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还不如
“咣！”猝不及防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吓得两个人心脏差点破裂。段洵卿忙站起来狼狈地整理好衣服，微微颤抖着看着眼前的来人，
“柏……柏舟……”
耿柏舟额上青筋直跳，血红着眼睛指着这两个人，
“你……你们……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是吗？”
“不……不是那样的……”
段洵卿扑上去握住耿柏走的胳膊，
“你听我解释……”
却被他随手一抡搡到了一边，
“你跟我解释什么？你犯不着解释！你也这么大了，已经成年了，交女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有什么资格管？我就是想不到你能这没有骨气！这个女人从上高中时就嫉妒你，诬陷你，左一出右一出地给你找麻烦，上大学后又骗你，害你发病。你现在还跟她……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还不如……我……我耿柏舟瞎了眼一次次为你担心，为你出头……反正你永远没有原则，永远没有底线，谁欺负你都可以，谁伤害你都可以，我特么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最蠢最贱的傻瓜！”
“你凭什么这么骂他！”
刘媛君怕耿柏舟狂性大发会动手，忙伸出双臂挡在段洵卿跟前，
“他是宽容，是善良，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直接被耿柏舟拎着领子扯到了跟前，阴鸷而愤恨地看着她，
“你赶紧给我滚蛋！再多说一个字即便是女人我也照样动手！滚！”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凝固成了冰封的海洋。段洵卿怔怔地望着许久不见的耿柏舟，脑海子似有千百支鸣笛般嗡嗡作响，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只看见那个高大巍峨的身影一步步轰然向他逼来，竟把他逼到了墙角无可逃遁之处，似乎再往前挪一寸就能把他纤细的身躯压碎。段洵卿害怕地别过脸去，耿柏舟却强迫地抬起他的下巴，捏了捏他脸上的吻痕，力道不重却也隐隐作痛。他听着段洵卿痛苦的喘息，望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涔涔冷汗，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声调问询着，
“你们家究竟欠了刘媛君家多少钱？”
“加……加盟费8万……”
段洵卿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觉得脑子昏昏涨涨，只能闭上眼睛承受他目光的炙烤，像即将枯死的草儿忍受着骄阳的洗礼，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了，
“店面2万左右……这些还不算上媛君平时给我的吃的穿的用的……”
“哦，那就算15万好了……”
耿柏舟冷冷一笑，扳起段洵卿的脸逼他直视着自己，望着他颤抖的跳动不止的喉结，神色中满是陌生的轻蔑，
“15万就让你妥协了？就让你把自己出卖给那个女色坯？那现在如果有人愿意帮你出15万，你是不是也这么没有尊严地出卖自己？”
“你……”
段洵卿的怒火也被点燃了，他长这么大很少这么生气过，而且这怒火中夹杂着的伤心如海浪般席卷着，让他欲哭亦无泪，
“我刚才跟她说清楚了……她说不会再纠缠我……要吻我一下作为告别……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耿柏舟的脸已经气成了紫猪肝色，气得自己也不知道竟从喉管间发出了如鹰隼般凄厉怪异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那一脸的陶醉叫告别之吻？你别告诉我你这点都看不出来？你是男人，你要是不愿意就推开她呀？你……你是享受得很吧？”
“耿柏舟！你……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段洵卿双眼冒火，心里却像被狠狠地戳了两刀一般，疼得血肉模糊，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在心里就是这种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知廉耻卖身还债对吗？”
“那你让我怎么看你！高考近七百分的高材生，燕大的学子！跟那种缺男人缺到自诬清白的贱女人……我……我他么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柏舟，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可你……你也这么瞧不起我是吗……”
段洵卿鼻子里一阵难言的酸楚，两行热泪万念俱灰般疾速滑落，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是真心……可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会了解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在你心里是那么肮脏不堪……罢了……也许你当初就不该救我……谢谢你关照了我这么多……我这种人……也实在不配跟你交朋友……你屏蔽我也好……拉黑也好……以后，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啊！自生自灭！”
耿柏舟粗暴地捏着段洵卿细瘦不堪的肩膀，似乎再稍微用一点力气都能将其捏断。他咬牙切齿地凝视着那温驯无辜的脸，那晶莹剔透的泪，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段洵卿从前哭的样子。他轮滑课上被张燕洁那个猫女吓得摔跤，他被自己连累挨罚去办公室擦地，他跑到立交桥上自杀，他做梦吐血后交待遗言，他把自己的名字扎得面目全非……每一次耿柏舟对自己说不会让这个弟弟重生的男孩再流一滴眼泪。可是刚才……
“自生自灭！自生自灭！你……你凭什么自生自灭！你有什么资格自生自灭！”
耿柏舟高高地扬起巴掌劈脸甩下，段洵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啪！”耳光竟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当段洵卿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却已陌生得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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