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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人心之初(二)


行水路通济渠,自洛阳入谷水,符姝带着北野离留下的图面,领着骆凯郎往海雷两门最新的藏身隐蔽之处前行,到了苏州一带,才又另雇一辆雅致舒适的马车上山。

        褪去暗褐色祭司袍的符姝,换上一袭雪白深衣、披上纯白大氅,鬈松黑发端端束于头顶,长度扑过腰际直达膝处,精致五官与优雅修长的身段让他十分惹人注目。

        西门千郡与南宫青两人的小屋外挤满了村人,大伙争抢着一睹屋内俏人儿风采。

        虽说符姝面容与前些天在海口村见过的江小曲相当神似,可一身贵气与气质,就连垂髫小儿都能一眼辨出两人之间大不同。

        一对美眸灵巧东转西瞧,入门到现在已有两刻,符姝忍不住这边摸摸那边看看,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带了几分的新奇,偶尔朝门外众人投以娇丽微笑,总能引起惊艳的呼声连连。

        西门千郡怯生生望着他的背影,还有些不可置信。

        十三年来这对孪子音讯全无,现在要出现还都挑同个时期,分别在几天之内,一个接一个寻上门来。

        “辽……”

        “叫我符姝。”

        就是这个名字让他俩更为错愕,没想到大伙皆在臆测想夺龙种之位的人,就是原本应该成为龙种的人。

        符姝好看唇瓣勾出一朵微笑:“我渴了,有水吗?”

        南宫青一直不晓得该把视线落在哪里,只好不停把玩手上的水囊,迎上他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瞥了他一身金贵之息,扬手将水囊抛向桌面:“只有这个,不过你应该喝不惯。”

        水囊重重跌在桌面,看得出对方并无善意。

        “谢谢。”符姝并不怎么在意他刻意表现的冷淡,毫不犹豫地拿起便扭开塞子、仰口栽了一口甘甜,果断态度瞬间将两人的心防软化不少。

        “辽……符、符姝……”

        “嗯?”

        “你……跟潜潜见过面了吗?”西门千郡战战兢兢开口。

        符姝再一笑,笑得极为灿烂:“没有。”

        “他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符姝快人快语打断,对于后边可想而知的话语并不感兴趣。

        南宫青蹙起眉:“你们兄弟俩在搞什么鬼?为了寻你,他可以连龙种都不当,你却不见他?”

        “青……”西门千郡拉拉南宫青衣角又尴尬朝符姝一笑:“他前些天刚跟潜潜吵了一架,不是针对你。”

        “我没说不见他,只是还不到时候见他。”符姝扬唇微笑,开门见山:“此行,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还不如去找那蠢蛋,顺便把恶心的叛徒从他身边支开,你都不知道他俩感情多要好,开口闭口都帮着水门说话!”南宫青拍案大喝,一张新做的竹案差点没让他一掌拍散。

        “看来大伙是真的挺讨厌水门传人。”符姝扭头对骆凯郎笑了笑,那头的骆凯郎也憨直着一张礼貌笑脸点头,朝他比划。

        “他是谁?”

        南宫青发觉他怪异的举止,飞快打量平凡不起眼的憨厚青年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他腰处皮革袋夹着一截泛出杀意的乌黑。

        “朔门的墨晶?”骆凯郎扬手几个比划,看得南宫青一阵云里雾里,“……我没听说过朔门门主原来长这样。”

        “凯郎是月门的人。”符姝笑着为他解答:“他说你真不愧是十二门的武器工匠,一眼就能识出朔门奇石。”

        “你是喑人!?”南宫青有些讶异。

        “青,你太失礼了!”西门千郡忙忙地拉过他衣袂轻叱一声,又朝骆凯郎尴尬一笑:“你别介意,他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朔门的墨晶只有门主能用,你怎么会有?”南宫青还是不懂,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月门身上。

        “离是我的人,这把乌刃当然是他给的。”符姝笑得十分迷人,昏暗的屋里,有一抹赤光从他左眸里微微透出。

        “离?北野离!?”

        南宫青诧异,虽然知道朔风冲三门现在已经依附于他,可这跟交出随身的武器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个专司暗杀的门主交出随身武器,还能有什么用处?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突来的一问让符姝啼笑皆非,“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几天前才刚碰过面,若硬要说有关系,也不过就是现在成了他的主子罢了。”

        南宫青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甚满意:“吕氏手下三门依附你非是近几日的事,怎么可能才刚碰过面?”

