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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地下监牢的审问


亚诺尔是大陆上诸多国家中并不起眼的一个。

        据《红金福音书》记载,亚诺尔的前身亚诺奎伯斯曾是旧神“黄金杯”的故乡。凭借这位神明的加护,曾经的亚诺奎伯斯的强盛比肩滨海之国富奇诺。

        但是后来发生了新神推翻旧神的战争,律者被战争母神开膛破肚并斩首、欢呼之徒被雷鸣釜吞噬、夜枭被月白蝶放逐,黄金杯的下落则众说纷纭。

        秘典《深红之迷》的第三卷第十七章记载,黄金杯被虚无混沌中一声婴儿的啼哭震碎,碎片散落大陆各处变成了最坚韧最强悍的材料,以此打造的武器创造了无数英雄的传说,他们的主人最终却都难逃自戕的命运。

        《旅者的罪孽闲言》中则以歌谣的形式讲述黄金杯如何在“神座倒悬之战”中出卖祂的同族,用祂们的鲜血装满自身空洞,并从中诞生出崭新神明——贪欲、疾病与血源之神,卵中婴孩。

        不管是在神战中陨落还是在背叛中新生,有一件事结论明确,那就是黄金杯抛弃了亚诺奎伯斯。其后的千年中,亚诺奎伯斯战争不断、天灾接踵,王朝更迭、阴谋丛生,内忧外患之下,曾经的强盛帝国逐渐衰弱分裂,化作了无数零星小国与城邦。

        而亚诺尔,便是亚诺奎伯斯分裂后的产物。它似乎还坚持着曾经的黄金杯信仰。国家以初代国王的家族徽章为国徽,造就了高山雪绒花之下的亚诺尔。

        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强大,但亚诺尔的居民仍然有着前人的优雅与矜持,将高山雪绒花事无巨细地雕刻在武器上便是证明。

        听见妻子的回答,罗伦微微颔首:“亚诺尔……”

        “怎么了,你在考虑那个焦炭么?”蕾奥娜指的自然是雷明顿,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罗伦点头:“我记得他的短剑剑鞘上就绘制着高山雪绒花……可是他称呼哈桑·萨巴赫这个东部沙漠居民的身份为‘异乡人’,说明他一定是狄斯贝克原住民。这可真是有些有趣了——咱们国家,会购买亚诺尔的武器么?”

        蕾奥娜摇头:“亚诺尔的武器华而不实,狄斯贝克的武人是绝瞧不上的。如果一个剑客在街上携带亚诺尔的武器,赏金人们肯定会嘲笑他是‘揣着画笔上街的娘们儿’。”

        “是么。”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

        一声惊呼打断了丈夫的思路,蕾奥娜坐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维罗纳说那个家伙要继承的王位就是……!!!”

        ———

        第二天,内城区审判庭的地下监牢迎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请带我去见昨夜破坏了高墙区民居的狂人,”将手中凭证展示给看守者,金发碧眼的男人要求道,“我代表大骑士维恩斯特卿来问几个问题。”

        看守接过罗伦手中金翼骑士团的总团指挥凭证,向罗伦致以敬礼:“按照规定,审讯应当有看守陪同。”

        “但是维恩斯特卿想要问的是私事,关于刃之圣途的事情。”罗伦答道,“刃之圣途的五阶以上,在狄斯贝克是不可随意听取的秘闻,为了你们的安全,朋友,让我单独见他。”

        对方可是大骑士蕾奥娜派来的人,维恩斯特卿对王国的忠诚人尽皆知,看守的询问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听闻了罗伦的劝说,他点头侧身,示意罗伦跟随:“那请允许我来为您指引道路。”

        牢房中有一种潮湿阴冷的感觉,越往纵深处前行便越能闻见腐臭与血腥味,只是跟昨夜不息鼓动教团的鲜红之池比还差一些。

        七扭八拐,看守领罗伦下阶梯,往地下走去。

        “地下监牢么?”罗伦随口问道。

        “是的,”看守也是个实诚人,对罗伦的询问给予答复,“荣光之都的地下网络向外延展,能够一直到达高墙区。但是这样绵延的地下空间并不是缪斯王陛下所需要的,所以从荣光之都向外的地下空间被切断了与荣光之都的连通,被各个部门用来合理使用。比如这里,审判庭把这里变成了塔洛斯的地下监牢,用以关押异端、异族和堕落之人。”

        罗伦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随后,他又追问:“堕落之人是什么意思?”

