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紫的时刻

“紫，蓝居然恋爱了啊……”知北有些无力地和紫一起用隙间偷窥着，“没想到啊，天真如蓝居然也会恋爱啊……我还以为那个丫头连男女都分不清呢！”

        “她哪有那么笨啊！”一旁的紫无语地吐槽着，樱唇却划出了明显十分感兴趣地笑容。

        “这只是夸张啦，话说回来，紫啊，每次看到蓝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呢！”知北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了怀念的笑容，“那时的你也是那么的天真，像是在天空中漂流的自由的风筝，总是四处乱跑，总是活力四射，总是那么善良，你和她有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头发，对，还有这样像阳光一样的笑容，真是让人怀念，小小的霁虹，萌萌哒~”

        “啊……那时的时光啊！”扬起了头，任由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烁起流水般的光泽，紫的俏脸上浮起了红晕，眼睛放弃了聚焦，她似乎也沉浸在回忆之中了，“确实令人怀念啊……我现在还能记起哥哥温暖的怀抱呢！”

        “真的吗？”似乎不信一般反问着，知北侧头望着身旁的静静地站立着的紫。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过去的缘故，紫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了习惯性地虚假，在水波一样的光线下，澄澈透明而美丽。

        “当然咯，”不再是高高在上、优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悠扬语调，轻快的声音仿佛孩子一般灵动，“不只是哥哥，木青爷爷也记的一清二楚呢！”

        “是吗？”仿佛回到了过去，知北揉了揉紫那柔软的头发，努力地将那整齐的发型搞得一团糟，“真厉害呢，霁虹！”

        “那是当然的！啊，哥哥，别乱动我的头发！”娇嗔着拍开了知北的手，紫鼓着双颊“气鼓鼓”地盯着知北，知北则得意地望着她。

        接着，两个人富有默契地笑了，不知为何，也不需要原因，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对视着笑了。

        短暂地沉默后，紫率先收起了笑容。

        她将在风中飘扬的长发捋到了耳后，脸上露出了无奈而苦涩的笑容，“呐……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运呢，注定要将我们的幸福剥去，注定要用悲伤来代替快乐，这种残酷的东西就是命运吧！”

        “或许你是对的吧！但是……”抬头望了望飞扬的绿叶和有些刺眼的太阳，知北也露出了苦笑。“但是命运这东西，我至今也未能搞懂啊……我只是相信着，我愿意去相信命运是自由的。”

        “可是，哥哥，我现在已经不再天真啦！我也不再善良，不再积极地到处乱跑，抛弃了霁虹这个名字我，只是被残忍，冷漠，懒惰构成的妖怪罢了……我多想诅咒这命运，每每想起过去的时光，总是产生这样的后悔和这样的感叹，似乎我与哥哥的距离在越来越远，每当有这样的感受，我……我总是……”

        说着说着，紫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她那精致的五官紧蹙着，哀伤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那是知北从未在紫的脸上见过的表情，那是知北从未见过的需要依靠的紫。

        没有等紫将话说完，知北已经抱住了那与以前相比成熟了很多的躯体，虽然大了很多，但那躯体依旧柔软而娇弱。

        “别说了，紫！”紧紧地拥抱着，知北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紫的哀伤，于是，他的心也哀伤了起来，“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我最天真最可爱最善良的妹妹，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无论你有怎样的改变，你都是我的妹妹，这一点，就算宇宙消亡也不会改变……”

        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知北却觉得心中的哀伤更加重了，他大概也察觉了吧，他和妹妹之间越来越明显的距离。所以，他用力地抱着眼前的人，让躯体紧紧地贴着躯体，让温暖在两人间传递，让心听得到心的声音。

        “紫，因为我们是兄妹，所以，我们的关系永远不会变，这样不正是兄妹吗？”

        “笨蛋！”紫却在知北的耳边骂了一声。

        “诶！？”

        “笨蛋！笨蛋！哥哥是大笨蛋！干嘛要这么说，干嘛要、要这样说……”孤独地度过了三百年的大妖怪终于有了眼睛湿润的感觉，她的脸颊感受到了那滚烫滑落的泪珠，嘴角品尝到了那熟悉的咸咸的味道。

        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能够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抱着哥哥撒娇的日子。

        哥哥……真是大笨蛋！永远……永远的兄妹是什么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啊！而且……而且，我才不想这样啊！！！

        “啊……抱歉，哥哥！我这是、这是怎么了……”紫也紧紧地抱着知北，“我这是……怎么了……又给你添麻烦了，哥哥……抱歉！抱歉！抱歉！我明明应该有所成长的，但是，但是，还是一个爱哭鬼吧！”

        “说什么抱歉啊！妹妹给哥哥添麻烦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尽情地给我添麻烦吧！而且，这么多年很辛苦吧！”知北感觉自己的鼻子也开始发痒起来，他抱着紫的头，感受着自己肩头上微凉的湿润，他的眼眶也无法控制地湿润了。

        “真是的……很久没哭了吧，霁虹！明明就是个爱哭鬼，还要这么坚强地活下去，还要这么坚强地忍着泪水，很辛苦吧！！！”

        “啊！是很辛苦啊！不过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抛下我一个人跑开，所以我才会那么辛苦的！是哥哥搞得这么煽情，才让坚强的我都忍不住哭的！！！”

        “啊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啦！真是的……我这边也忍得很辛苦啊，忍住泪水什么的！”

        “什么嘛……不想哭就笑啊”紫松开了抱紧知北的双手，微微将他推开了一点，让他能看见她的脸，“哥哥，你曾经这么说过对吧，要永远守护我的笑容，你说你喜欢我的笑容对吧，你说想再看一次对吧！那么，我会一直笑给你看的，只给你一个人看哦，这个笑容！”

        泪水在紫的脸上流淌着，她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很难看，就像当年的笑容一样难看，但却仿佛阳光直接射入了心底，在那柔软的地方铭刻下了它的记号。

        这个笑容……

        知北愣了一会，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说着：

        “真是的，紫，你笑的好丑啊……这么丑，把我都吓哭了啊！！！”

        “什么嘛……明明是哥哥你太不会说话了，所以才让我想要笑的好看都没办法啊！！！”

        这个时刻，这个不知为何激动，又不知为何哭泣的时刻。

        是珍宝吧！

        是两人的珍宝。

        （不知为何，写着写着就这样了，似乎这样才顺理成章，各位不要在意这么多，就将其当成知北与紫迟到的再会仪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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