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鸟
蓝星。
看到鸟脖子被折断的一瞬间，北离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就是我想要的！
南山裸猿，我抓到了你的小辫子！
这一次，要是不把你黑出S来，劳资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写！
北离怀着兴奋的消息，在团队群中发出了两条指令：
“关键词‘动物保护’，给我全力黑。
“A组扮演低级黑，直接用老套路来骂南山裸猿，B组扮演高级黑，假装成路人的口吻。”
群内立刻传来回复。
“是。”
“收到。”
随后，在暴雨般的弹幕中，北离如愿看到三类不同的类型。
“hentai！”
“卧槽，吓死了。”
“真•残暴大佬，不声不响下毒手！”
“大佬为什么杀异界鸟？带到蓝星不香吗？”
北离知道，这是真正的观众。
“呵，夏国人素质果然低，看到鸟就只想着抓来吃，毫无环保意识，要不要劳资给你寄10斤蟑螂过来？”
“在西方联盟，绝不会有鸟类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文明之光属于西方联盟！”
这是A组。
“滥杀野生动物，举报了。”
“违禁行为，举报不谢。”
“没有一点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举报+1！”
这是B组。
与北离设想的一样，提到“举报”二字的弹幕越来越多。
“确实太残忍了，我也举报了。”
“看得恶心，主播太过分了，举报！”
“举报+2。”
“举报+12345。”
北离笑了。
这显然是被成功带了节奏的观众。
※※
异界。
面对满屏的举报，克南山忽然讲起了故事：
“一百多年前，北印第安洲曾有一种叫做‘旅鸽’的物种，种群数量一度高达100亿只。
“后来欧罗巴人登陆北印第安洲后，开始大规模商业捕杀旅鸽，砍伐旅鸽栖息的森林，短短100年间，旅鸽竟直接灭绝。”
这还没完，克南山又举了另一个案例。
“五百多年前，北极曾生活着一种名叫‘大海雀’的物种，也叫‘北极大企鹅’。
“不幸的是，当欧罗巴人的足迹抵达北极地区后，大海雀的灾难来了，在其后400年里，为了获取大海雀羽毛，他们疯狂屠杀大海雀。
“最终于1844年，最后一对大海雀在孵蛋期间被杀死，宣告这一物种彻底消失在蓝星。”
克南山狠狠的斥道：
“在这颗美丽的星球上，西方联盟的人出于一己之私利，不知道灭绝过多少物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脸指责别人！”
弹幕顿时一片叫好。
“大佬骂得好！”
“又长知识了，原来西方联盟犯下这么多恶行！”
“知识渊博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能让人学到新东西……”
——————
克南山不再言语，开始专心撕扯异界鸟的羽毛。
不过，随着异界鸟的羽毛，被一根根拔下，骂声又多了起来。
助手老黄赶紧发了一条弹幕：
“大佬绝非滥杀之人，这么做必定自有用意，请大家相信大佬，不要被某些人带节奏。”
随后他果断举起屠刀，开始批发拉黑禁言套餐。
这家伙混迹直播圈多年，对规则、尺度谙熟于心，哪种情况该禁言，哪种弹幕又该拉黑，分寸拿捏得极好。
就在老黄忙得不可开交时，克南山已撕开了异界鸟的皮肤，露出血淋淋的肌肉，颇有点让人反胃。
弹幕更热闹了，第二波举报潮来了。
“按照黑鲨平台规则，这绝对是严重违规行为，大家快来举报啊……”
“血腥镜头，举报走起！”
“举报+1。”
“屠夫主播，不得好死。”
咒骂弹幕如此密集，老黄禁言拉黑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了。
※※
蓝星。
黑鲨平台。
克南山的异界直播间，已成为平台最关注的超级明星直播间，没有之一。
黑鲨甚至成立了一个独立部门——异界直播部，由公司CEO赵擎亲自管理，并从各个部门抽调大批精兵强将，专为异界直播间服务。
该部门所在的办公室，亦是全公司面积最大、装修最豪华的场所。
此时在这间面积高达300平米的办公室内，一个悦耳的女声忽然叫了起来：
“后台显示，针对南山裸猿大佬的投诉已经多达83000多条，并且数量正在快速上涨……现在达到84000条了……”
办公室瞬间响起一片轻笑声。
“不愧是大佬！”
“以前最高投诉记录是300多条吧？”
“我记得是340多条，不到350条。”
“大佬牛逼，随随便便做一点事，瞬间打破了平台投诉记录，顺便将记录翻了几百倍。”
按平台规定，一旦投诉达到10条，超管必须马上介入。
若达到100条，通常先强制关停直播，再处理相关投诉，避免事态进一步激化。
但此时此刻，整个部门50余名员工脑子里，无一产生“关停直播间”的念头。
所谓的“平台规则”，多数时候只是针对普通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主播，可以获得部分豁免权，而影响力强至克南山这种程度，规则非但失去约束力，反而反过来为他服务。
所以，血腥、残暴之类的投诉，根本影响不到克南山分毫。
“头儿，带‘举报’二字的弹幕太多了，肯定会影响其它观众，要不要通过后台拦截一部分？”一名运营人员提出一个建议。
被称作“头儿”之人，正是异界直播部的负责人，同时也是黑鲨平台副总裁凌光远。
凌光远沉吟片刻，摇头拒绝了该提议：
“南山大佬估计不会喜欢后台干涉，你们不用管弹幕。”
停顿一下，他又道：
“从‘稀缺性’的角度来看，异界直播真正具备‘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属性，这属于最顶级的稀缺性。
“内容如此优质的直播，从来不会缺乏观众，少数挑剔的观众流失就流失了吧，只要他们想要了解异界，迟早还会回来……”
凌光远转头看向身旁一位身穿公务制服的中年男性，说话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小心：“张司长，您有什么意见吗？”
这位张司长的身份，正是国家安全事务监察部高级公务员。
此人驻守直播现场的目的，主要为了就近监控直播过程，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张司长轻轻摇头，显得涵养极佳：“我没有意见，凌总裁请自便。”
另一名员工忽然报告了一个问题：
“头儿，直播间一直有人带节奏，不断攻击南山大佬，还经常拿国家体制说事，要不要想办法限制一下？”
凌光远顿时一阵为难。
他深知，网络上喷子永远禁不完，你封禁一个账号，人家马上换另一个账号，没办法从根本解决问题。
但问题是，眼下安监部的高官正在旁边，他又不能不表态。
张司长忽然轻笑一声：
“凌总，既然黑鲨平台已经向安监部开放了数据，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解决……”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惊呼声打断。
“天呐，大佬太狠了吧，怎么连鸟骨头也扒了出来？”
※※
异界。
克南山立于风雪之中，用沾满血迹的右手举着一根鸟骨，怔怔的凝视着。
弹幕依旧骂声一片。
“凶手！”
“刽子手！”
“抵制煞笔主播，走人了。”
“主播去死，劳资看不下去了……”
不少人叫嚣着“走人”、“不看了”，但直播间人数仍在快速上涨，且上涨速度比之前更快，已逼近惊人的5000万大关。
克南山忽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话：
“这是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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