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通往翻倒巷的壁炉

陋居的生活和女贞路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德思礼一家喜欢一切都井井有条，韦斯莱家却充满了神奇和意外。厨房壁炉架上的那面镜子就把哈利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照镜子时，镜子突然大叫起来：“把衬衫寒到裤腰里去，邋里邋遇！”可当爱德华走过去照的时候它却说：“日安，先生！”阁楼上的食尸鬼只要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就高声号叫，哐当哐当地敲管子。弗雷德和乔治卧室中小小的爆炸声被认为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在哈利看来，罗恩家的生活最不寻常的地方不是会说话的镜子，也不是敲敲打打的食尸鬼，而是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很喜欢他。

        韦斯莱夫人为他补袜子，每顿饭都通着他添四次——家里唯一一个跟他有着同样待遇的人就是爱德华。韦斯莱先生喜欢让哈利吃饭时坐在他身边，并一个劲儿地向哈利打听麻瓜的生活，问他插头和邮局是怎么回事。

        “太妙了！”哈利给他讲完怎样使用电话之后，他叹道，“真是天才，麻瓜想出了多少不用魔法生活的办法啊。”

        到陋居大约一星期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哈利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那天他、爱德华和罗恩下楼吃早饭，一边说着笑话，几乎没发现韦斯莱夫妇和金妮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金妮看见爱德华后，不小心把她的粥碗碰翻在地，弄出了很大的响声。哈利懊恼地发现，她好像每次见到爱德华就总要碰倒什么东西。爱德华弯下腰，从桌下捡起碗递给金妮，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金妮尖叫一声，脸红得像晚霞一样，蹭地上楼去了。看她的样子，她好像就要窒息了。

        哈利装作没看见，坐了下来，接过韦斯莱夫人递给他的面包片，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学校来信了。”韦斯莱先生说。他们每人拿到了一个黄色羊皮纸信封，上面的字是绿色的。“哈利，爱德，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你们俩在这儿了——这个人哪，什么也瞒不过他。你们俩也有。”弗雷德和乔治慢慢地踱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各自看信。哈利的信让他九月一日仍旧从国王十字车站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去学校。信里还列出了他这一年要用的新书的书单。

        二年级学生要读：

        《标准咒语，二级》，米兰达·戈沙克著

        《与女鬼决裂》，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食尸鬼同游》，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母夜叉一起度假》，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巨怪同行》，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狼人一起流浪》，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吉德罗·洛哈特著

        弗雷德读完了他自己的单子，伸头来看哈利的。

        “你也要买吉德罗·洛哈特的书！”他说，“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一定是他的崇拜者——没准是个女巫。”

        弗雷德看到母亲的目光，赶忙低头专心吃他的橘子酱。哈利也抬起了头，立刻望见了爱德华的满面愁容。

        “怎么了，爱德？”

        “它们——嗯——不便宜啊——”爱德华苦恼地说，开始扳着手指算账了，“这一本就要9加隆，还有那几本——是10加隆的……有一本甚至要12加隆——也许他们给书皮镀金了吧……”

        “是吗？”弗雷德咕哝道。

        “那些书可不便宜，”乔治迅速地看了父母一眼说，“吉德罗·洛哈特的书真够贵的……”

        “哦，我们会有办法的，”韦斯莱夫人说，可是看上去也有点发愁，“我想金妮的许多东西可以买二手货……唉……可是……”

        “如果我能回利兹再——”爱德华不死心地攥了攥拳头。

        “我警告你！你想都别想！”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一边又往他盘子里倒了一堆煎蛋，“要是让你再回那个地方，那我们可真该下地狱——”

        “妈妈！”

