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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又是一年秋【2】


用过晚膳,容恪恐玉容会撑着,于是陪着她出来走走。

        月色朦胧,正是散步的好时间。

        容恪单手拦着玉容,玉容身上披着软披风,可是却依然可以感觉到她身上很凉。

        两个人有些无言的走了一段路,这种时候,两个人倒是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殿下,那里是太子妃的居所吧?”隔着湖,湖的对过就是太子妃的院子,凉风习习,雪眬现在正在梦周公。

        “恩,是。”容恪看着雪胧的院子已经熄了大灯,看样子已经睡了。看着这一幕,容恪还真有些不舒服,在东宫中,只有他在府中,各处的灯都是亮的,等着他去驾临。看来他这个太子妃,真的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真漂亮。”玉容走累的,就坐在了湖边的怪石上,容恪接过幽香手里的软垫,在玉容坐下前,为她垫在身下。

        “她的居所,跟你的比,差不多。”雪眬并没有住在内院的主院子,而是挑了个合适的院子就住下了。

        “妾身是说,太子妃,真漂亮。”玉容低头,头上步摇的流苏,垂了下来,同时也看到了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上,那只玛瑙镯子,这些都是太子妃给的。

        “她幼时,宝禅寺还没有闭寺,有次她跟其祖母去寺里上香,曾经说本殿母妃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延虚法师,见到她,就断说她,长大以后,肯定会是大聖第一美女。她应该是很美丽的吧。”容恪对雪胧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好看,究竟多好看,好看到什么地步,他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毕竟他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而季雪眬,也绝对不是会让人只记住容貌的人。

        “就是那个时代只为皇后批命的宝禅寺?”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寺,却在七年前,乍然闭寺。去年延虚法师圆寂,并没有传衣钵给任何人,这个从无猜错皇后人选的寺庙,就这样消声灭迹了。

        “恩”

        “太子妃真好啊,一出生就被断言以后可以成为皇后,又被宝禅寺的人再次认证,现在又嫁给了殿下,她以后一定能成为皇后的。”玉容有些违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口酸痛。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容恪觉得玉容的这个话,说的不是她本心的意思。

        “妾身只是纯粹的,羡慕太子妃。”玉容望着容恪始终喜怒不辨的脸,前几年在云南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还没有这般的难以看破,这次再见,玉容就没有看透过,容恪的面具下面,真正的表情,可能他真的要成为帝王了吧。

        “她是不是对你怎么样了?”容恪却可以非常轻易的看透玉容,玉容有些不安,她捂着手腕上的玛瑙镯子,非常用力,隐忍着什么,惧怕着什么。

        “没有,太子妃对我很好,她送我很多好东西,很多很多的好东西。”玉容依然捂着手腕上的镯子,这个镯子也是,这么漂亮的镯子,也是她给的。

        “这个,很好看。”容恪对女人的配饰没什么研究,但是他真心觉得玉容手腕上的那只泛着微红的镯子很好看。

        “是太子妃送的,自然很好看”玉容勉强的笑了笑,更加用力的握住。

        “她送你东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照她的性格,她如果不喜,对你有歹意,肯定不会送东西给你。”容恪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和季雪眬相处的不多时间里,季雪眬从来不是那种会曲意逢迎的人,她明确的向自己释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她很不喜欢自己,并且这个信号,一直贯彻始终,一点偏颇都没有。

        “太子妃很好。”玉容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并不是被她的这些东西收买,而是她真真切切觉得太子妃不错,可是说起她,她就是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恩,很好。”容恪的这个评价十分可观,季雪眬就是个十分不错的女子,宜室宜家又十分聪明,不仅仅只能待在家室里。

        可是他这三个字,在玉容这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他就算是对玉容自己,也没有如此肯定,甚至是笃定的觉得一个女子不错,甚至是很好的,玉容总算确定心里的酸痛是什么了,她嫉妒了,嫉妒那个高高在上,那个什么都没有做,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太子妃。

