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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认错


这一晚,郑凡星休息得并不好,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脚,耳边还响起“姐姐救我”之类的话,以至于她会时不时地醒来看床脚,产生一种似梦非梦的错觉。

        郑凡星被陈皮搞出了后遗症,一晚上都做梦被人追。刚刚天亮她就醒了,被子已经被踢到了床脚,额头上是一脑门的汗珠。索性不睡了,穿好衣服,出门跑步。

        梁澄同样是一大早就起了,她穿着睡衣在厨房炖汤,听到关门的声音走出去一看,见郑凡星穿着连帽衫冲进了小雨中。

        梁澄往外追了几步,发现她是在绕着别墅跑步以后,这才停在了原地。吓死她了,还以为她这是要回学校了。

        快要入冬了,小雨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往脸上扑,带走了她早起没有休息好的暴躁。越跑心里越平静,舒坦,浑身的细胞都像是在伸懒腰,一个个地醒了过来。有人说,不知道做什么的事情就读书吧,对于郑凡星来说,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运动吧,汗水能带走一切的负面情绪。

        郑凡星跑了大概十二三圈的样子,浑身湿透后才返回。

        梁澄早已将早餐做好,此时温在了锅里,见她回来,立刻从沙发上拿起准备好的浴巾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去洗个澡,早饭已经好了,洗了就下来吃。”

        郑凡星裹着浴巾,又听梁澄道:“你背回来的包那么小,肯定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吧?卧室的衣橱里有新衣服,都是我比着她的身材买的,你挑喜欢的带到学校去吧。”

        郑凡星许是刚刚运动发泄过,心中的闷气并没有往常那么充足,很容易就被她这样的温声细语给安抚住了。又或许是因为她还是不长记性,仍然在贪图走失了很多年的母爱。

        梁澄见她一声不吭地上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默地道:这样就很好了。不奢求和她母女情深,只盼她不要拒绝她的关心和帮助。

        郑凡星站在蓬蓬头下面,任水流冲刷她的全身。浴室的雾气蒸腾,柔软的水雾包裹着她的身体,就像是梁澄营造出来的“家”的氛围,想潜移默化地温暖她冰冷的一面。

        洗完了,她裹着浴巾站在衣橱面前,虽然早已对梁澄如今的财力有所耳闻,但目睹这一柜子的大牌潮牌衣服,她还是觉得有种被钱砸了的感觉。

        从夏季秋季到冬季的衣裳,琳琅满目,挂满了一整面衣橱。如果说t恤外套一类可以外穿的衣裳就直接横扫了一家店的话,那洗好叠好的睡衣裤打底衫又有“洗劫”多少家店?

        “嗡嗡嗡!”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老豆。”郑凡星扫了一眼来电人,熟练地切换成了粤语。

        郑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真切又熟悉,像是站在了她面前:“乖女儿,今日周六,有冇到你妈咪嗰度去啊?”

        “明知故问。”郑凡星没好气的道,“唔系你叫我要尊重佢咩?”

        “知啦知啦,我晓得你最乖啦!”郑洋哈哈大笑,“寒假阵记得返嚟哦,唔得因为喺嗰边和同学们玩得太开心就忘记老豆了。”

        “你少饮点酒啦,小心变丑佬。”

        “好啦,你一切顺利就好,好好念书,听讲内地嘅大学都很唔错,你加油啊!”

        郑凡星呛他:“我唔中意念书,念唔好,你咪想了。”

        父女俩对呛了半天,挂了电话,郑凡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饭,梁澄见她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等会儿我要去医院,你要不要一起呀?”