        珀西正好走了进来，听见韦斯莱夫人的话面露惊恐。他已经穿戴整齐，级长的徽章别在针织短背心上。

        “别一大早就这样——拜托了。”他说。

        他坐到仅剩的一把椅子上，但马上又跳了起来，从屁股下拉出一把掉毛的灰鸡毛掸子——至少哈利以为那是把鸡毛掸子，随即发现它居然在呼吸。

        “埃罗尔！”罗恩大叫起来。他接过珀西手里那只病恹恹的猫头鹰，从它翅膀下抽出一封信。“它终于带来了赫敏的回信。我写信告诉赫敏，我们要去德思礼家把你救出来。”

        他把埃罗尔抱到后门旁的一根栖木跟前，想让它站在上面，可埃罗尔又扑腾着掉了下来。罗恩只好把它放在滴水板上，嘴里嘟囔着“可怜——可怜”。然后他撕开赫敏的信，大声读道：

        亲爱的罗恩，爱德，还有哈利，如果你也在：

        祝一切都好，祝爱德痊愈，祝哈利平安，希望你们救他的时候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因为那也会给哈利惹麻烦的。我真是担心极了，要是哈利还好，请马上告诉我。如果爱德也在旁边，请给我写一封亲笔信告诉我你已经痊愈了——你让我担心坏了，我对爸爸妈妈说了你的症状，他们只说是传染病——如果你已经痊愈，请立刻给我写信。不过你最好别用这只猫头鹰，恐怕再送一回信罗恩的这只鸟就没命了。

        我当然在忙着做功课——

        “她怎么可能这样？”罗恩大吃一惊，“现在是暑假啊！”

        ——我下星期三要去伦敦买课本。我们在对角巷见面如何？

        尽快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别让我担心，好友，赫敏。

        “正巧，我们也在那天去买东西。”韦斯莱夫人开始收拾桌子，“你们今天都有什么活动？”

        他们打算到山上韦斯莱家的一块围场上去、那儿周围都是树，不会被下边村子里的人看见。他们可以在那里练习打魁地奇，只要不飞得太高就行。但是不能用真正的魁地奇球，如果不小心让它们飞到村子上空，那就说不清楚了，所以他们只是互相抛接苹果。

        他们轮流骑坐哈利的光轮2000，它比另外几个人的飞天扫番都要好得多，罗恩的那把“流星”经常被蝴蝶甩在后面。爱德华坚持要待在地上。他捧着一本书坐在树荫下，说是要给哈利加油，可两分钟后，他就在温暖的阳光下打起了瞌睡。

        几分钟后，五个人扛着飞天扫帚朝山上爬去。他们原想邀珀西一起去，可珀西说没空。到现在为止，他们只在吃饭时才能看到珀西。

        “我真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弗雷德皱着眉头说，“他最近很反常。你来的前一天他拿到了考试成绩，十二个owl证书，却没看出他怎么得意。”

        “owl代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看到哈利不解的表情，乔治解释说，“比尔也得过十二个，如果我们不留神点儿，家里可能会再出现一个男生学生会主席，我可丢不起这份儿人。”

        比尔是韦斯莱兄弟中的老大，他和老二查理都已离开了霍格沃茨。哈利从没见过他们，但知道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即巫师银行工作。

        “不知道爸爸妈妈到哪里弄钱给我们买今年的学习用品，”乔治过了一会儿说，“五套洛哈特的书——每一本都要十加隆左右！金妮还需要长袍和魔杖什么的……”

        “我这一年要怎么过呢？”爱德华落在队伍最后，和哈利并排走着，显得愁眉苦脸，“我手里只剩下五十加隆了——”

        哈利没有说话。他觉得有点尴尬。他父母留给他的一点财产，存在古灵阁的地下金库里。当然，他的钱只能在巫师界里使用，不能在麻瓜的商店里用加隆、西可和纳特买东西。哈利从没向德思礼一家提起过他在古灵阁的存款，他认为他们虽然惧怕与魔法有关的一切，但这种恐惧大概不会扩展到一大堆金币上。

