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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5】


季相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可以,他真想现在就走。

        “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只听萧家的一面之词,还需要在现场,排查一下证人,仔细调查才可以。”寅贞帝自然不是那种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但是,季相太了解这位皇帝陛下,谁说没有全信,六成怕是也有了。

        “谢陛下”季相和手鞠身,朗声说道。

        “至于今日,误闯你相府的那些人,季相就看着处置吧,不过那位岳公公,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丞相亦要问一问……”

        “陛下,臣有一言”见季相面露悲色,御史大夫庆展站了出来。自古御史有上谏君王之责,庆展是三朝老臣,视季相的父亲,为友为师,季相这些年,也实在没有辱没他们季家百年侯府之名。只是这些年,尤其是陛下娶了自己原配妻子的亲侄女这件事,都十分的感情用事,有些事情,看的也不甚全面了,不过季相却没有看透这一点。可见季相,还是年轻了一些。

        “爱卿请讲”虽然被打断,寅贞帝也不是那种会拘礼小结之人。

        “季相,你的府邸,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是新继八年,太祖皇帝亲自下旨谡建的,而且有明旨,一不准抄家,二不准官兵入门,三不扰内宅,四不得主人请进者入内,五只允许季氏族人居住,若有违者,一律杀无赦。”

        “正如老御史所说,本官现在居住的府邸,大门门口,就立着这道旨意。”

        “那么臣想再问陛下,这道旨意,现在可还做数?”老御史今年已经年过70,前年都准备告老还乡,可是整个御史台上下数百御史,由季相为首,亲自去府上告求,让他在做几年御史大夫,这一做,又是快三年。

        “爱卿,何出此言?这可是太祖皇帝,亲自下的旨,朕怎么也不能,不认这道旨意。”

        “那陛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岳禄一带官兵入相府,等同抄家,二内宅知前院发生了这样的事,必定扰的全体不安,三丞相为相府主人,岳禄与他带来的官兵,未得到丞相的认同,就进内作乱,旨意有五,他岳禄一犯有四,不抄家灭九族,怎么对得起季家。季相之父,裹尸塞外,现在都找不到遗骸,季相乃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岳禄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宦官。陛下只是飘飘然一句,问问皇后的意思,后宫不得干政,陛下的意思,是不是皇后娘娘经常议论朝臣,指摘朝政,不然的话,皇后娘娘宫里的总管,怎么有资格去传旨!”老御史就是老御史,上谏君王,直指门面,绝不留情。

        寅贞帝被训的脸一阵红一阵绿,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而且,这位老御史,说得字字不差,季相的府邸,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入的。甚至是有一天,他们季氏的后人,犯了什么大罪,他们的那个府邸,都不能动一下。

        “爱卿说的这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朕拟旨的时候,正好在皇后那里,所以就干脆由皇后的宫人去传旨。”

        “那臣再问,岳禄带去的兵,是不是也是陛下的旨意?”老御史鹤发耄耋,却耳聪目明,声音洪亮,怒发冲冠起来,依然是当年的模样。

        “老御史,下官以为,是不是岳公公会错陛下的意思,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并没有冒犯丞相的意思。”萧迎,户部尚书,三王妃之父,皇后娘娘的叔父。

        萧迎不同于他那个斤斤计较的哥哥,他是个难得有眼光的。知道季相一家,是皇室都惹不起的存在,本来,萧奉说报复季家,他是不同意的,可是他那个无脑的外甥女,非要那么做,还说动了陛下,对季家的那个三少爷有了偏见。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陛下这边节节败退,但是如果在朝堂上,自己一句话都不替她说,一定会,惹得皇后不满。

        “萧尚书,不想冒犯,也已经冒犯了。我们季家,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还请陛下,一定要给我们季家,一个公道。”季相心中一横,觉得一定不能再心软。萧家,果然已经忘本,忘了自己只是一个,靠卖女儿上位的下贱坯子。

        “今日闯入季相府中的兵士,一律发配边疆,岳禄,灭九族。退朝。”寅贞帝大手一挥,几十人的生死,顷刻间,有了定数。

        “谢陛下”季相面色冷然,只是鞠身谢恩。

        “陛下,您的耳根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了。”寅贞帝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在山呼万岁前,听到老御史,无比痛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还说“在您眼里,逗红颜一笑,真的比,护国柱石还要重要吗?”寅贞帝心中一惊,顿觉背后发凉,老御史说的没有错,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受到了皇后的影响,先是不懂事情弄明白,就轻易的下结论,现在居然还回护皇后身边的宦官,这下清醒过来,他看向季相的脸,果然季相的脸如同腊月的雪一般,寒透骨髓。

        寅贞帝顿时觉得,自己总自负明君,却不知不觉的,走了,那些昏君的道路。

        季相回到府中,月河夫人和雪胧都不在府中,她们一起去看关为京兆尹衙门的季恒去了。

        季恒早上的时候,被京兆尹的主司亲自带走,季恒从小就娇生惯养,虽然不是平常显贵家公子那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但也实实在在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月河夫人放心不下,所以就和雪胧一起,去衙门打点,看能不能多照顾他一下。

        “老爷,太子派人过来了。”

        “什么事?”季相正稳坐在客厅,管家一阵小跑来,禀告说太子派人来了。

        “说有一封信,要亲自交给老爷。”

        “让他进来吧。”季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看见管家,引着一个书生一样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看容貌,不过三十出头,不过此人,气度实在非凡,孤身一人,却傲骨铮铮,骨子里又散发着文人的气息,是个很不错的谋臣。是的,此人正是,太子身边的谋士,张煜。

        太子那日回府以后,玉容再一次病发,生生呕出血来,昏迷了数个时辰,才算是将将的挺了过来。

        容恪在萧府,见识过了月河夫人的医术,本来萧世子都被太医判了死刑,可是她进去,不过两个时辰,居然转危为安,这跟起死回生有什么差别?