        “依附我跟见过我是两回事,你又何必太过执着这些细节?”符姝态度一样是岁月里的彬彬有礼、斯文可人,不过唇边那抹微微泛着邪魅的笑容却是南宫青十分陌生的。

        “火门近日动作频频,朔门不是一般人、吕氏也非寻常之辈,怎么可能没见过面就依附你?”

        “一个人如果眼见够远、手段够好,不必见面也能让十二门的人忠心做事,你待如何?”

        一听他提起十二门,南宫青心里隐隐浮现不安:“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符姝摇摇手指让骆凯郎搬来马车上的两套华袍新衣,唇边泛出美丽笑容:“我来带你们回家。”

        西门千郡愕然望着案上新衣,款式与配色十分熟悉,不可置信伸手摸了摸,压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是我海门的家袍。”

        “是。”符姝搓揉着耳垂,将他脸上变化尽收眼底,摸了摸案上新衣也笑:“此等龙绡产量不多,花了番功夫教我好找,染色与韧性我都命人特别处理,就为了寻来替你二人制衣。”

        西门千郡轻轻抚过指下衣袍柔顺触感,大眼里浮现一抹晶采,恍若回到从前。

        南宫青揪住西门千郡恋恋难舍的手,瞇眼直视符姝,从他的态度里捕捉一丝诡谲。“回哪个家?我们早就没有家,龙种不在了!”

        青,我看到你生命里的那道裂缝了!

        符姝轻轻揉过雪白饱满的耳垂,唇边泛出得意笑容,径直往角落里的一具铁器走去。

        伸手摸了摸,铁器上浮着斑驳粗糙的触感让他皱起眉:“雷奔云涌电如勾,强弩一鸣惊天下,这种能力岂能只是用在上山打打野味、过过干瘾?”

        “……你想说什么?”南宫青愣了愣,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他的话给挑动。

        “青,你的弩在哭呢!”符姝转过一张美丽脸蛋,表情带着一抹轻蔑:“雷弩上,不该有着如此锈痕。”

        南宫青蹙起眉,咬牙忿忿:“……兄弟俩都是一个样,上了人家家门就想说教,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怎么会一样呢!比起潜潜的善良无为,我可是已经搞出一堆事了。”

        符姝妖娆身影转回南宫青身边,一把搭上他的肩,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可以更加清晰钻入对方鼻间,“至少……那晚我也试着让朔门替你们把人抢回来呀,你说是不是?”

        他的话让南宫青骤然一怔,“是你让朔门的人去杀官府的人?”

        “不杀行吗?他们是兵我们是贼,还能坐下来好好讲番道理吗?”

        西门千郡浓浓黑眉紧紧揪起:“我们不是贼!”

        符姝另一手搭上了西门千郡薄弱细肩、压低身形贴近他的耳边,熟悉香味阵阵蛊惑对方心智,低低轻喃:“海天一线画如屏,浪涌涛天怒杀城,素有海神之名的海门……居然连一座海边小村都保不住?”

        屈辱感随着他的话爬上身,像万蚁钻动啃蚀所剩无几的自尊,西门千郡身子一僵,再也答不上话。

        “你查过我们?”南宫青拧眉怒目,粗鲁拽过符姝贴在西门千郡肩上的手,喝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骆凯郎倏地扬手掠到南宫青颈边,一抹凉意紧紧贴上他线条分明的锁骨处。

        “青!”西门千郡一怔,没想过看起来憨实笨重的骆凯郎也有这等灵活身手。

        “凯郎。”符姝轻轻唤过一声,眸底的红艳没离开过南宫青气急败坏的脸庞,唇边依样挂着一抹带着邪气的笑意:“乌刃不向着自己人,把刀放下。”

        骆凯郎瞥了他一眼,听话地将乌刃插回腰带上的皮革夹层里。

        符姝浅浅一笑,轻描淡写、轻轻带过:“我离开中原好些年了,想知道故人的近况应该也不是太过份的事,你又何必紧张?”

        青吶……你太明显了,稍稍一激就受不了呀?

        南宫青还不愿松手,符姝左瞳赤艳亮了亮,伸出另只雪白五指贴上他的胸口,旧衣薄透不堪,凹凸起伏的奴印烙痕稍一用力便能感觉。

        “可惜了……”

        南宫青顺着那只细嫩五爪迎上对方目光,心头突地升起一股羞辱,总觉得那掩在薄衣下的秘密也教人看透了,脚下踉跄退了两步。

        对方眸里的赤光还没放过他,符姝唇边勾出一朵戏谑嘲弄:“十二门的战神被云门花招给教成了凡人,你还有脸带着雷弩躲在山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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