        到了星期三，韦斯莱夫人一大早就把他们叫醒了。每人匆匆吃了五六块咸肉三明治，然后穿好外套。韦斯莱夫人从厨房壁炉架上端起一只花盆，朝里面看了看。

        “不多了，亚瑟，”她叹了口气，“今天得去买点儿……好吧，客人先请！哈利，你先来！”

        她把花盆送到哈利面前。

        哈利愣住了，大家都看着他。

        “我—我应该怎么做？”他结结巴巴地问。

        “他还没用过飞路粉呢。”爱德华说，

        “从来没用过？”韦斯莱先生问，“那你去年是怎么到对角巷去买学习用品的？”

        “我坐地铁去的——”

        “是吗？”韦斯莱先生兴致勃勃地问，“有电梯子吗？到底怎么——”

        “现在别问了，亚瑟。”韦斯莱夫人说，“哈利用飞路粉要快得多，可是，天哪，要是你从前没用过——”

        “他没问题的，妈妈。”弗雷德说，“哈利，先看我们怎么做。”

        他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

        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弗雷德还高。弗雷德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对角巷！”眨眼间就不见了。爱德华偏过头看着哈利，眼见着他的脸变白了。

        “你必须把这几个字说清楚，孩子，”韦斯莱夫人对哈利说，乔治也把手伸进了花盆，“出来时千万别走错炉门……”

        “别走错什么？”哈利紧张地问，火焰呼啸着蹿起，把乔治也卷走了。

        “你知道，魔火有很多种，你必须选准，但只要你口齿清楚——”

        “他不会有事的，莫丽，别这么紧张。”韦斯莱先生说着，也取了一些飞路粉。

        “可是亲爱的，如果他走丢了，我们怎么跟他的姨父姨妈交代啊？”

        “他们不会着急的。”哈利安慰她说，“达力会觉得，我在烟囱里失踪是一个绝妙的笑话，您不用担心。”

        “那……好吧……你在亚瑟后面走。”韦斯莱夫人说，“记住，一走进火里，就说你要去哪儿”

        “胳膊肘夹紧。”罗恩教他。

        “闭上眼睛，”韦斯莱夫人说，“有煤烟——”

        “不要乱动，”罗恩说，“不然你可能从别的炉门跌出去——”

        “但也不要慌里慌张，不要出来得太早，要等你看到了弗雷德和乔治。”

        “其实他一定会出事的，夫人，”爱德华平静地说，“我看到了。”

        “你别说风凉话儿了。”罗恩说。

        哈利拼命把这些都记在心里，伸手取了一撮飞路粉，走到火焰边。

        “你会走错炉门的，”爱德华又提醒道，“不过你到了那儿别乱走就行，会有人带你回来的——记住，别乱走。总之，别太担心，我帮你带了点消肿镇痛的药。”

        “哎呀！”罗恩恼火地说。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火里，向前走去；火焰像一股热风，他一张嘴，马上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灰。

        “对—对角巷。”他咳嗽着说。

        他仿佛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插座孔里。身子好像在急速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飞旋的绿色火焰让他感到眩晕……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了他的胳膊肘，他紧紧夹住双臂，还是不停地转啊转啊……现在好像有冰凉的手在拍打他的面颊……他眯着眼透过镜片看去，只见一连串炉门模糊地闪过，隐约能瞥见壁炉外的房间……咸肉三明治在他的胃里翻腾……他赶忙闭上眼，祈求快点停下来，然后——他脸朝下摔到了冰冷的石头地上，感觉他的眼镜片碎了。

        他头晕目眩，皮肤青肿，满身煤灰，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碎裂的眼镜举到眼前。他是独自一人，然而这是什么地方呢？他不知道。好像是站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前——可是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可能列在霍格沃茨学校的购物单上。

        他唯一知道的一点是：这里绝对不会是对角巷，爱德华的预言又一次应验了。希望爱德华真的给他带了镇痛药。哈利想。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沓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

        要尽快离开这里。可是爱德华怎么会让他在这种地方等人呢？哈利恼火地想着，鼻子还火辣辣地痛，他迅速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门外出现了两个人——哈利顿时眼前一亮。