        “是指那些贪求神圣力量而攀登圣途,却因为无法承受圣途之力而扭曲、异变,或是狂乱而不再敬神的邪恶之徒。”看守答道。

        二人继续向下,罗伦厌恶向下的感觉,这让他回忆起昨晚的经历。

        不过总算是到了,那名看守在牢房的入口处向罗伦抬手相让:“犯人在第72号监牢,我将在这里等待您。如果您结束审问,请沿路返回此处。”

        罗伦点头,走进了狭长走廊。

        昏暗烛火之下,罗伦扫视着牢房中的人,其中有些是普通人类,面向墙壁做着并非国教礼仪的祷告;有些是耳朵尖尖的精灵和高大健硕的兽人;还有的是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怪物,见到罗伦后狰狞一笑,恐怖非常。

        走马观花,罗伦加快脚步,来到了关押雷明顿的监牢。

        透过栅栏,他看见浑身焦黑的男人正坐在地上。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先生。”罗伦开口,致以问候。

        雷明顿抬头张望,在无法看清来人面目后站起身,踉跄着走近了些。

        “是你……”他认出了罗伦,“你是维恩斯特的丈夫。”

        “看来你还记得我。”罗伦点点头,“看来上次在大书库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雷明顿一怔,向后退却了几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跟我装蒜,我早就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罗伦的湖蓝色双眸在阴暗中散发出有些飘忽的光泽,令雷明顿大为惊诧,“高山雪绒花可是亚诺尔国的国花,会出现在你的短剑剑鞘上绝非偶然。在狄斯贝克,除了即将继承亚诺尔王位的王子德里克·奥伦治·弗里德里希的护卫之外,根本不会有主动佩戴亚诺尔武器的武人。”

        说着,罗伦转了个身,望着地下监牢更加深邃而无尽头的黑暗,喃喃道:“何况我妻子是刃之圣途的超高阶存在,在你第一次在大书库想要拔剑的时候,她就已经记住了你的圣途气息,错不了,你就是德里克王子的护卫,我们见过。不过我觉得,你原来的名字‘瑟芬克·雷顿’比‘雷明顿’更加好听。”

        “你怎么知道!”

        在听见“雷明顿”这个名字后,男人浑身一颤,随后瞳孔颤动,猛地扑向了罗伦:“你这个混蛋!我早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为什么哈桑·萨巴赫会用药剂,为什么黑精灵会与他交好,为什么维恩斯特会那么恰巧地赶到……我早该想到了!!!”

        “哈桑·萨巴赫!!!”

        狂吼回荡在狭长阴暗的走廊中,所有的烛火有因雷明顿的怒吼而飘忽回荡。但是被神圣奇迹和药剂遏制了圣途的力量,他能做的也只有无能狂怒。

        罗伦不置可否地站在那里,开口答道:“我并不知道哈桑·萨巴赫是谁。一切都是我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不说……”

        一口唾沫飞出来,落在了罗伦的脚下。化名“雷明顿”的王子护卫双眼赤红,回以狞笑:“我不说,你又能如何?我只是假借王子护卫之名潜入王城塔洛斯,加入不息鼓动的邪教徒而已,这件事跟德里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是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罗伦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唯独记忆力好的可怕——那天在大书库相遇,我看见了王子带走的书。”

        闻言,雷明顿又是一颤。

        无视对方的反应,罗伦低头,假装回忆:“曾经在南方几个国度显露神迹,以象头人身的臃肿形象示人,引发举国动荡与信仰危机的恐惧之神入肋之象,记载其诸多秘闻的典籍《六齿密续》,就是王子殿下带走的书。”

        “想必今天国教的人已经下到不息鼓动的教堂,发现了你们供奉的入肋之象的雕像。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举报王子殿下专门在大书库借阅关于入肋之象的相关典籍,并与大骑士蕾奥娜·凡·维恩斯特起过冲突,你觉得他是否会受到审判庭的调查?”

        “哈桑——!!!”已经无法分清眼前之人到底是罗伦还是哈桑·萨巴赫,雷明顿能做的只有猛击栅栏,发出一声又一声怒吼,“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一直觉得真诚是合作的开端,看来在这个时代,威胁与权柄才是。”罗伦摇着头发出感慨,进而给出了他的问题,“不息鼓动的执掌者到底是谁——不可能是德里克,你们的规模可不是一个在外游历刚刚回归的王子能凭几天功夫拓展开来的。而且也不会是你,因为‘渴求者’尚且存在,因为能够知晓王城地下网络构造并加以利用的人,一定得是个贵族。”

        在雷明顿恐惧的注视下,罗伦眯起了眼睛。

        “是德里克殿下还是‘渴求者’,你总是需要出卖一个的,雷明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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