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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声势(3k求推荐)


  张奉和桓典的遇见,也不过是在大街上偶然触发的事情。

  谁也没有料到,或者说谁也没在意,只因张奉有着张让之子的敏感身份,他与桓典间的冲突才会被关注,被传播到城内各公卿家中。

  包括曹家

  此刻,曹的府宅院内极其的安静,侍从奴婢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仿佛这时稍微多呼吸一口气都能引来杀身之祸。

  曹操书房,受曹府邀请,结队前来替议郎曹操诊治病情的众医匠,刚刚才离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此刻的曹操显得很安静,默默的端坐在书案后,看着案上的绢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刚才,全洛阳最有资历的数名老医匠一同诊治合议后,一致认为他其实并没有病,只是冬季干燥,曹议郎肝火旺盛,多食用些丰水的果蔬调理就好了。

  当得知真相的刹那,曹操是震惊的,甚至许久才回过神。让丁夫人送走医匠后,曹操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安静的沉默着。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骗的滋味。

  以往和袁绍、袁术一起的时候,曹操都是出馊主意坑他们的,纵使有小的失策,却从来都没有真实意义上的吃亏过。甚至说,在宗族子弟中他也是总占便宜的存在。

  而这一次,他却栽在了张奉的手上。一个他从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甚至于,敢在对方大婚之夜,翻墙去偷窥他新娘子的人。这一次,却让他吃了个闷亏。

  怔怔的看着面前绢帛上的名字,此时,曹操甚至在怀疑,张奉是故意没有带走这份绢帛,来提醒他,刚刚是他亲笔写了奏表的。

  沉默良久,曹操忽然轻声嗤笑一声,伸手拿起案上的绢帛,饶有兴致的掂量起来。望着上面的字迹,曹操嘴角浮现笑容:“有趣!”

  有时候对于聪明人而言,真正能遇到不相上下的对手,或许更加值得庆幸。

  “来人!”接着曹操直接向外间喊出口。

  话落,曹府的管事迅速走了进来,“公子!”

  这宅邸乃是曹嵩置办,如今还没有达到日后权势的曹操,在府内还是被称呼为公子的。

  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曹操幽幽道:“着人追上方才前来诊治的医匠,让他们守住我不曾患病的消息。另外,安排消息灵通者,向城内公卿府上散布我被诊断出隐疾的事情。”

  “这。”稍微犹豫一下,老管事有些不理解曹操为何要谎称病情。

  其实,曹操的想法很简单,张奉想借他之手,来剔除尚书台的冗官,虽然这是件好事,但必然会得罪一帮京中权贵势力。

  甚至很有可能同宦官扯上关系,其实谏言裁撤尚书台冗官,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时一旦与宦官有牵扯,就会极有可能导致他这些年一直在营建的党人关系瞬间崩溃。

  所以,在没有足够利益的情况下,曹操是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的。

  先前是因为被太医苑诊断出隐疾,心灰意冷下,看见一丝希望他就会迫不及待。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不被人重视的张奉会欺骗他。

  还恰好赶在天子要为尚书台郎官们诊治的时候。

  所以,曹操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张奉给诓骗了。

  而此时他醒悟过来后,自然要迅速做出调整。

  所以,他迅速散布出消息,说他被太医苑诊断出隐疾,受太医令逼迫弹劾尚书台的郎官们,但忠贞为党人利益的曹议郎,即便是受此胁迫也绝不委身事贼,誓死不从。

  最后再由其他医官诊断出来,其实曹议郎病没有患病!

  瞬间,一名忠贞为大汉,心向党人,誓死不向宦官低头的名士形象就立起来了!

  从此以后,他曹操将真正成为士林中,比拟昔日“三君”一般的贤士存在。

  良久,老管事见曹操并没有出言解释,也只得拱手转身准备去办。然而,他刚刚走出去没有多久,便又回到了书房中。

  眉头微皱,曹操看向老管事,意在询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当下,老管事也不卖关子,而是迅速拱手道:“公子,方才出了府时,从门房处听闻到那太医令张奉从府里出去后,在大街上冲撞了桓御史,二人产生了争执!”

