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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离合间【6】


月河夫人看着雪胧孤寂的侧脸,也没有再提容愉的事情。雪胧陪月河夫人继续晒药草,母女两个人都安静的不说话。

        “对了,娘,我要去看恒弟了。”雪胧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月河夫人说。

        “当真?”月河夫人惊喜的问。

        “自然是当真的,过不了几天,太子就要四方劳军,南边离聖都最近,我准备跟他去。”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京?宫里的人怎么能允许?”月河夫人指了指雪胧的肚子。

        “自然是先不让京里的人知道,等我们到了地方,再说也不迟。”

        “你这样只是瞒着实在不妥,先不说怪罪下来,最先遭殃的,就是你的那几个丫头,就是你回来以后呢?怎么处理?”

        “到时候我们平安回来,我现在又“有孕”在身,反正不能被抓起来关到牢里去,至于我的那几个丫头,我会交代好她们的,一有不对劲就赶紧回相府来。”说着,雪胧晃了晃自己的假肚子,只夹了两层棉垫,只是微微有一点隆起。

        “到时候晾也没人敢到相府要人是吧?你的小算盘打的真是转。罢了,我待会去给你恒弟准备些东西,你给他带过去。还有啊…”月河夫人看着雪胧的肚子“你里面的东西可要系紧了。一旦掉下来,太子还好摘身,你,就完了知道吗?”

        “娘,你放心,这些带子我都是系在我的衣服上的,穿外衣前都检查妥当的。还有带给恒弟的东西,一定要精不要多,我们是去劳军,在没有到地方前,太子的意思是不想铺张,轻装简行的去,所以我能带的东西实属有限。”说完,雪胧有些为难的看着不说说这会话的功夫,月河夫人倒腾出来的三口空的大黑箱子。

        “轻装简行?那劳军的仗队呢?托他们带着不行吗?”听雪胧这么说,月河夫人放下了让人又抬进来的两口大箱子。

        “仗队一路走,每个府衙都要接待,我们走一个月也到不了南边,所以太子的意思等仗队出城,就让他们也找条近路直奔南边,这样两头走会有迷惑的作用,也安全的多。”听雪胧说着,月河夫人突然觉得,他们去南边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你实话告诉娘,这次去南边,你们真的是为了劳军的?跟之前太子遇刺有没有关系?”

        “娘,太子去劳军是年前皇上就定好的事情,早在他遇刺之前。而且他遇刺是因为暗卫营的叛乱,跟劳军没有关系。”

        “那叛乱平息了吗?”

        “那当然”雪胧一口回答了月河夫人,如此才打消了月河夫人的疑虑。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的暗卫营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是我听你爹说,那是一支可以以一当百的精锐,太子从十五岁开始花大投入建成的。”说到暗卫营,雪胧一开始还觉得容恪的暗卫营其实是失败的,不是有句话叫最失败的刺客就是最知名的那个。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刺客在江湖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那么他就是最失败的杀手,因为杀手刺客就是要跟蝙蝠一样躲在阴影处,暗夜出行。

        而容恪的这个暗卫营,名字是暗卫,可是京城好像没几家不知道太子手底下有这么一支集刺杀,暗查,安插,间谍等活动的队伍。如此这般,好像是极其失败的。

        “胧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子的暗卫营…”

        “太扎眼了对吗?”

        “是,是啊。”雪胧不知道月河夫人是怎么看透自己的想法的。

        “是因为他故意的。”

        “故意的?为什么?”

        “胧儿,我觉得你是个很精明的孩子,可是却在你之前从来不关心的事情上异常迟钝。”

        “我确实,在太子被刺杀以前,没怎么关注过暗卫营,娘,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

        “好吧,那为娘就告诉你,这些还是你爹跟我说的,”月河夫人坐下,慢慢的跟雪胧讲起太子的这把手中的刺客之剑。

        “太子十五岁的时候,陛下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年。那时候二皇子还没有被圈禁。大皇子也不过才刚刚病逝。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后只差几天出生,先皇后去世以后,大皇子吃不惯乳母的奶,换了好几个都不住的拉稀,但是正巧吃了二皇子生母孙氏的奶,一点也没事。正所谓有奶便是娘,孙氏出生极低,进了王府只是个侍妾,因为奶了大皇子一路青云被封了平侧妃,就是虽然没有侧妃之名,却可以有侧妃的待遇。当时禧妃都没能有这个待遇。只可惜孙氏只等两个皇子长到十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因为大皇子二皇子一奶同胞,大皇子死后,皇上又刚登基,自然一眼就望到了二皇子。二皇子当时俨然就是被当做储君来待着。当时三皇子与之为手下,所以二皇子首先把皇位最大的竞争者对准了小小年纪就有军功在身的太子。二皇子跟三皇子一样,生母出身不高。没有母家之力。于家虽然对禧妃不好,可是对于家的这个外孙可是各位看重的。二皇子几次想要暗害太子,大部分都被于家的暗影挡住。”

        “于家居然有暗影?”