        “好啊。”她竟然爽快地应下。

        梁澄心里高兴,给她碗里夹了一个蟹粉包,道:“这是我第一次试着做,你尝尝看。”

        知道她喜欢吃螃蟹,梁澄就换着花样的给她做,丝毫不知她昨晚也是跑了多趟的厕所。郑凡星某个不可说的部位隐隐作痛,不想拂她的面子,壮胆吃了两个。

        吃完早饭,将锅里的炖汤和蒸饺装进了保温盒,母女俩出发去医院。

        仁爱医院的vip病房内,陈皮一早就醒了,东看看西瞧瞧,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陈烯跟医院交流结束,返回病房,见他又生龙活虎了,才垮下脸,准备好好跟他算账。

        “我错了,爸爸,我不该偷吃螃蟹。”陈皮见他搬了椅子坐到他的床前,知道要挨批了,首先摆明态度承认错误。

        “我不该嘴馋的。”他垂着大脑袋,揪着床单上的印花,心里七上八下,“我这次长记性了,爸爸,你别骂我了好不好?”

        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偷吃的毛病大概是不会复发了。但是陈烯也不想轻易绕过他,餐桌上他已经再三强调了不能吃,可这小子居然会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招数了,这还了得?

        “你这次不仅是偷吃,你还不听爸爸的话。”陈烯严肃地说道,“家长说的话,小孩子该不该听?你这次也进医院了,爸爸嘱咐你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为你好?你马上也是要小学毕业的孩子了,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

        陈皮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被单上。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昨天痛到那种地步,他都差点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知道错了,爸爸别生气了……”小胖墩儿抽泣道。

        孩子一哭,父母就觉得手足无措。即使知道这些人类幼崽最擅长卖惨,但就是忍不住去心疼他们,忍不住不去原谅。

        陈皮起身,一头扎进了陈烯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啜泣:“我错了,爸爸,你不要把我送到妈妈那里去,求你了。”

        陈烯怔了一下,他是因为害怕这个而哭的?昨晚气头上说的话,这小子居然听见了。

        陈烯心里跟针扎似的,后悔昨晚自己口不择言,这小子肯定有了心结了。他赶忙将小胖子抱紧了一些,搂着他安慰道:“爸爸说的气话呢,对不起,皮皮。”

        “呜呜呜——”小胖墩儿嚎啕大哭。

        梁澄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父子俩抱头痛哭的场景,一时尴尬,不知是进是退。这是怎么了呢?住医院还住出伤感来了?

        陈烯听到动静,这个时候推开皮皮肯定是不合适的,他一把将这个80斤重的小胖子给抱了起来,沉甸甸的一坨在他怀里,像是小时候那样依偎着他。

        梁澄和郑凡星走了进来,前者提着给父子俩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后者提着食盒。

        “皮皮这是怎么了?”梁澄问道。

        陈烯摇头:“没事儿,撒娇呢。”

        郑凡星看见了他眼底的青色和下巴上的胡茬儿,知道他这一晚上大概也是没有睡好。那一年她半夜发烧,反反复复,郑洋守了她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像是被人群殴了一样,憔悴得过分。

        跟生了病的孩子一样,父母同样是历了一场大劫。

        郑凡星将保温盒里的汤品和蒸饺摆在了茶几上,香味儿一飘散开,刚刚还抽抽嗒嗒抱着爸爸脖子不撒手的小胖子,突然就直起了脖子。

        “是虾饺吗?”

        “……”所有人都惊叹他的恢复能力。

        “吃吧。”陈烯叹了一口气,将他放在沙发上,提着梁澄给他收拾的袋子进了卫生间。

        梁澄拧了湿帕子过来,捧着皮皮的脸给他擦了擦,嘱咐道:“皮皮,以后可不准不听话了啊。”

        陈皮撇嘴要哭,郑凡星一记眼神飞了过去,他忽然就憋住了。

        陈皮:有没有人看见啊,她刚刚的眼神明显是要吃小孩了!

        郑凡星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我有个同学也在这家医院住院,我去看看他。”

        梁澄回过头来,惊奇地问:“哪个同学啊?怎么会住院,什么病啊?”