  “桓典?”眉宇瞬间抖动,睿智的眼眸中闪现出精湛的光芒,曹操忽然沉默了。

  此时此刻,他早已经不再把张奉当做原先寂寂无名的小人物来看了。沉吟许久,曹操抬头看向管事,“刚才交代的事情暂且搁置,密切关注二人之事的动向,随时向我回禀。”

  “遵命!”老管事颔首行礼后,面色凝重的缓缓退了出去。

  作为曹府上的老管事,他几乎是看着曹操长大的,从曹操当年机智装中风欺骗族叔,重获曹嵩信任起,他就没有看过曹操为什么事情这么忧虑过。

  显然,如今这个张常侍的养子是个需要慎重对待的人。

  曹操如何去想,外人不知道,但如今洛阳城内里巷间,太医令张奉被侍御史桓典盯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家。

  得知这个消息,有的人轻蔑一笑,有的人则暗自庆贺,痛骂几声阉党活该。

  至于像四世三公子弟,袁术这般的人物,则是一笑了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他名义上的兄长袁绍,对此事颇为在意。

  隐约间,袁绍仿佛又想到了昨夜的梦乡中的美人形象,随他他并没有瞧见过。

  思前想后,袁绍还是决定前往曹府一趟,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偷鸡摸狗的伙伴,袁绍这些龌龊事还是喜欢与他商量的。

  而在侍御史桓典可能要弹劾太医令张奉的谣言在里巷间肆意传荡的时候,太医令张奉的府邸中,此时却有两人死死的对峙着。

  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中年,这一刻,张奉心里早已经万马奔腾。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桓典居然会这么梗。

  “我没有邀请你,你硬要跟着我,你这样算不算强闯民宅?”

  自顾扭头打量着周边环境,桓典仿佛没有听见张奉的话,“按照大汉的规矩,张医令只是六百石的太医令并没有资格居住这般奢华的府邸。”

  双手环抱,张奉无语看着他,难怪这货在大街上像瘟神一样,人们避之不及。“那我倒要问你了,你这个六百石的侍御史,是不是在郭外自己搭建的土木房?否则以你的俸禄,根本不可能在内城居住的!”

  显然,世代缨簪的桓典不可能居住在城外的。作为本朝有数个名官职太傅的祖上家族,桓家在内城自然也置办了宅邸。

  见桓典不吭声,张奉才耸耸肩,道:“所以,我说侍御史大人,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

  “我祖父乃顺帝时太傅,地位尊贵,在内城有宅邸如何不可?”

  “抱歉,我阿翁是列候。此宅邸乃当今天子所赐!”语气淡定张奉看着桓典回应的极为平静。

  再次被张奉噎了回来,桓典已经记不清今日被他回怼了多少次了。反正他长这么大,是从没有这么被人怼过的。

  滚动了下喉结,桓典目光再次盯着张奉。“你先前说的有要事去办,又说甚舍生取义,到底所为何事?”

  跟了张奉一天,桓典还在纠结这件事情。毕竟作为侍御史,弹劾的别人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这是件极为不妥且让他觉得很丢脸的事情。

  抬头看了看天,张奉有些无奈:“桓君,你若再不回去,天色晚了巷道可不安全。”

  “你也无需同我,顾左右而言他。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作为侍御史,一定会第一个弹劾的。”

  “我身上有宦官势力的印记。”

  “我只问是非。”

  “我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医令。”

  “我只问是非。”

  “我真的不想将阁下牵扯进来。”

  “我只问是非。”

  “我要弹劾尚书台。”

  “我只问......尚书台?”眸中露出诧异之色,桓典有些不敢置信,尚书台诸郎官勤勤恳恳,今日天子还命太医苑前去。。。

  话说一半,桓典默默停了下来,他性格耿直,却不是痴傻。话说到这个程度,桓典自然也联想到了其中隐含的东西。

  见桓典话说道一半,停了下来。张奉却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这是给桓典抉择的时候。

  其实张奉也并没有想到,桓典会从方才在大街上相遇后,一直追着自己跟到家里来。

  原本他只是想着激将桓典一下,等到时,自己携裹着曹操向天子谏言的时候,桓典会想到今日的讽刺,而瞬间加入其中成为主力。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张奉还是低估了桓典对于侍御史职责的坚定信仰,只要遇到不平之事,他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那你能否说出尚书台中被你弹劾之人的具体原因?”

  “年事已高,人浮于事,尚书台的冗官需裁撤!”说着,张奉缓缓从怀中拿出曹操的奏文,递到桓典的跟前。

  伸手接过奏文阅览,桓典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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