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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3】


摊主自然满口答应,他手指翻飞,十分的快,不一会,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就跃然在眼前,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摊主就做好了一个女子泥人,然后在白泥里掺了一些银白色的液体,捏在手里银光闪闪,也是一刻钟的时间,容恪和雪眬两个人的泥人像,就被捏好了。雪眬看了十分高兴,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块分量不轻的银子,丢给了摊主“赏你的。”

        “谢夫人,谢夫人。”摊主在这里蹲上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大一块银子,自然喜不自胜的赶紧连声道贺。

        “你这人…”容恪拿雪眬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是她自己觉得给的银子太多,可是她却又大手大脚的给了那么多,摇着头对雪眬说“快走吧,烟火马上就开始了。”

        “有烟花表演吗?”雪眬惊奇的问。

        “恩,今年有,前两年是国丧,京城里萧条不少,今年算是个丰年,于是父皇下令,从今年起,每年正月初一晚上都会放一场烟花。今年是头一年,烟花自然是最美的。”

        “真的吗?”雪眬半信半疑,她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父皇可是花了大银子,从薛韶主手里买的。”

        一听到是从薛之遥处买的,雪眬自然也就相信了。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弄到那么一大批,足以撑起一场表演的烟花,也就只有薛之遥能够搞得到。

        “在什么地方?”

        “在西边的洛河边上,那里是最好的观赏的地方。”

        “那烟花是不是在宫里放的?”

        “在宫门口。”

        “那我们去宫门口看,离得近,人,人肯定少。”

        “我看你是疯了,这么晚了,虽然年节不宵禁,可是现在宫门应该已经关了,我要是出现在宫门口,你放心,别说是烟火了,炮火你都能陪着我看到。”

        “为什么有炮火?”雪眬不明白容恪这是开的什么大叔笑话。

        “因为太子逼宫了。”容恪双手一摊,他现在没有诏令,就算是孑然一人出现在宫门口,宫门的守军,肯定用大炮把他轰成渣。

        雪眬一听,去宫门口看烟花的事件好像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跟容恪一起,往洛河边专门观赏烟花的地方去了。

        洛河边上有一大片空地,平时有些小贩会在这里兜售一些货品,但是只能卖给来往的游船,一般在京中游玩的,不会到这里来。

        洛河的另一边,就是宫门,虽然离了一段距离,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巍峨的宫墙。

        容恪把刚才从路边买来的一块布铺在平坦的地上,和雪眬一起并肩坐在布上。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敲钟报时的声音,但是很快,敲钟的声音,就被烟花炸上天的声音给掩盖的。乌黑的天际,突然亮如白昼。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几乎是在瞬间,天上就好像被这些烟花点燃了一样。东风夜放花千树,蛾儿雪柳黄金缕,

        容恪看了一会这漫天的烟花,有低头,看见雪眬。

        雪眬的脸在一明一暗的烟花中,时而清晰时而黑暗,真真假假看不真切。

        容恪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雪眬的脸颊,却好像被雪眬先洞悉了一般,她别过脸去,然后把手伸了出来,好像可以抓住天上稍纵即逝的烟花。

        “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容恪看得出来雪眬的情绪并不是怎么高,天气转冷,雪眬哈出一口寒气,自言自语的说“真美啊。”

        “恩,是挺美的。”容恪转过脸去,抬起头来看天上的烟花。

        “最是人间留不住,最美的,往往是最留不住的。”她的手握了起来,然后再半空中缓了一缓。正好一朵银色的如丝如缕的烟花,就炸在雪眬的手掌上空,雪眬兀自站了起来。

        容恪抬起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雪眬。

        “你干什么?”

