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卧谈

两个人这样盘腿坐在沙发上，西野在一边玩怪物猎人，田利成则在一边当观众，倒也其乐融融，直到半夜12点，两个人才感觉到一丝倦意。

        老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原本准备送女孩回家，可是当他看到女孩嘟着嘴巴，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时，话到口中就变成了：“娜娜赛，时间都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听了田利成的话，西野心花怒放，笑得如同一朵鲜嫩的百合，她点了点头，拿着PSV，“哒哒哒”一路小跑着就进了老田的卧室。

        “我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胡话，娜娜赛你好歹要推辞一下呀，就这样干脆地同意，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万一我是个怪蜀黍呢？”可既然女孩留宿已经成为事实，自己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吧，早点弄完早点睡觉。

        “娜娜赛，我去洗澡咯。”

        “好~~~”

        田利成草草冲洗一下身体，吹干头发后，回到了卧室。一进门，他就看到西野活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乖乖地躺在大床的左侧等着自己。女孩整个人蜷成一团，微眯着眼，一边玩着PSV，一边夹着双腿夹着被子，老田的绅士眼神甚至还能从她宽松的睡衣里微微看到女孩乳鸽的形状。

        “咦，田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孩听到老田推门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他后就继续闷头战斗了。

        “早点回来你才肯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呢，别玩啦，都已经玩了2个小时了，老是盯着屏幕对眼睛不好呀，你已经近视了好吗？”

        “我知道的啦，田君好啰嗦呢，这个BOSS打完我存下档就睡，你要是困了的话，就把灯关了睡吧。”西野已然化身游戏少女，似乎对于打断自己兴头的田利成十分不满。

        “……”老田无言以对，看到女孩背对着自己认真玩游戏的样子，他只得在床的另一侧等着。他不想关灯，因为在黑暗中玩游戏对女孩的眼睛更伤，能注意一点，还是平时多注意一点。

        左侧隐约泛着游戏屏幕的蓝光，这让田利成有点在意，他生怕女孩玩得太投入忘记时间，只好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牢牢关注着女孩的动静。

        还好，没过多久西野就关掉了PSV，机子被放在床头柜的声音让老田安心了下来。

        他和女孩打了声招呼，帮她把被子盖好后，关掉了灯。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两个人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睡觉时身边多出一个人让田利成有点不习惯，虽然他努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生怕自己翻身的声音吵到西野，后来就干脆仰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数羊。

        “呐，田君，你在想什么呢？睡不着吗？”西野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看样子女孩也并没有像她之前表现得那样平静。她其实挺怕黑胆小的，刚开始到东京一个人生活时晚上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最后只能让同在东京读大学的哥哥来陪护了一段时间，直到去年开始，女孩才逐渐习惯了独自生活。

        “有点心事吧。对了娜娜赛，无论如何，都不要当你们团第九单的C，第八单可以，第十单也可以，第九单无论如何不行。”

        “诶？Center的位置离我还很远吧，毕竟生驹，还有白石都很可靠，一直带领着我们前进呢，为什么田君会这么说？”

        田利成苦笑了一下，他不能对女孩说前世你就是第八单当了C这种话，只得找了个理由：“因为如果我是运营的话，在成绩稳定下来之后，不应该开始着手考虑未来吗？如果第八单的Center不是你的话，九单万一运营让你当C，试着和他们商量下，用各种理由，比如身体不舒服，家里有事之类的推辞掉吧。”

        西野不明白了男人话里的意思，翻过身来，抱住男人的左臂：“Center的位置团里的其他成员都虎视眈眈呢，为什么你偏偏让我不要当第九单的C呢？再说了，我也不一定能当上啊。”

        “为什么不能当？你第七单后的握手会3抽就完售了，是你们团里卖得最好的，索尼的运营不是一直把握手会的销售成绩作为选拔福神的重要参考吗？”

        “可是我前七张单曲也只有3次入选了福神呀，和白石，桥本她们这些一直都是福神的成员比起来，我还是差了不少吧。”女孩有点信心不足。

        老田听了女孩的话，默默摇了摇头，心想：“前世你从现在开始就会被推上C的位置呀，不仅是第八单，甚至连九单都是你C呀，以后要销量，要救场的时候就让你当C，你简直就是救火队员啊。但是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在第八单挖了个坑，因为我们原本不是现在这种关系啊。”

        田利成现在心里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在给南乡供曲之后，他还说了一大堆的想法，就是希望乃木坂46能够在这张单曲时销量大爆发，以此来打响自己乐队的名气，至于第九单的成绩，他根本没怎么关心。