        “现在没有了,因为于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外孙屡次三番被害。干脆把如果留在自己手里,一旦被发现肯定,肯定会因此获罪的暗影,交给了太子。暗影如果在臣子手里,尤其是是于老爷子这样的盖主之臣手里,肯定会有一篇大文章。而在皇子手里,就是一把直指皇位的利刃。这就是太子手里,暗卫营的来历。当时的暗影只是在各府邸安插眼线获取情报为主,借机收集证据,无证据者直接暗杀为辅。架构过于单一。太子接手后,在原来足够自保的基础上,加了别的。现在的暗卫营,不但可以在暗处保护太子,传递各地消息。还可以取证密告甚至是直接清除。太子能有现在这样一枝独秀的稳定局面,暗卫营功不可没。可是他如愿以偿登上太子之位了以后,他最引以为傲,最为依仗的暗卫营就成了他最大的污点。”

        是啊,一个将来要君临天下的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阴暗诡谲的背后势力。

        容恪再被立为太子前,用暗卫营肯定做了一些不能放在面上说的事情。那些被他拔掉的人,当然也不都个个是纸老虎一样的废物。蛛丝马迹肯定是有的,事情多了件件事情的最后得益者都是容恪,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就在这些怀疑里,容恪成了太子,他不能不顾惜自己的名声,后世工笔如此严苛,寥寥几字,就算是他在位后怎么勤勉努力,一句多疑寡恩就可以定罪千年。暗卫营显然是留不得了,可是他现在又离不开暗卫营的帮助,而且暗卫营这么多年经营,花费了容恪大量的心力财力,让他弃用实在不甘。容恪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暗卫营,必须要转型。皇帝有自己的军队叫御林军,而太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小部分军队,毕竟跟皇上有朝廷一样,东宫里也有个小朝廷。暗卫营现在虽然还叫暗卫这个名字,但是在普通人眼里,暗卫营就好像是太子的个人小军队一样,只是人们不知道这个暗卫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不觉得你虽然知道太子有个暗卫营,可是除了他想给你看的那几个暗卫以外,其他剩下的那些你一个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谁,是男是女,是负责什么任务做什么的吗?”月河夫人一语道破玄机,雪胧仔细想想,除了勋一,飞燕还有幽香外,雪胧不记得自己见过容恪的任何暗卫。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做什么的。

        “太子,是个不简单的人。虽然能当太子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但是容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如同平静的水面下是能把人吞噬干净的漩涡,别看人只看一面。而且,你也改一改你那个你不放在心上就绝不多看一眼的毛病吧。身边有个如此心机如此深的人,你可长点心,不要被人卖了还倒给人家钱。听见了没有季雪眬!”月河夫人只交代还没有过瘾,直接走到雪胧身边,那手指狠狠地点雪胧的脑袋,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经验和教训点进雪胧的脑袋里。

        雪胧不胜其烦“好了,我知道了娘。我早上刚梳好的头发,你别弄乱了。”

        “我女儿的脑袋我怎么不能点了,弄乱了再梳,为娘这是为了你好让你记住。别整天迷迷瞪瞪的,比你聪明,比你能的,这世界上多了去了。你要打起精神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知道了,娘。你还不赶紧给恒弟收拾东西去。我突然想起我可以转一部分给仗队的人带着去南边,所以娘,你想带什么给恒弟,就带什么给恒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事。你不就是嫌我唠叨,找个理由把我支开嘛?然后我大包小包的把东西送到东宫,你丢丢捡捡的,能带着一半给你弟弟,我都要多谢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深厚了。”月河夫人不愧是雪胧的亲生母亲,雪胧就好像她手掌心里的孙猴子,怎么也翻不了身。于是月河夫人就一边数落雪胧,一边继续把眼前的五口大箱子装满。月河夫人从雪胧小时候尿床开始,一直说到雪胧头晕眼花的好像蔫了的娇花。雪胧一直在想,她们刚才到底聊了什么,才让月河夫人打开话匣子的呢?

        用过饭,雪胧小睡了以后,就帮月河夫人收拾东西,一直到天微微黑了下来,雪胧才对左右说“谷雨姑姑,麻烦你走一趟,去跟太子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侯女”谷雨领了命,就往玉容在的花园小筑去了。

        “今天玉容姑娘是可以能高兴许久了。”

        “是啊,也不看玉容是为了谁,才这个样子的。”

        “都是痴心人,咱们也不能笑人家傻是不是?”

        “是,娘说的最是了。玉容可还好?”

        月河夫人摇摇头“不怎么好。以前用的药效果显著但是会对胎儿有伤害,所以我只能换了几味药材,药效没变对孩子也没伤害,只是喝了会让人没有胃口,头晕眼花。她依然咬着牙坚持,吃不下也要多吃一点。就算是头晕眼花也继续给那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这娘做的,怕是下辈子也没有遗憾了。”月河夫人对玉容敬佩不以,又实在是心疼的很。

        “她也算是坚强不屈了。一个孤女,她能有如此心性也实在是不容易。”

        “她家里就没有别人吗?”

        “听太子说确实只有她自己。从小的时候自己流浪外面。遇见了一个独居的老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个老妈妈死了,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哎,不说了。这个箱子里是给你弟弟的衣服,这个箱子里是用的东西,这里面是吃食。我已经精简了又简,你若是丢下一件,回来我给你好看哎。”说着,月河夫人亮出了自己的手指,雪胧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不一会容恪就来了,二人在府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出府,跟前来相送的季相,月河夫人还有季清风告别。

        “娘,二哥呢?”雪胧记得季斐羽过了年一直在京城里。

        “韶华阁的薛韶主回来了,他约了你二哥去看他从外面买来的新玩意,你二哥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既然这样,那女儿就先告辞了。”雪胧上了马车,弯腰立在车门上,回头看了季清风一眼,季清风从来没见过雪胧这样看着过他,雪胧冷冷的,就好像在看一个她从不放在心上的陌生人,季清风想要去为自己争辩,可是雪胧一个转身,走进了马车。

        “告辞”容恪也告辞上了马车,雪胧坐在一边,脸色十分不好看。

        “怎么了?”

        “没怎么。”

        “是不是跟你大哥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雪胧有些吃惊容恪居然猜到了。

        “你们一母同胞,长得如此相像。生气难过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像这样?”容恪心情很是不错,居然夸张的学着雪胧脸上的表情。雪胧皱眉,看着容恪略微有些幼稚的样子,娘刚才说的那个心机深沉如海的人是谁啊?雪胧从心底,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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