        “殿下,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玉容站起来的时候,打了个趔趄,手腕摔在了怪石的尖角上,那只玛瑙镯子应声而碎。非常漂亮的镯子,被摔成了两半,从玉容的手腕上滑脱出来。

        容恪弯腰把镯子捡了起来“这个碎了”

        “真是太可惜了。”玉容看着碎成两半的镯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恪看着玉容的表情,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个镯子吧。

        两个人踩着秋风,又慢慢的走了回去,晚上,太子留宿百花苑。

        因为昨晚雪眬并没有吃晚膳,从薛之遥那里吃的一肚子螃蟹也消化干净了,雪胧很饿。

        扯着头发梳妆时,还忍不住偷瞄外间桌子上的早点。

        “侯女,今天的早点是豆浆,热着呢,您梳完头来喝,正好呢。”泡了一夜的大豆,吸饱了水,日出前磨好,浓浓的熬制两个时辰,端上桌,用勺子舀着喝,浓稠的好像一勺会留下一个窝,慢慢的都是豆子的清香。玲玉怕雪胧喝的时候显烫,于是拿着一把羽扇,给豆浆散热。

        “这你就不懂了吧,豆浆要趁热,就着焦圈,一点点慢慢的喝,焦圈吃的差不多了,豆浆就凉了,喝下去别提多服帖了。”雪胧扯了扯头发,玲珑正在往上簪花。

        “我才几岁,就簪花,换。”在大髻下面,簪一圈绒制的花,是很多贵妇们,非常喜欢的装束。

        雪胧却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种发型十分老气,她的梳妆盒子里,绒花都不多。

        “是,奴婢立刻给你换。”玲珑感觉摘下来,换上一圈珍珠小钗,圆润的珍珠,配上雪胧玉一样的后颈,真是顾盼生姿。

        雪胧饿的前胸贴后背,那里还顾什么摇曳生尘,穿好长衣,就走出了内室。

        “侯女这急饭的习惯,还真是从小跟到大。”玲玉比雪胧年长几岁,可谓是看着她长大,她的习惯,玲玉一清二楚。

        “在家时,娘总是说我上辈子可能是饿死的。所以这辈子不能经一点饿。”雪胧不等玲玉为她拢好袖子,就伸手在盘子里,拿起一个炸制的外酥里焦的焦圈,咬了一大口。

        “好在这辈子,侯女是一点罪都不用受了。”玲玉为雪胧拢好袖子,看着如此美丽的雪胧,心里很满足。

        “谁说没罪受,这一点都不能饿,不就是受罪嘛。”雪胧拿起玉筷,夹起一块卤牛肉,跟玲玉开玩笑。

        今天虽然是晴天,但很是凉爽,玲珑和琳琅一起把秋天铺的更厚的床褥找了出来,趁着这几天天好,晒了出去。

        雪胧坐在后院的乘凉廊下,手里拿着一本孤本再看。

        因为昨夜睡得足,雪胧才会想到找晦涩难懂的孤本看,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月河夫人的医术了得不说,这些年,她还一力把月河密宗的医术,写成了书,雪胧手里的这本,也是月河密宗的医术孤本,她是对学习医术没有兴趣,但是还是略懂一些医理,看起来,也不会有嚼蜡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线条优美的落在了雪胧正在立着看书的手指之上。

        鸽子的动作很轻,直到落在雪胧的手指上,她才有所察觉。

        雪胧解下小白鸽腿上的信,把它放在桌子上,拆开了信纸。

        刚看完,只听嗖嗖两声,从屋顶上,飞下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雪胧并没有慌张,两个人只是单膝跪下“奴才勋一,奴才飞燕,给太子妃请安。”

        “暗卫大人请起,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今日是奴才兄妹两个人,在娘娘的院墙附近当值,刚才奴才一时不察,飞进来一只鸽子,恐惊扰到娘娘,特来询问,没事吧。”勋一刚刚站起来,就又单膝跪下,向雪胧请罪。