        早知道他现在会和西野变成这种关系，他怎么说也不会多嘴瞎掺乎了，哪怕第八单成绩平庸一点他也认了。

        “对《浪漫飞行》这歌，你感觉如何？”老田并没有直接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她对自己歌曲的感觉。

        西野信心十足地答道：“我听了这首歌后就会有去旅行的渴望，真的是很棒的曲子呢。我觉得田君的这首作品会成为名曲的。”

        “其实，歌曲本身的质地只是构成销量的一方面，好歌也有被埋没的时候。但是这次海航的广告投入我听说会很大，也就是说，这一次这张单曲的宣传力度会比你们之前任何一张单曲都要大不少，甚至是成倍地增加，而且单曲话题性也足够，销量提高是板上钉钉的事。”老田双手交叉枕着头，静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不是挺好吗？”

        “好当然是好啊，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这张单曲一口气卖了80万张，甚至100万张，娜娜赛，你觉得第九单会怎么样？”老田也翻过身来，面朝着西野认真地问道。

        西野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田利成的模样，但也知道现在男人正看着自己，一想到自己此刻正面对面地和他躺着一张床上，女孩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诶？你问我第九单会怎样，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根本没想过这些，也许会少卖一点？”

        “如果不是一点，而是很多呢？万一从80万跌到了60万，从100万跌到70万，你说媒体会怎么报道？”

        “啊！”西野听了老田的解释，也一下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不由得惊呼起来。

        “其实从几张单曲综合的销量来看，第七单是40多万，到第九单时变成了60万或者70万，无论如何对于你们团来说都是巨大的进步吧？可是如果中间穿插进一个销量80万甚至100万的第八单，媒体会在意你们团的销量其实是在稳步上升这回事吗？销量暴死，昙花一现，乃木坂要糊，各种耸人听闻的消息就会出来了。”

        “可是田君，既然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没道理运营看不出来吧？为什么他们还是要这样做呢？”女孩好奇地问道，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离老田更近了一点。

        “哪怕看出来了，秋元老师和北川也会赌一把的。”田利成伸出手，轻轻找到了西野的秀发，缓缓抚摸着。

        西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田，犹如黑夜中的繁星一般。田利成的动作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来老田，等待着男人的下文。

        “这是我自己的猜测，你就当听故事一样，听完就算。”老田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红白，我觉得秋元老师和北川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要你们今年能上红白，在东瀛的知名度就会有巨大的提升。先把第八单的发售时间稍微延后一点，比如七月底，八月初，再把第九单拖到红白前后发售就行，你看，其实也只是不到5个月的空窗期不是……”

        红白歌会，全称红白歌合战，由东瀛广播协会（DHK）于每年的12月31日举办，是代表东瀛最高水准的歌唱晚会。参赛者都是从当年东瀛歌坛中选拔出来的最有实力、人气旺、人品好并受到广大歌迷喜爱的歌手。按照性别，歌手被分为两队，其中女歌手组成红队，男歌手组成白队。

        能否在这种平均收视率超过40%的晚会里露面，代表着一个歌手在东瀛乐坛的地位。红白初出场的新人，则会吸引更多的路人粉丝。

        往往在红白歌会之后的一周，或者两周内，在歌会中出场的作品在销量上会有各种不同程度的提高，这就是一年一度的红白回春效应。

        “好像，听田君这么一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西野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朝着中间更靠拢了一点。

        “就怕会有意外啊，哎，我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但是一时之间我又猜不到到底会发生什么，心里总有点不安。”老田皱着眉头，前世乃木坂46并没有在2014年登上红白的舞台，好像是被爆出了什么丑闻，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这么多年过去他又有点淡忘。

        黑暗中西野依稀感觉到田利成似乎有心事，便温柔地劝慰道：“田君，放宽心点吧，说不定一切都会朝好的方面发展呢？”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摸索着找到了田利成的脸，笨拙地试着用手指来抚平田利成皱起的眉头。

        “恩，不去想它了，快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田利成叹了一口气，准备抽空好好回想一下前世乃团的经历。

        “我想枕着田君的手臂睡，否则我怕自己睡不着呢，借一下好吗？”

        “没问题，来吧。”这个要求不能拒绝，老田求之不得地贡献出了手臂。

        西野舒舒服服地枕着田利成的左臂，男人则右手搂着她的纤腰，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轻轻抱在一起，安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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