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战国篇·隐族九氏
“九氏？那是什么计划？具体的能说吗？”
赵风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欧阳白的计划细节，天胤知无不言，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一旁的欧阳白虽然脸色有异，但也没有出言制止，这绝不是他的本意。
欧阳白对“九氏计划”的保密措施是最高级别的，整个计划只有他和四大仙师知晓，他私底下也多次向四大仙师说明此计划的必要性、重要性，在他看来，四大仙师勉强能算是自己人，而赵风最多算是可以利用的“老乡”。
只不过，这位老乡的实力远超估计，欧阳白依仗赵风的同时，也在忌惮他，自然更不会将此计划的消息透露给他，可欧阳白还是错算了四大仙师对赵风的重视程度。
四大仙师对欧阳白的忠诚毋庸置疑，四人也从没想过背叛欧阳白，只是在见证过赵风的手段后，打心底里不愿与之为敌，而正好欧阳白又表现得和赵风关系不错，四大仙师自然乐得将赵风当作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自然不在保密的范围之内。
欧阳白此刻也想明白了天胤等人的心态转变，尽管他本意不希望赵风知晓这个计划，但天胤已经提起，面对赵风的追问，如果拒绝说明，岂不是在划界限？
如果因此引起赵风不满，拒绝为长生计提供九重棺椁，那九氏计划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基于此，欧阳白只能默许，静静地听着天胤将计划的全盘托出……
九氏计划，核心是围绕着四大仙师在乱世中救下的九个濒临灭亡绝后的氏族，九氏忠于四大仙师，并奉秦王·欧阳白为主人。
按照计划，在欧阳白与四大仙师进入九重棺椁后，九氏将继续留在世俗，并凭借欧阳白留在世俗的资源不断发展壮大，并且代代延续，直至两千年后，继续报效四大仙师与秦王。
“其实以秦国近几年来笼络的资源，完全足以让秦王在六合境内称帝！但秦王野心远不止于此……”天胤说到后面，酒劲上头，直接扑在酒桌上醉死过去了，欧阳白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哈……其实也不是多惊天动地的计划，我也是想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过来，这不是给自己留点这个时代的特产嘛！毕竟等我在现代醒来，在那边无亲无故的，总得为自己的人生做点打算，而且这个计划最终能不能成，也是概率问题，毕竟中间隔着两千年，那九个氏族历经多少次改朝换代，最终能不能延续到两千年后都犹未可知，即便真有那么一两个氏族守到了两千年后，那些氏族的后代是不是还能替我保留那些资产也是无法预料的，我这最多就算是为两千年后的自己买了一张时代的彩票，这应该不过分吧？”欧阳白故作大气地补充道。
赵风并不言语，通过天胤的交待，他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九氏就是隐族九氏，而庄重阳便是九氏后人之一，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那欧阳白想要留给自己的“特产”可就不是什么字画古董，而是代表着一国气运的龙脉帝气！
“就目前来看，九氏传承已经是既成事实，也没有阻止的必要了。”赵风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对于九氏计划不予评价。
赵风的沉默却让多疑的欧阳白再次陷入了胡思乱想。
“不说话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穿我刚才微表情中的不情愿？又或者……他也想借用九氏计划给自己谋求一些利益？他不明着说出来，难道是想等我开口？哼！姿态倒是端得挺高……”欧阳白心思辗转，随后向一旁的大律仙师耳语了几句，后者领命，起身向赵风告退。
片刻，大律仙师带着九名黑袍人进入大殿。
“赵风老兄，这九人便是九氏之首，从左到右分别是王临、孙兵、木斗、师者、言皆、明阵、盛列、朱前、庄行，我打算将这九人的氏族散步到九州各境，在最初的一百年里，九氏统领各境，之后的一百年里逐渐淡出权力中心，隐于世俗之内，但暗中仍持有对九州全局的掌控力，算是退居幕后，不过，九氏仍会在世俗台面上扶持一些大小家族。”
“再一百年，世上将再无人知晓隐族九氏的存在，确保历史不会因为九氏而发生转变，并逐步退到世俗之外，此后每隔一代入世一次，与明面上扶持的家族联系，确保世局始终在正确的轨迹上，而九氏也不至于因为长久隔世而跟不上时代的变迁。”
“其实我之前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说明，这样！九氏之三，由你统帅，你可以保留一点想保留的东西，虽说不一定能在两千年后拿到手，但至少也留个念想，万一真拿到手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欧阳白大方地说道，台下九氏之主跪伏不起，等待上位者的抉择。
赵风看着殿下九人，心里对于统帅其三并无想法，但隐族之一的庄氏却引起了他的重视。
“当初庄老将极意功转赠于我，如果眼前的这个庄行真的是庄老的先祖，那他身上是不是已经持有极意功的功法？如果没有……那极意功难不成是欧阳白托给庄氏，准备留给他自己的功法？但如果真是这样……欧阳白完全可以在这个时代直接学习极意功，又何必带到两千年后？”赵风无法确定这其中的关系，正在纠结之际，脑海中又浮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的存在，也在九氏的因果环之内，那是不是代表我现在应该把极意功留给庄氏先祖？以促成因果闭环？”