        “走吧,回府。”

        “还没放完呢?”容恪看了看时辰,感觉应该离结束还早。

        “我累了,走吧。”雪眬一直握着拳,容恪也不知道她突然这是怎么了。

        雪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着烟花,突然觉得心中一种凄凉之感。

        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了拼死保护自己腹中孩子的玉容。

        一直到回到东宫,雪眬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拳头依然握着,容恪也洗完澡,躺在了旁边的榻上。

        “你怎么了?”容恪很喜欢今天的游幸,他的手不自觉的反复摩擦这自己的衣襟,嘴角也微微扬着。

        “我无事,只是累了。”雪眬翻了个身,守夜的玲玉也端着烛台离开了,屋里暗了下来。

        但很快,外面的鞭炮声就传了进来,还有烟花的照亮天际的明暗。

        雪眬随着这些,慢慢的睡着了。

        容恪把胳膊枕在脑后,也慢慢的睡着了。

        年节忙忙碌碌的,到也好过去,接着就是各种走亲访友,从相府回来,紧接着参加了好几场酒宴,初五这日又是东宫的宴会,不知不觉的,元宵也过去了,上元节的灯会,可是京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可是雪眬并没有出去,现在人山人海的,出去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雪眬就在自己的房里,烫了个火锅,自斟自饮。

        因为明日要复朝,容恪自然忙碌了起来,一直在前面跟太子三师等一些东宫属官商议事情。

        “你们几个也坐”雪眬看着站在一边等着伺候雪眬的雨思,四玲,就招呼她们一起坐下。

        “这可如何使得。”平时在相府的时候,四玲也跟雪眬同桌吃过饭,可是到了东宫,一次都没有过,而雨思更是不肯,她在宫里出来,转个身都讲规矩,让她跟主子同桌吃饭,简直是天方夜谭。

        “都坐下”雪眬敲了敲桌子,有点生气。

        “这…”

        “玲玉,你带头。”雪眬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玲玉知道自家侯女的脾气,稍微磨蹭了一会,还是坐在了雪眬的身边。

        有了玲玉的带头,四玲更快坐了过来,而雨思还有些犹豫,却被铃铛拉着,坐在了雪眬的对面。

        雪眬端起酒壶,递给玲玉“都满上。”

        玲玉依言,给几人身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雪眬举起酒杯“新年过去了,来年,还请各位多多照顾帮扶。”

        “谢侯女,娘娘…”雨思和四玲把酒一饮而尽,锅中汤水鼎沸,羊肉切的又薄又肥瘦相间,几下就熟了。热乎乎的吃下再喝一口酒,浑身发暖。

        一顿饭,雪眬喝的有些微醺,她在玲珑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因为酒劲,觉得浑身发热,她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衣服“玲珑,我热,你带我去凉台那里凉快一会。”

        “侯女,你醉了。”

        “我自然知道我自己醉了,可是我热的很,你带我去凉台。”

        “天黑路滑,侯女还是去休息吧。”

        “是吗?那就不去了,你把窗户开开一点,开开一点,我热。”

        “好,侯女您躺好,奴婢去开窗户。”

        等玲珑关好窗户回来的时候,雪眬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玲珑扯好被子,给雪眬盖好,转身准备去关上窗子出去。

        雪眬眼睛都没有睁开,对玲珑说“开着窗户吧,我热。”

        玲珑吓得不轻,那里还敢关,灭了蜡烛就出去了。

        当然,开了一夜的窗户,雪眬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然后,就是容恪的一个喷嚏。引去了雪眬的视线。

        “殿下?”雪眬看见床榻上,容恪用被子把自己包的跟个球似的,蜷缩着身子,正在睡觉。

        “我冷”容恪轻声的说,不得不说,这屋里确实够冷的,只穿着衣裤的雪眬打了个冷颤,一抬头,一扇半开的窗户正在呼呼的往房间里面灌冷风。

        雪眬感觉把窗户关上。

        然后几步走到容恪身边,容恪的脸颊发红,雪眬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好烫。

        “醒醒,容恪,你快醒醒。”

        容恪半睁开眼睛“怎,怎么了?”