        容恪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月河夫人一定能治好玉容。

        于是他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张煜,张煜当时拍手叫好,容恪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失态的手舞足蹈,可是听他一解释,容恪也觉得,这是一件该高兴的事情。

        “草民参见丞相。”张煜行了一个后生礼,季相看此人的样子,是个读书人,后生礼也不足为过。只是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无比的傲慢。

        “不必多礼,太子让你来有何事?”

        “太子手书一封,让草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哎,你说说,那是人待的地方,四面漏风,地上虫鼠为患,恒儿怎么呆的下去?”月河夫人一边叹气,一边从外面走进来。

        “娘,你不要小看了恒弟,他的心思重,但是是个有担当的,你看叔叔,也是他这个年纪从军,那寒风刺骨的塞外,可比京兆尹的衙门辛苦多了。恒弟有什么不能坚持的。”雪胧扶着月河夫人,仔细的开导着月河夫人。月河夫人听她这么说,认真想想也是,自己的小叔子可是十五岁跨马,跟塞外相比,那衙门牢房,可好太多了。

        雪胧见月河夫人面色有所缓和,于是也施施然的笑了一下。

        “夫人,胧儿,你们回来了。”季相正觉得头疼无力应付太子来人,雪胧就回来了。

        “爹,您下朝回来了,辛苦了。”雪胧并没有把谋士模样的张煜多看重,毕竟他正与父亲议事,自己不便参与,只是轻轻的对张煜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张煜也周到的回礼。

        “你回来了,这位是?”月河夫人坐在季相的另一侧,看季相面有倦色却依然在议事,于是不悦的问季相。

        “这是太子身边的谋士,还没问先生大名?”季相面对妻女,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隐瞒。

        “在下张煜,蒙太子抬爱,是太子众多门客中的一名。”张煜惊讶于季相的通达,但随后释然,一国之相,这点眼力算什么。

        “张先生实在是客气,见先生器宇不凡,外苒孤高,应该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之一吧。”雪胧看张煜先是有些吃惊于父亲看透他的身份,随后又释然,顿觉的此人很是有趣,又不失聪明,唯一就是喜怒太放在明面上,这样实在不算是件好事儿。

        “太子妃言重了,承蒙太子不弃,愿意听草民多说两句,不敢自居得力谋士。”

        “先生既然愿意客气,那我就当确实如此吧,不知先生,来这里有何指教?”雪胧不愿意不与此人客套。毕竟客套来客套去,也还是要说主题的。

        “草民这里有一封信,太子让草民交给丞相。”说完,张煜不再客套,从袖中拿出信来,递给季相,季相结过信,顺手的递给了雪胧“你来看看吧,捡重要的,说给为父。”话还没有说完,季相就有些吃力的,扶着额头。

        “是”雪胧结过的信,张煜带着打量的目光,仔细的观察了雪胧从看到信上的内容,一直到把信从新放回信封里的全部表情。

        雪胧三下五除二了看完,然后对着季相微微一笑说“太子在信上说,明日会亲自在朝上,向陛下,解释清楚恒弟与萧世子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子说,那天事情的全过程,他都亲眼所见,会为弟弟作证的。”雪胧表情放松,季相头疼,并未听出任何端倪,而月河夫人更是喜不自胜的问雪胧“真的吗?确实是如此吗?太子会亲自为恒儿作证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恒儿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是,是,是,恒弟没事了。”雪胧扶着月河夫人坐下,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张煜不得不佩服,雪胧临时应变的能力。信上明明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可是她,确化繁为简,说现在众人最想听到的话,闭口不谈,会让众人反感的话。

        “既然信已经送到,那么草民这就告辞了。”张煜请辞,季相正准备让管家亲送。雪胧确开口道“爹娘,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张先生说,由女儿来送客吧。”

        季相似乎有所察觉的问“你还有什么事情交代?”

        “是这样的,爹,我的一些用具,还在东宫,没有它们,女儿还真觉得不方便,所以想托一托张先生告诉太子一声,让他把东西,给女儿送回来。”

        “你呀,从小就奇怪,用惯了的东西,有再好的也不换。”月河夫人自然是知道雪胧的只是个小习惯,所以不疑有她。季相也点点头“你列个单子,给张先生,不要太劳烦人家。”

        “是,爹,张先生,这边请。”雪胧错开身子,让张煜先走。

        二人走到大门处,雪胧停住了脚步,张煜一直在观察雪胧的动向,雪胧的步子一停,张煜也立马停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母亲为东宫的一人瞧病,太子才肯去陛下那里,为我恒弟作证?”雪胧其实早已经气的浑身哆嗦,可是刚才在季相还有月河夫人处,无法表达。

        “太子还有一个要求,要娘娘您,回到东宫,那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张先生不如这样吧,我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陛下,如果我母亲同意,那么我们愿意为了那位玉容姑娘瞧病,这是我们,能走的最后退让。”雪胧深呼吸了一口气,使劲儿压下胸口的闷气,一个人究竟会无耻到什么地步,雪胧今年算是见识到了。太子容恪,真是卑鄙。

        “娘娘,信上写的清清楚楚,您回府,夫人为玉容姑娘看病,一样都不能差,太子才会答应,去陛下那里,为季三少爷作证,不然,太子也会去陛下那里一趟,至于他会说什么,娘娘冰雪聪明,自然可以想象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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