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什么感觉
光明个屁。
“这次考试满分是十分，六分是及格，大家都看一看自己试卷上的分数，然后在下面列算式，算一下自己有没有及格。”
陈吖吖看着自己试卷上面又红又大的的数字“5”，拿铅笔在下面列了一个“10－5=”的算式，然后伸了出十根手指，又默默折回去五根……
5＜6，她好像没有及格。
没事，还有语文呢。
她都这么认真的写完了，就不信还能比数学更差。
很好很好，拼音题没有写错。
再看看写字题，“飞”字写反了，“方”字的笔顺错了，不慌不慌，小问题，小问题。
咦？最后的口语交际为什么是零分啊？她写的不对吗？
算了，好歹总分有7分，6＞5，及格了，及格了，确实没有比数学更差。
陈吖吖正在心里头自我安慰着呢，耳朵就钻进了同桌小尹的叹气声。
她不明所以，转头问小尹：“小尹，你怎么在叹气啊？”
“我爸爸妈妈答应我，说只要我数学语文考了满分就带我去游乐园玩，”小尹沮丧地垂了眼帘，“可是我没有做到……”
陈吖吖看了一眼她桌上的两张8分卷子：“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我数学还没及格呢，”陈吖吖安慰她说，“我哥哥说了，考不到满分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总是考满分的人才是变态。”
只是没想到总成绩排名贴出来，全班五十个同学，光是变态就占了十二个。
自从陈今许和杨予安上了高中，中午都在学校吃饭睡觉，下午虽然回家但是时间很赶，晚上又要上自习，陈吖吖有好几次撑着眼皮想等他们回来，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就连愉快的周末，他们也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一家人能够聚在一起吃饭的天数屈指可数。
好在还有月假这种东西，陈吖吖久违的坐在两个哥哥的中间，满足的摇晃着还够不着地板的双腿。
陈吖吖啃着香香的鸭腿，听到他们在和陈志向讨论着全内宿的问题，心觉不对，连忙插问：“大哥，你们要住在学校吗？”
杨予安嗯了一声：“这样不用来回跑，时间会充裕一些。”
陈吖吖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鸭腿突然就不香了：“那我不是就见不到你们了？”
“傻啊，”陈今许笑，“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放假我们还是会回来的啊。”
陈吖吖听完并没高兴，嘴巴撅的老高。
陈志向见状，笑得有些无奈：“她就是黏你们，舍不得你们住学校。”
陈吖吖可听不得这话：“爸爸，我已经上一年级了，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你们就放心去吧，我在家会照顾好爸爸的。”
陈今许被她可爱到了：“那么一年级的陈吖吖同学，听说你考试了，考的怎么样呀？”
臭二哥，净提她伤心事。
陈吖吖把头别到另一边：“不告诉你，”又想起来试卷是要给家长签名的，于是转头和陈志向说，“爸爸你也不许说。”
“为什么不许说啊？”陈今许语气欠揍极了，“该不会是考了两个零鸭蛋吧？”
陈吖吖知道他有喜欢堆骨头的习惯，于是用勺尾推倒，反击回去：“二哥，你不是也考试了吗？考得怎么样啊？不会考了两个零鸭蛋吧？”
辛辛苦苦堆到一半的鸭骨垒被推翻，陈今许的心都要碎了，愤愤地说布丁里面有鸡蛋，寓意不好，扬言要给她连煲几天的猪脑汤，好好补补脑子。
淦，她最爱的布丁。
吃完晚饭，杨予安出去了。
陈吖吖看准时机，拿着卷子来到哥哥房间门外，站在门边也不进来，就露出一双眼睛去看躺在床上看书的陈今许。
大哥经常考第一名，肯定是个铁变态，二哥好像就没怎么考过第一，应该能理解她的心情吧？
“陈吖吖，”陈今许从书中抬眼，“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陈吖吖难得的没有回嘴，背着手一点一点挪了进来。
行迹十分可疑。
“你背后藏着什么呢？”陈今许眯了眼，“该不会是你的试卷吧？”
陈吖吖身体一僵，原路退回。
“回来。”陈今许放下了书，坐了起来，“拿来。”
陈吖吖犹豫不决地后退了几步。
陈今许抱起肩，审视她：“你不会真考了两个零鸭蛋吧？”
“才没有，”陈吖吖着急解释，“是我们班变态太多了！”
“什么，变态？你们班有变态？！”陈今许紧张地把她三百六十度转了一遍，“有谁欺负你了？”
陈吖吖差点被他转晕了：“不是二哥你说的嘛，考满分的都是变态。”
这话是当时陈今许用来刺激杨予安的，没想到被她记的这么牢。
陈今许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这话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许和别人乱说。”
陈吖吖想了想自己在学校安慰同桌的话，扁了扁嘴巴：“好吧。”
陈今许回归正题：“所以你到底考了多少分？”
陈吖吖终于把卷子拿出来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满分二十，她考了十二分。
陈今许皱了皱眉：“排名多少？”
陈吖吖说着还带上了肢体动作：“我们班五十个人，就有十二个变态，我排三十七……”
陈今许心想觉得不对劲：“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还说不告诉我吗？怎么这会儿跑过来自己招了？”
陈吖吖嘿嘿一笑，掏出背带裤口袋里的铅笔拿在了手上：“老师叫我们回家改错题。”
他就知道。
陈今许带着她到书桌，让她自己把错题念出来：“周末在家，我看见爸爸妈妈在做家务，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呢？”
陈今许视线微微下移，听到陈吖吖念出了她自己写的答案：“叫哥哥去帮忙。”
“帮忙”这两个字她不会写，还用拼音代替了。
陈今许捏住她的脸，咬着牙说：“陈吖吖，你可真是哥哥的好妹妹啊。”
“我写的不对吗？”陈吖吖是认真在疑惑。
“那我问你，”陈今许问她，“如果你没有哥哥，家里只有你一个小孩，遇到题目里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陈吖吖拿铅笔敲了两下桌子，开朗回答：“让妈妈把哥哥生出来。”
陈今许：“……”真有你的。
“那要是哪一天哥哥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办？”这个问题，就当是他的一点点私心吧。