        “你是说这个吗?”雪眬指了指桌子上,那只身条优美,又小巧玲珑的白鸽。

        “正是这只。”

        “这是本宫的鸽子,入东宫前,本宫的父亲,送了本宫几只,用来传递家信,你们两个人既然是暗卫,也应该懂有些事情,不太适宜放在明处说。本宫从来没有跟太子要求过暗卫保护,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着本宫的院子。虽然你们是太子的奴才,但是本宫想,太子也没让你们监视本宫,谁给你们的胆子,可以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本宫的院子里。”雪胧拍了一下桌子,可是桌子上的鸽子,一动不动,反而闲逸的蹲坐了下来,桌子上有一些剥好的瓜子仁,它伸着小脑袋,时不时偷吃一二。

        雪胧喜欢吃瓜子,但不喜欢剥,这并难不倒四玲,她们先是把炒制好的瓜子,放在石板里,用木锤,轻轻的砸裂瓜子皮,用手轻轻的一拨,瓜子皮就掉,这样就成了雪胧桌子上的那盘瓜子仁。

        “奴婢和哥哥只是在娘娘院外当值,并没有监视娘娘啊。”飞燕蒙着面,和哥哥一起单膝跪下。

        “飞燕,退下。”勋一虽然察觉的晚,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鸽子是从高处突然出现,直直的落进太子妃的院子,它来的方向,也并不是两个人当值的方向,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个人再发现鸽子,确实把视线范围落进了太子妃的院子。只是太子妃院子里的幔帐棉被等物,阻碍了两个人的视线“都是奴才的错,看到鸽子飞到娘娘的院子里,生怕是什么歹人栽赃陷害,这才冒头,打扰到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听你这么说,本宫如果责罚你,不就是明摆着断了别人为本宫着想的念头。一呢,这次是初犯,二你们是太子的奴才,本宫就不管了,今天就这么过去了。”

        “娘娘言重了,太子和娘娘本是一体,我们暗卫营全体上下,也是娘娘的奴才。”勋一不明白这个太子妃抓了他们这么大一个错处,为什么不发作,恐他有什么后招。

        “既然也是本宫的奴才,那本宫就更不能罚了,你们退下吧,本宫还想继续把信看完,因为看到这样的鸽子,就不要拦了。”雪胧挥挥手,想让二人退下。

        “谢娘娘”勋一拉着飞燕,极快的消失在房顶,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功夫真好啊”雪胧十分羡慕的看着两个的轻功,她从小就想习武,可是一向什么都依她的季相还有月河夫人,唯独这一项,她怎么拧都不同意。

        怕她把身上的肌肉练出来,影响纤纤的身体线条,怕她把玉竹节一样的手指,练粗了。可是刚才看那个飞燕,真的如同的名字一样,就好像一只黑色的燕子,一点也没有粗笨的感觉。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雪胧的心情,他也不担心今天的事情,容恪会知道,因为一来他确实会知道,二他知道又怎么样,她一没有损害东宫的利益,二没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果然,太子刚回来,就听暗卫营的首领捷说这件事情了。

        每日早朝后,捷会准时出现在容恪的书房,向他报告这一天一夜,无论是宫里,府里,还是宫外府外,所以需要注意的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

        容恪昨天有些没睡足,手里端着一杯浓茶,坐在书桌后面,面前摊着一本书圣王羲之的字,这礼物送给季相做生辰礼物,约莫他也会喜欢。

        “东宫中一切正常,季侧妃和高侧妃两个人昨天一天并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傍晚的时候,高侧妃的贴身丫鬟之一新香,出宫了一趟,去了离东宫并不远的一家药铺,耽搁了一些时间…”

        “慧儿那里,如果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再向我汇报了。”

        “是。”捷点点头,东宫的事情算是回禀完了,他又一一说了一些其他重要的事情,有一只信鸽,飞进了雪胧院子的事情,他放在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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