,涟漪泛滥,他看着得意洋洋一脸坏笑的夜绛洛,咬咬牙,道:“陛下请自重!”

        “耶,难道我有说错吗?”夜绛洛才不怕他,女****本性发作,在他脸颊上“muma”啃了一口,义正言辞的说:“你本来就是我相公,呐,呐,难道你想不认账?”

        “臣……臣没有。他知道她指的什么,想起那晚,他又悔又愧,但无法否认,他们的关系确实亲密无间。

        夜绛洛一瞧晏君卿承认了,立刻挥动着小爪子,迅速反·攻,“你说谎!刚刚你明明说不是我相公,哈,你想不认账!”

        “……臣不敢。”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做了就是做了,他一生一世只认定她一个。

        “嘴里说不敢,心里肯定巴不得我随便找个人当皇夫!白衣明相,天下皆知,哼,结果只会欺负我一个人!”夜绛洛开始耍起无赖,想想就郁闷,她好好的屁股呦~好惨,好惨~

        “……臣不曾欺负陛下。”天地良心,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试问天底下有谁敢欺负她呀!

        “啊啊啊,你现在就是在欺负我!”夜绛洛霸占人家的大腿,双手掐腰,兴师问罪,“你凶我!”

        “……臣没有。”现在是她凶的比较厉害吧。

        “你吼我!”扬起脖子,她朝他叫。

        “……臣没有。”这辈子他也没吼过谁,更何况是她。

        “你就有!”完全不讲道理,她一口咬定,标准的“昏君”架势。

        “……臣真的——”“呜呜……”

        晏君卿叹息,抱了怀中的万金之躯,“好,臣有错,臣有罪。”

        夜绛洛死缠烂打,颠倒是非,终于得了便宜,于是,她开始卖乖。

        “君卿,人家疼……”娇懦懦的语气很是可怜。

        “哪疼?”他紧张起来,生怕她摔倒哪里,现在想想,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抱过她,这样她就不会摔倒了,虽说她勾搭别人是不对,可她现在开始疼就是他的罪过了。

        “屁股!”她严肃认真的回答。

        “……臣抱陛下去软榻躺着可好?”俊颜红晕未消,他一副商量着的语气。

        “不好!”开玩笑,送上门的呆萌君不好好****怎么对得起她女****称号.

        “……”他可以先告退吗,或许,压根就不该来。

        “疼,呜呜。”她踩住他的死穴,开始继续哭,哭哭哭,不信你屈服!

        “那,陛下想怎么样?”勉强抬头,他已经不在意让她看见此刻他眼中的局促了。

        “揉揉~”水汪汪的眼睛眨来眨去,完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答。

        “……”现在告退还来得及吗?

        “~tot~”

        “……好,臣揉揉。”见不得她哭,他立刻投降,反正与她关系早已不单纯,又何必惹她难过。

        晏君卿单手托着她的腰,将她稍微抱起来点,犹豫再三,再四,再五……总之,他叹息,另一只手从善如流握住她圆润的****,不敢放肆,端正了姿态,以绝对没有半点邪念的手法慢慢揉着。

        夜绛洛的屁股是真的疼,毕竟前几天从御书房摔下去,还没等旧伤好利索,她自己作死今天又摔一遍,新伤加旧伤,说不疼那是假的,她原本也只是想****晏君卿,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揉捏起来,更没想到的是,他手法温柔,慢慢舒展开或许已经淤血的肿胀,缓解了疼痛。

        她低头看去,那个身穿白色朝服的男子正垂下容颜,长发恍若银瀑,娟娟秀致,笔直华丽。

        碧云曾经说过,晏君卿的发色原本并非银白,而是与正常人一样的漆黑……那么,就该是那场曾经受过的伤,中过的毒,让他改了发色吧。

        洛丝三千,恍若谪仙。

        银练之下,黛色长眉优雅纤细,羽睫长的惊人,斜飞而起,犹如蝶翼,最底下的,就是狭长凤眸。

        一痕墨色瞳孔那样认真,但看久了便会有种错觉,也许,他的眸色并不是纯黑,而是黑中带紫,很幽很暗的那种紫,不易察觉,甚至不易确认,因为他长睫一垂,转眼看她时,分明还是极致的黑……

        晏君卿揉着她的粉臀,半天没看见小狐狸说话,便微微抬头,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发现她正对自己出神……不由得莞尔一笑,“陛下,还疼吗?”

