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死

林水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完这幅场景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挣脱开师尊和掌门的束缚的，他只知道，自己走到舒妘面前时，心像杀了刚刚的自己千万次那样疼。

        “隗…凌…”一开口，林水烨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无比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总是护不住她。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受折磨。

        舒妘疼的浑身颤抖，抓心挠肺的那般疼，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她并没有哭泣，反而尽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

        系统和眼前的人一样，都在哭，只是系统更加肆无忌惮些。它怕是第一次看见这些场面，被吓坏了，但舒妘没有时间安慰它，只是在心中问道，“系统，好感值多少了？”

        【呜呜呜…宿主…67了，还在上升…呜呜…宿主，你好疼…】

        舒妘觉得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正在流失。

        林水烨跪在舒妘的旁边，给她疗伤，但没有用，舒妘的身体构造和他了解的不一样。不是人族，也不是魔族，他所会的治疗方法一种都起不了作用。他传进去的灵力很快就从舒妘的体中重新涌了出来，她现在就像一个坏掉的沙漏，而学艺不精的林水烨根本束手无策。

        舒妘将手缓缓伸向林水烨的脸，林水烨想说让她不要动，这样会扯到伤口。但同样也怕扯到她的伤口而不敢有所动作。

        就这样，柔软的手指轻触到了林水烨的眉心。

        林水烨忽然就想起了有一天黄昏，舒妘也是这样，用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双眼。一样的柔软，却在如今变得冰冷。

        往事不可追，叫人断肠。

        一股汹涌的灵力忽然顺着眉心进入，容不得林水烨拒绝，胸口原本被贴上符咒的地方也在隐隐发热。

        一瞬间，林水烨脑中闪烁过一条线，他好像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一滴眼泪随着舒妘滑落的手一起坠落。

        林水烨想要握住那双手，而舒妘的身影却随着一道白光，变成了一只，腓腓。

        是那只雪白的长得像狐狸的腓腓，是那次他们第二次见面时的模样。

        一瞬间，巨大的信息涌入林水烨的脑中，很多，很乱，他来不及想清楚，但唯一清晰的是这么两句，一句来自舒妘，一句来自古籍：

        “只要你剜出这根骨头，然后再刺破我的心脏，就可以杀了我了。”

        “腓腓之躯人魂入之，可变幻形状以假乱真。但其入者，终身不入轮回！”

        —

        【靖元初年，无上宫第一剑修林水烨，入魔。

        屠杀仙门、魔族数千人。

        重伤其师尊掌门、魔族新一任魔主郑汕死于其手，剥其皮，拔其骨，折磨数月，抽其魂魄，日夜鞭刑。

        后，不得其踪。

        万人哭悼，恨，世上再无玉灵剑尊。】

        —

        狮城的一所茶馆里。

        “啪”的一声，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拍，“咱这上回书说到那人将前一任魔主郑汕折磨数月后，郑汕拼尽力气只求得一个自杀。要我说啊，这郑汕的身份也有来头。”

        “他本不是魔修，只因的了一些机缘，修的了高深的魔功，这才…”

        “诶呀，说书的，谁要听这个，继续说说那个人。”台下听客不胜耐烦道。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不知客官想知道些什么啊？”

        “你就说说，那人为什么要如魔？”

        “据说呐，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人的爱人被魔族折磨，师门不愿他去营救，他眼睁睁得看着爱人死去入得魔。你想想，这得有多痛啊！不过这事呐，谁说得准啊，谁能想得到，那样谪仙一样的人也会爱上一个人啊。”

        “嘘”听书的连忙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前发出一道声音，“你什么意思？那样一个疯子你还说他谪仙一样的人物，真的是…”

        说书先生连忙摆手示意自己言错。

        “嘿，不过你这说书的，说得倒像是真的一样，那你倒是说说看，他现在在何处啊？”

        “这我如何得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知道吧。”说书人一心想提起场内气氛好多得些银赏，于是便状似随意的向着茶馆内一个酒鬼问去，一边来讲，酒鬼都会多言，多言气氛就起来了。

        但这次，说书先生明显失算了，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喝着酒，一坛一坛地下肚，像是个酒坛子，说书先生看了一眼，全是店里的烈酒，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喝法。

        那人喝的烂醉，一身衣袍倒是不凡，只是衣角上泥星点点，倒像个落魄的公子。若不是这身衣袍，店里的下人怕是连酒都不会上。

        说书先生暗暗啐了一口，暗骂了句晦气。继续找别人攀谈了。

        【作者题外话】：明天第一个小世界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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