        “德拉科！”他喊道，冲到了门口。德拉科站在一个男人身边，一看见哈利就显得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哦，谢天谢地你在这儿！我走错了炉门——”

        “我就说——我还以为我出了幻觉。”德拉科·马尔福一边咕哝一边走到哈利近前，跟他一起拍打身上的煤灰。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能是他的父亲，也是那样苍白的尖脸，那样冷漠的灰眼睛。马尔福先生穿过店堂，用那双目光凌厉的灰眼睛审视着哈利。

        “是你的同学？德拉科？”他问，“还是说——啊，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这是波特，爸爸，哈利·波特——我们是朋友，我跟你提到过，记得吗？”德拉科伸出手，使劲晃荡哈利的袍子，又从他手里抢过碎裂的眼镜，“帮他修修眼镜行吗？”

        马尔福先生瞪着他儿子看了一会儿，有两次似乎想伸手摸摸他儿子有没有发烧，最后，他还是抽出魔杖，在哈利的眼镜上敲了一下。

        “陪你的朋友在那儿好好待一会儿吧，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说，终于从哈利身上移开了目光，“记住，什么也别碰。”

        他绕过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柜子消失不见了。德拉科望着哈利，灰色的大眼睛正在闪闪发亮。

        “爱德也来了对不对？”他兴高采烈地问，“他告诉我他的病已经好了，他最近怎么样？”

        哈利惊愕地张了张嘴，他没想到德拉科·马尔福居然这么关心爱德华。“他已经痊愈了，现在就在对角巷跟韦斯莱一家在一起呢。”他说，“如果你想见他，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不过你知道我们在哪儿——？”

        “翻倒巷，”德拉科立刻说，“这儿是翻倒巷。那我们快走吧！我认得怎么回去。”

        “那你爸爸——？”哈利迟疑道。

        “不用管他。”

        他抓着哈利的手奔出了店门。哈利紧张地往四下里张望，眼前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两旁似乎全是黑魔法的店铺。他刚刚出来的那一家叫博金—博克，好像是最大的，但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了巨大的黑蜘蛛。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两个衣衫褴楼的巫师正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哈利感到毛骨悚然，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你们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他压低了声音问德拉科。

        “你别管。”德拉科强硬地说，拉着他继续在灰尘和蜘蛛网之间穿行。

        哈利看见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告诉他这确实是翻倒巷。这没有用，哈利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想，可能是在韦斯莱家火炉

        里时吞了满嘴烟灰，没有把地名说清楚。

        “不是迷路了吧，亲爱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哈利没刹住脚，差点把德拉科搡进一堆火龙粪里。

        一个老女巫站在他面前，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的东西。她斜视着哈利，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哈利慌忙后退。

        “需不需要我帮你啊？”她奸笑着说，抬起一只爪子似的手要往哈利肩膀上抓。

        “从这儿滚开，别碰他！你认得这个吧——”

        哈利扭头一望，德拉科·马尔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徽章似的东西凑到了老巫婆的歪鼻子前面。哈利的心怦怦跳起来，那女巫也惊得一跳，指甲纷纷洒落到她的脚背上。她诅咒着，嘴里咕哝着一些话，很像是“该死的马尔福”。她隐进黑暗中消失不见了。德拉科长出一口气。

        “我们快走吧！”他说。

        他们左拐右拐地又跑了一两分钟，终于来到了明亮的阳光下。远远的，一个雪白的大理石建筑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时，哈利才看清德拉科·马尔福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是一块黑、绿、银相间的盾型徽章，并配有蛇形图案。在银色的缎带上刻着一段拉丁文，但哈利不认得。正中间，一个银亮亮的大“m”正把它的银光反射在哈利镜片上。

        “我家的族徽。”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又把徽章放回了口袋，“那儿的一大茬巫师都认得——”