        她微怔,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搞不清楚她到底疼还是不疼,晏君卿减了两分力道,动作若有似无,单臂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低下头,与她距离不过尺寸,轻轻一笑,“陛下若疼,就告诉臣,臣在呢,恩?”

        夜绛洛缓慢的掀起眼睫,漆黑通透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在他眼中寻找刚刚像是错觉的那抹幽紫,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自己,他正看着的,满满的,清晰的自己。

        臣在呢。

        他一直这么说。

        片刻之后,夜绛洛突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晏君卿眼前一片漆黑,就听见夜绛洛喃喃着,“出不来了……陷进去了……妖孽,妖孽……”

        晏君卿疑惑她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了解,夜绛洛这种三不五时抽风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摇摇头,他不再去揉,因为他觉得既然她都开始抽风了,身体问题估计不大,抽回手,他正想拨开眼前的笑爪子,夜绛洛却突然问道:“君卿,如果、假如,我真的在那六人中择一皇夫,你会怎么样?”

        手指,微微一顿。

        晏君卿被蒙住了眼睛,夜绛洛也看不见他的现在眼神如何,只听见他说,“臣不会怎样,效忠陛下,为陛下分忧,是臣一生职责。”

        “……只是,职责吗?”夜绛洛轻轻的问。

        “……”晏君卿犹豫了一会儿,在她手背上,露出的黛色长眉舒展开纹路,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凭借语气听得出,他在笑,“只是,职责。”

        有那么一瞬间,夜绛洛心里猛然堕下某样重要的东西,狠狠拉扯着痛感,不知不觉,她手臂脱力,已经无法再掩盖他的眼眸。

        “对陛下尽忠,是臣原本的职责。”晏君卿在她手臂摇摇欲坠时,轻声笑开,“宠爱陛下,让陛下幸福,是臣如今的职责。”

        所以,只要她觉得幸福,哪怕她当真招了别人为夫,他也会一如既往站在她身边。

        不幸的那些,他自行承担,也就够了。

        然后,眼前猛地开阔了,他接收到阳光的同时,唇瓣被一股力量撞得生疼。

        夜绛洛不管不顾,用了全身的力量去咬他的唇,怎么办,她真的陷下去了,没有一点保留的陷下去了。

        明知道他来历神秘,明知道他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她还是陷下去了。

        夜绛洛,平生就这么一次,唯一的一次,让自己糊涂,让自己沉醉在他怀中,就算真的是敌人,她也认了!

        “君卿……”她如饥如的吮住、来回斯磨,恨不得把自己送进他口中,任他含在舌尖上。

        他将她当做至宝,捧在掌心,含在心头,本就已经倾尽了全部,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现在,她也好想让他知道,她怎会要别人,天下间只有一个晏君卿啊!

        太多急躁的后果就是她又咬破了他的唇瓣,让彼此品尝到甜涩的滋味,晏君卿被她勾着脖颈狠吻,正要启唇时,她已经松开,心疼地看着他的唇,“对不起君卿……我又弄伤你了。”

        他闷笑,抱紧了她,低头含住了她的粉唇,温柔的**·舔·咬。

        夜绛洛被他吻得浑身发热,原本圈在他脖颈上的小手慢慢往下,拉扯他腰上紫带。

        “陛下——”他轻喘,握住她要作乱的手,“这里是宫闱……”

        “宫闱怎么了?”夜绛洛抬眼看他,眼底灼烫而急切,“君卿……我,我想要你。”

        自从那晚之后,俗事便成山成海压了下来,他们也没有机会再顾得上彼此,屈指一算,竟然过了这么多天。

        晏君卿本就是清雅之人,正心端方,他若不动欲念,自是一派素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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