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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绣花花样儿


天蒙蒙亮,白霜冻得枯草清脆,丑丫缩着脖子,脚下嘎吱嘎吱作响,到竹林给小妹拿捂在草木灰里的米粥。

        英子月子期间受累受气,奶水最终还是没有挺过两个月,再也吸不出半滴。

        饿得嗷嗷叫的小妹,靠丑丫捡来的麦粒和谷子,掺上磨碎了的干鱼干虾,熬过生死劫,长得越来越灵动。

        “三官会”是钱进发极为重视的日子,钱家所有人都在为此忙碌着,小妹的一日三餐便交给了丑丫。

        丑丫将温热的米粥抱在怀里,回屋,钱进发和英子已经去隔壁主屋干活,留下小娃一个人在床上咿咿呀呀,四脚朝天的扑腾。

        见推门进来的是姐姐,小手臂挥舞的更欢,口水更是流的肆无忌惮。

        之前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娃终于褪去病气,小脸儿变得光滑白皙,稀疏的胎毛也一下撮一小撮地探出毛茸茸的头来。

        “小妹,该吃饭啦。”丑丫手脚冻坏,身子却结实了不少。

        丑丫一把抱起奶娃娃,熟练擦拭口水,将米粥搅拌成糊,一个喂得开心,一个吃得欢畅,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也颇为愉快。

        喂饱小的,丑丫将她绑在自己身后,也要去主屋帮忙。

        半大的孩子,佝偻着腰,后背拱着一个小团子,该喂猪喂猪,该该喂鸡喂鸡,总而言之,就是要干的事儿一点没少,生活压力却越来越大。

        她和钱大猛水里游的,土里钻的,树上爬的,只要对身体好,都能下嘴,可小娃不行。

        男人都是先去田里忙活一轮,才回家吃饭,趁老崔氏一个人在厨房,丑丫瞄着溜进去。

        “太奶奶,花样儿值钱吗?”

        “啥?”

        老崔氏正麻利地往锅边贴饼子,一时没听清。

        “绣花的样子,值钱吗?”仰着小脸儿,巴巴的望着她。

        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紧着嗓子低声问:“你要干嘛?”

        即便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天,到真正开口的时候,依旧担心出漏子,老崔氏是主屋这边唯一能说说话的人。

        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丑丫能感受到这个老人的智慧。

        丑丫低头看看自己外面裸露的脚趾头,还有身上一层裹一层寒碜的单衣,捻着衣角,“我想画些花样子去卖,可以吗?”

        贴饼子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吓得倒抽一口气,踮起脚去前后两个门张望一番,拽着丑丫的胳膊,痛得她直皱眉。

        “你瞎说什么呀?卖来的钱,你打算怎么办?”

        “买棉衣棉被。”

        “你爷爷会打死你的。”

        一句话,让丑丫所有的计划胎死腹中。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但如果不争取,就很有可能冻死在这个冬天。

        老崔氏也不只一次感叹,这个冬天有点难熬。

        小妹还以为姐姐和太奶奶逗自己玩儿,笑得咯吱咯吱,身子被裹得严严实实,依旧挡不住她好动的心。

        丑丫被身后晃动的力道带的走不稳。

        “太奶奶,您看看我妹妹,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咱们一家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和被打死有啥区别?你只要告诉我,现在流行什么花样,结果我自己承担。”

        老崔氏嘴巴张合好几回,却一个字都无法发出来,转身偷偷抹了把眼泪。

        “造孽啊!待会儿你去我床头第一个抽屉里拿花样儿。”说完,埋头继续贴饼子,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丑丫抱着妹妹,窝在灶膛前,静静地递柴火。

        安静地只有火和风交缠的声响,偶尔夹杂几声小妹的童言呢语。

        听到外面男人的声音,丑丫自觉的先回偏屋,床底下藏着早上从草木灰里扒拉出来的土豆。

        画花样儿卖钱,是丑丫目前能想到,最快速赚到钱,买过冬棉衣的办法。

        错过这个“三观会”,她实在想不到还能如何瞒着钱家人赚钱。

        冬天来临前,还有一项辛苦而枯燥的事情等着钱大猛去做,给竹林挑河泥,为来年发春笋垫肥。

        吃罢早餐,如萍回绣房绣花,钱氏织布,老崔氏则在自己房间等着丑丫。

        “这是今年新式花样,这是往年的花样,倒是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老崔氏将手中一叠保存完整的画册递给她。

        丑丫没有回答,只是细细打量,摩挲绢布上的花纹。

        画画是她身为顾清时,为打发时间自学的,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画,她也从未对人说起过。

        更或者,是没人可以说。

        除了他。

        心尖尖儿上一阵钝痛,这种痛让她熟悉又陌生,算是前世活过一场,唯一的存在了吧?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画,但是想试试。”

        老崔氏没有催她,丑丫瞄了几眼后,没有待很久,就出去了。

        将画册放好,老崔氏在床头呆坐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年过去,钱进发虽然对钱氏苛刻,也会要求老崔氏干活,却从未恶语相向。

        丑丫也会好奇,却知晓这并不是她能好奇的事儿。

        先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再过两天,就是“三官会”。

        眼看家里的存粮一天天减少,心中的焦虑也一日日剧增。

        小妹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开始抗议,丑丫将米糊喂进她鼻子里了。

        待她反应过来,小脸上糊得到处都是,忍不住苦笑。

        贫穷真的可以限制人的思维,从起床睁眼的那一刻,到入睡前的最后一秒,你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粮食。

        什么穷人思维,富人思维,若饿得连脑子转动都没有力气,恐怕什么思维都顾不上?

        用已经洗到起球的粗棉布,将小妹脸上擦拭干净,刮着竹碗的底部,努力节约每一粒粮食。

        刮完碗底,又用温水将碗中余下的米糊稀释,直至干净如洗过,小脑袋已经困得一点一点。

        看着眼前这张没有烦恼,天真的笑脸,丑丫心头发软,指腹轻轻刮弄柔嫩的脸蛋儿,不知是否因为感受到姐姐的呵护,像刚出生的小猫儿,顺势在她手掌轻轻蹭了蹭。

        “砰~”窗户飞进一块石头,吓得小妹眉心轻蹙,甚至略微不安地蠕动身子。

        “青青,青青”后面,一声比一声急促。

        闹得丑丫也跟着紧张,手脚并用,利落地爬上条凳,打开窗户,“你来啦?小声些,我妹妹刚睡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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