        “你发烧了,快起来,去我床上躺着,我好去给你叫太医。”现在这种状况去叫太医,还不如直接去大街上喊她跟容恪是假成亲。

        “好,好啊。”容恪晃晃悠悠的想要起来,可是身体却沉的厉害,雪眬驾着他的胳膊,好容易才把他扶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身体这么弱。”雪眬自然扛不住容恪,试了好几次都扶不起他。

        “你,你好没良心,我,我睡在风口上,把大部分的冷风给挡住了。”容恪虽然身上没有力气,可是,这嘴上,依然管用的厉害。

        “你有力气说话,那你倒是快起来啊。”雪眬又拉了容恪一把。

        “我,我起得来。”容恪松开雪眬跟小鸡挠痒痒的手,然后手扶着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雪眬的床上。

        雪眬气得七窍生烟,感情刚才拿番力气是白出了。

        但是他现在生着病,不能不管。

        容恪躺在雪眬的床上,雪眬把他刚才盖得被子又盖在容恪身上,果然如他所说,被子里少有暖意。

        收拾妥当后,雪眬让人传太医。

        容恪得了风寒,而且还是了不得的风寒,风寒窜起来了肺炎,肺炎引起高烧,烧的容恪整个脸通红,一直昏睡着。

        “太医,太子什么时候能醒啊。”雪眬也觉得头疼,好在她提前喝了药,一会就会好的。

        “殿下这病的可不轻,怕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风寒来势汹汹,怕是等发解完也要等上一阵子,殿下这样睡着,也没什么不好。等臣开两幅退热祛风寒的方子,给殿下一早一晚服下,十来天就好了。”

        “多谢太医,玲玉,送太医。”

        “太医这边请。”玲玉引着太医出去开药。琳琅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

        “侯女,各位夫人们来了,说是要探视太子殿下。”

        “就跟她们说太子殿下正在休息。”

        “可是夫人们说,见不到太子,就在外面等着。”

        “等着就等着吧,都是一帮娇生惯养惯了的,看能冻多久。”雪眬一脸不悦的说。

        “娘娘,不可啊,太子有疾,妾室们来探望伺候,这是天经地义的,您这样堵着门,反而会平添妾室们的不满。”

        “那好吧。琳琅,让她们都进来吧,告诉她们,太子现在睡着,都小声点。”

        不一会,一众妾室都到了床前。

        “给娘娘请安。”请安行礼后,高氏和雪娜一左一右,都围在床边,看着容恪。

        容恪烧的脸通红,嘴唇也发干,雪眬坐在床边,用棉花湿了水,蘸在容恪的嘴上。

        “娘娘,妾身来。”高氏眉毛拧的老高,伸着手想要接过来。

        说着,雪眬把手里的碗交给高氏。

        “本宫有些事要去请教太医,你们几个好好地照顾一下殿下。”

        “是,娘娘。”看见雪眬能主动离开,几个人都喜不自胜。

        雪眬自然是找个空子离开,这些女子,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对容恪的关心,雪眬实在不忍心在这里,让她们不自在,所以找了个空子,就躲了出去。

        雪眬上到书房,喝了药,看了会书。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下面的人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雪眬站了起来,推开门,却发现琳琅站在门口。

        “侯女,那些夫人们不肯离开,是不是要去准备晚膳。”

        “还真把我这里当开善堂的了。”雪眬抚了抚额头,转身下楼。

        “天色已晚,各位请回吧,本宫也要休息了。”雪眬站在门口,看着刚才她出去时是什么样子,那群女人依然是什么样子,高氏坐在床边,剩下的几个,跟罚站似的,累了就坐一会,休息好了,立刻就过来站着。但是无一例外,屋子里十分的安静,谁都不愿意吵到休息的容恪。

        “可是娘娘,殿下还没有醒,这怎么能让妾身等放心的回去啊。”说话的是金氏,她满眼都是关切之色。

        “大夫说了,殿下这样昏睡是在休息身子。照顾一天,你们也累了,今夜就由本宫守着,你们明日早些过来,可好?”

        “真的吗?妾身还可以再过来吗?”金氏很惊喜雪眬说的话。

        雪眬皱眉,自己平时在她们眼里,究竟有多严厉,她们才会如此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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