赵风为难了，这件事情必须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否则恐怕会影响到回归的时间线。
试想一下，如果赵风在九氏因果之内，却没有在回归前将极意功留给庄氏先祖，那么在这条因果时间线内，就不存在极意功，自然也就不存在后世的庄重阳将极意功传给赵风的事件，等到赵风回到现代，很可能就会失去极意功，虽说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极意功，但这其中的因果影响究竟会如何反应，无从知晓，他也不想知晓。
就在赵风苦恼之际，殿下九氏之一突然晕厥倒地，浑身抽搐不止，形似癫狂。
“快压住他的四肢！”欧阳白赶忙下令，九氏之四上前执行。
“哎！还是太勉强了，我最初其实不打算将这庄行列入九氏的，这人体质奇差无比，而且时不时地就会像现在这样发病抽搐，我也让人给他看过，得出的结果是什么失魂落魄，无药可医！也就是前阵子看他状态平复了不少，才将他列入九氏，现在看来，还是草率了。”欧阳白解释道，同时也考虑着要将庄氏移出隐族之列。
赵风起身上前，查看庄行状态，这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瘦骨如柴，神情因痛苦而狰狞，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失魂落魄？”
赵风轻疑一声，随后伸手按在庄行额头上，魄识探出，直抵其魂魄本源……
与此同时，庄行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正常睁开，却无半分神彩，宛如活死人。
半分钟后，赵风将手收回，脸上浮现三分讶异、七分明悟。
原来，赵风以魄识窥探庄行的意识全貌，发现后者的意识存在缺漏，而缺漏的意识以一种“奇特”的形态存在着：一页封面，残缺不堪，隐隐可见封面上有四个文字“及立日工”。
“我从庄老手中得到的极意功封面显示为木心力，与庄氏先祖意识的形态相结合，便是‘极意功’，错不了了……”
赵风点点头，随后回身向欧阳白说道：“九氏既然是你的计划，我不该染指，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东西希望交给九氏代为保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哈哈哈哈！老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九氏随你挑！我保证把你托付的东西安全送到两千年后！”欧阳白爽快地答应了，心里也好奇赵风究竟要九氏保管什么。
赵风右掌摊开，空无一物。
“那本极意功随着我涉入功法修炼，早已经融入我的意识，如果那本极意功真的是我在这个时代交给庄氏先祖的，又在两千年后通过庄老转交给我……那么在我的意识之中必定存在着两段完全相同的意识……”
赵风闭上双眼，倾尽全部意识，运转极意功，意识黑海的表面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且规模不断扩张，倒映在边沿海面上的星空也在飞速运转……
外界，欧阳白一脸好奇地看着赵风摊开手，不一会儿便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道金光，那金光交汇，光芒逐渐掩盖赵风的身形。
一刻钟后，光芒消散，赵风睁开双眼，却见掌心上多了一本古籍，赫然是《极意功》。
赵风看着手中的极意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
“想要在浩瀚黑海中寻找出两段相同的意识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尝试通过魄识将极意功具显出来，没想到竟然真成了……”
“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的魄识已经具备化虚为实的能力，之所以能成，完全是基于极意功自身的玄妙，换做其他任何功法、任何事物，魄识都无法完成这样的具显。”
赵风看着手中这本完整的《极意功》，随手翻开，没有半个文字，真正的无字天书。
似乎是受到感应，昏迷中的庄行苏醒过来，他艰难地起身，并鬼使神差地望向赵风手中的极意功，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赵风走上前去，将极意功递到庄行面前，嘱咐道：“劳烦庄先生代为保管此书。”
“是……”庄行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在接触到极意功的瞬间，意识清明、神采奕奕，整个人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也在同一时间，庄行手中的极意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封面被蚕食，最终只留下“木心力”三字。
赵风一愣，随即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欧阳白的目光落在那本《木心力》上一道股名为“贪婪”的念想在眼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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