        “……”

        梁澄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看病人空手去不好,总得拎点儿什么吧。”

        郑凡星想了一下,重新坐下,这么麻烦还是不去看了吧。

        梁澄将鸡汤倒了一些出来,蒸饺也分出了几个,道:“虽然有点寒酸,但怎么说都是自己做的,还好做得多。你拎着这个保温盒去,聊表心意。”

        郑凡星犹犹豫豫,尤其是看到小胖子眼底放射出的不舍的目光,更是想要马上放弃这个想法。她只是今早来的路上想起霍真理也是住的仁爱医院,所以才想着去看一下他,不过楼上楼下的距离而已。可梁澄说的在理,看病人没有空手去的,即使上次一大群人一起的时候,也是拎了好多外卖呢。

        梁澄将食盒放在她手中,催促道:“去吧,皮皮回家了还有更多好吃的呢。你难得说要去看朋友,想必关系不错。”

        陈皮:哦?还有好吃哒!那不亏不亏。

        见梁澄安抚住了陈皮,郑凡星终于拿定了主意,起身:“好吧,谢谢。”

        梁澄笑着目送她出了病房,转过头来的时候,吓了皮皮一大跳。

        “阿姨,你脸上的笑好可怕啊,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也!”

        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陈烯一听,这小子是要造反吗,怒斥道:“陈皮,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错了!对不起!”滑跪三连。

        ……

        霍真理的病房在顶楼,楼口的保镖已经撤了,门口的保镖还兢兢业业地站着岗。郑凡星探头一看,保镖立马锁定了她的身影。

        “郑小姐?你是来看真理少爷的吗?”保镖走了过来。

        郑凡星惊讶地问道:“你都认识我了?”

        保镖面无表情地一笑,说是笑,更像是肌肉抽动,简称皮笑肉不笑。他道:“是,你是少爷的同学。”他注意到郑凡星手里的保温盒,猜测到她是来探病的。

        “麻烦你稍等一下,夫人在里面。”

        “夫人?霍真理的母亲?”

        “是。”

        郑凡星吸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我还是先走吧,不打扰他们母子叙话了。”

        世界上任何一个学霸的母亲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结识学渣吧,何况是一头紫毛、行为乖张的学渣。郑凡星很有几分自知之明,掉头就要走。

        “是真理的同学吗?”

        此时,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士走了出来,她看向走廊这边,注意到了交谈的两人。

        保镖应道:“夫人,这位是少爷的同班同学。”

        郑凡星瞪了他一眼,脚尖一转,鼓起勇气走上前:“伯母您好,我是郑凡星,霍真理的同学。”

        眼前的女孩儿漂亮得让人惊艳,一头微卷的紫发衬托得她肤白如玉,身材高挑匀称,直肩配着修长的脖子,活脱脱的就是天鹅湖里的天鹅。

        托梁澄的福,她没有机会穿自己那些叮叮当当的“奇装异服”,而是换上了海马毛的绿毛衣和简洁的白色丹宁裤,踩着一双棕色牛皮的切尔西靴。毛茸茸的上半身减轻了她身上的冷感,丹宁裤贴身,修饰出她逆天的长腿。这一身乖乖女的装扮符合长辈的设想,只是她原本冷淡的气质又冲刷掉了服装带来的甜腻感,像是一盘餐后沙拉,配色讲究又解腻。

        只是,长成这般模样,恐怕人人都想把沙拉当作正餐来吃吧。

        许芳汀女士在打量她,郑凡星同样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回去。

        见识了霍真理家的财力,眼前的这位女士就很难用一般贵妇人来看待。她身上穿的是香奶奶家的最新秀款,郑凡星前两天刚刚在杂志上看到过,一件这样的白裙子七位数之多,等闲人还不能轻易上身。脖子上戴着颇有层次的项链组合,长的那条是素链,短的那条是绿宝石项链,价值不菲。她留着过耳的短发,看起来精致利落,即使有霍真理这么大的儿子了,但她的脸上依然光滑白皙,足见保养功底。

        许芳汀女士微微一笑,侧开身子让出门的方向,道:“真理正无聊得看书呢,你来得正好,进去吧。”

        说完,她朝电梯口走去,徒留空气中残余的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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