陈吖吖的笑容很干净，总能不自觉的感染到旁人：“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肯定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呀！”
陈今许也跟着笑了笑，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你打算一辈子赖定在家里了？”
“我哪也不去，”陈吖吖点头，“我要和爸爸、大哥、二哥永远在一起！”
“那我这道题还改不改呀？”陈吖吖问他。
“改，”陈今许摸着她的脑袋，“考试就是为了得分，正确答案很单一，这并不代表着你现实中也要这样做。”
陈吖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按照他说的改了答案。
陈今许继续看她的数学卷子，扶了扶额角：“九加六等于十六，数学家都没你会算。”
“真的很难嘛……”陈吖吖趴在桌子上，抱住她可怜的小脑袋瓜。
忽然，她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身边的二哥早跑出去了，脸上还挂着期待的笑容：“噢，我亲爱的小哥，你终于回来啦！”
杨予安把手里的袋子给了他，这是他输给陈今许的，也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赌他能考第二名，惨遭滑铁卢。
“谢谢小哥！”陈今许笑着接过那个袋子，看了一眼里面呆萌的小熊猫，“我今晚会抱着它好好睡觉的！”
杨予安的眉眼也染了笑意：“刚刚在做什么？”
陈今许上扬的唇角仍不肯下来：“我在教吖吖改错题呢。”他说，“既然你回来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杨予安比陈今许要有耐心得多，他的嗓音温柔清冽，不紧不慢的，犹如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
陈今许抱着新到手的小熊猫，产生了一丝困意。
睡了一觉再醒来，房间的灯已经灭了，陈今许一点儿没觉得舒服，反而觉得更累了，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衣柜前，摸黑拿了套干净的睡衣出去洗澡。
洗完澡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回到房间，也没去开灯，摸着黑走到了杨予安床前，颇为自然的躺了上去。
“小哥，你睡了吗？”陈今许轻声开口。
“没有。”杨予安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小哥，”陈今许平躺的很规矩，眼睛注视着天花板，“我犯了一个人人都会犯的错误。”
杨予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也一样。”
“就差两分，”陈今许抱憾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再多考两分我就能排第二名了。”
杨予安平时喜欢面对着墙睡，现在也转了过来，凝望向天花板：“她想要什么？”
“游乐园里卖的嘎嘎鸭，”陈今许说着挽上了他的手臂，“你不知道，我刚刚都做噩梦了，梦里全是鸭子在对我嘎嘎嘎。”
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露香，陈今许又有些困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两个人出去玩了，难得有机会，明天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好。”杨予安拒绝了。
陈今许替游乐园打抱不平：“游乐园这么好玩，你为什么要拒绝它？”
“没兴趣。”还是那么冷淡。
陈今许在他的小臂上一捏，不打算讲道理了：“我不管，你明天必须陪我去，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一直粘着你，抱着你的胳膊去哪都不松手，不仅如此，我还要在你的耳朵边上一直说话，叽叽喳喳的吵死你！”
这一招陈今许从小到大屡试不鲜，杨予安那么喜欢清净的一个人，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果然杨予安松了口：“我可以陪你去。”
“但是你要想清楚，”杨予安话音一转，“我们两个人去，会奇怪。”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陈今许反问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暗中，杨予安靠着感觉摸到了他的手，手指穿插在其中：“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陈今许愣了一愣，回答：“左手摸右手？”
杨予安沉默不语，陈今许回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不说话？”
“噢——”他故意拉长尾音，“该不会是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吧？也能理解的，毕竟能和我这么帅气的男人十指相扣，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最后，他被杨予安赶下了床。
陈今许躺回自己的床上，那只手上仍留有余温，他把脸埋在小熊猫酝酿了半晌：“小哥，我不怕奇怪。”
没有得到回应，陈今许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又出声试探着问：“小哥，明天你会陪我去的，对吗？”
陈今许又等了一会儿，突然又觉得这样太没意思：“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是他自己没用赌输了，又有什么资格拉着杨予安一起承担。
大不了到时候就和唐溪说嘎嘎鸭是杨予安买的，反正她也无从查证。
对啊，明明这样也未尝不，那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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