        哈利没有不识趣到问他翻倒巷的人怎么会都认得这个。他们一起朝前走去。

        “你怎么一直不给我回信？”德拉科问。哈利把德思礼一家的情况跟他说了，却隐瞒了多比的事。

        “那些麻瓜可真讨人厌，是不是？”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一边昂起头在人群中寻觅。

        “哈利！德拉科！快过来！”

        他们一抬头，看见赫敏·格兰杰站在古灵阁的白色台阶上。她跑下来迎接他们，蓬松的棕发在身后飞扬。

        “真高兴见到你。”德拉科说，“你见到……”

        “爱德？”赫敏立刻心领神会，“我们也正要去找他——如果他跟韦斯莱一家在一起，那应该不会多难找——”

        “韦斯莱……”德拉科咕哝道。

        他们环顾四周，看见罗恩、弗雷德、乔治、珀西和韦斯莱先生正从拥挤的街上快步跑来。

        “哈利，”韦斯莱先生喘着气说，“我们但愿你只错过了一个炉门……”

        他擦了擦亮晶晶的秃顶，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德拉科。

        “莫丽都急疯了——她马上就来。”

        “你从哪儿出来的？”罗恩问，“这个家伙——”他用手指点着德拉科，“——怎么也在？”

        “翻倒巷。”德拉科板着脸说，“我在这儿有什么不行吗？还是说你已经膨胀到不能容许别人在你旁边待着了？”

        “翻倒巷？太棒了！”弗雷德和乔治一起叫了起来。罗恩的脸迅速涨红了。

        “大人们从来不让我们去的。”他羡慕地嘟哝。

        韦斯莱夫人急急地向这边跑来，手里拎着的手提包剧烈摆动；金妮和爱德华跟在后面，爱德华帮金妮提着刚买的东西。能与爱德华这么近距离呆在一起，小姑娘看起来已经飘飘然了。

        “哦，哈利——哦，亲爱的——天知道你跑哪儿去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包里拿出一把大衣刷，开始掸扫哈利身上没被他和德拉科拍掉的煤灰。爱德华这时已经走到了近前，看见哈利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哈利的脸红了，把那句正要说出口的“你有没有镇痛药”咽回了肚子。

        “爱德——我担心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扑了过去，爱德华差点被撞得仰面倾倒，幸好韦斯莱夫人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领子。

        “这也是你的朋友吗，爱德？”韦斯莱夫人慈爱地说，金妮的新坩埚掉在了地上，“你的人缘可真好。他是谁呀？”

        “别理他，妈妈，”罗恩怨恨地说，“这是个马尔福。”他和哈利并排站着，望着爱德华和德拉科亲密交谈，不时咯咯发笑，有点长了的金发被揉得乱七八糟。

        “不许给我搞歧视那一套！”韦斯莱夫人说，用手里的袋子在罗恩头上敲了一下。她又转向德拉科，“要一起去古灵阁吗，亲爱的？”她亲切地问。

        德拉科迟疑着，他望着爱德华，一只手按在口袋上。哈利知道，此时，那个口袋里正装满叮当作响的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

        “不用了，夫人，我们说好要去弗洛林那儿吃冰激凌——是不是，德拉？”爱德华拍了拍德拉科的后背，后者赶紧起劲地点起头来。

        “太好了，原来你们都约定好了！”韦斯莱夫人高兴地说，“一小时后在丽痕书店集合，给你们买课本。”她一边交代，一边带着金妮跟上她先生和儿子们的步伐。

        一位妖精弓着身子把他们引进银行时，罗恩终于有机会跟哈利和赫敏发牢骚了。

        “不知道那个灯泡儿脑袋有什么好的——也就是有几个臭钱——”他说，然后就被他妈妈拽走了，一路嘀嘀咕咕。直到坐上通往地下的小车，哈利才意识到他说的灯泡脑袋是德拉科·马尔福。


　　https://www.sywwx.com/18037_18037691/4085542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ywwx.com。书阅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syw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