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 地狱里没有天堂（93）
舍内伯格浑浊的眼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警惕的目光，“帝国抚养所归总理府直接管辖，我只是负责那里的后勤供应，所以就算是要汇报情况，也应该是由帝国抚养所的管理者来负责。”
“这个我很清楚。”齐楚雄淡然一笑，“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那里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您清楚吗？”
“这个嘛……”舍内贝格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那里的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
“市长先生，看来我有必要提醒您一点！”齐楚雄的表情突然冷的像一块冰，“您身为市长，竟然对建在自己地盘上的帝国抚养所内部情况一无所知，假如统帅阁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看他未必会把您的这种行为视为称职的表现。”
“可是齐医生……”舍内伯格继续为自己做着辩护，“帝国抚养所并不归我管理，而且要想进入那里必须先得到霍夫曼总理的批准，所以我真的不清楚那里都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我并不想对您的解释表意见，因为我对那里生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齐楚雄在舍内伯格面前轻轻晃了一下手指头，“但是我只想提醒您一句，如果当统帅阁下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您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说罢，他便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舍内伯格。
可怜的舍内伯格这时却不知如何是好，由于霍夫曼下过命令，禁止任何人向齐楚雄透露关于帝国抚养所的情况，所以他没敢对齐楚雄说实话，但是这样一来，他又担心自己会得罪这位施特莱纳身边的红人。无奈的他左顾右看，眼巴巴的希望有人可以给他一个答案，但是很显然，他所能收获的也只有失望。
克拉迈尔这时就像一条忠实的猎犬，正在市政大厅的角落里警惕的注视着人群中的每一个动静。齐楚雄刚一看到他，就立刻走了过去，“将军先生，那个叫贝特拉姆的犹太人现在怎么样了？”
克拉迈尔没有想到齐楚雄一见到他就会提出这个问题，他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才慌忙小声答道：“这个人目前还活着，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打算除掉他。”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齐楚雄皱起了眉头，“我们从他那里获得了宝贵的情报，按理说应该奖励他才对，怎么能除掉他呢！”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万一他要是把我们对他进行审讯的事情给说出去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齐楚雄说，“他的儿子不是在帝国抚养所里吗，我们可以告诉他，只要他继续在暗中为我们收集情报，那我们就可以保证他儿子的安全，如果他敢不听话，那他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统帅阁下会同意您的主张吗？”克拉迈尔犹豫地问道。
“这件事情您只管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行了，统帅阁下那里我会去说服他的。”
“好吧。”克拉迈尔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
“很好。”齐楚雄淡然一笑，接着又道：“统帅阁下一直对帝国抚养所里生的事情很关注，正好施特贝尔郊外就有一座帝国抚养所，一会儿您别忘了建议他明天去那里视察。”
“我知道了。”克拉迈尔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接见的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他立刻对混迹在人群中的盖世太保摆了一下手，这些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便开始非常客气的将围在施特莱纳身边的人们一一请出了市政大厅，不大一会的功夫，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市政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施特莱纳、齐楚雄、克拉迈尔还有舍内伯格。
“将军，”齐楚雄走到施特莱纳身边，笑着说：“真没有想到我们的国民居然会如此拥戴您，这说明您的魅力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
“我不仅仅是元的继任者，也是唯一能够带领他们走出黑暗的领路人，所以他们拥戴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施特莱纳说这番话时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霍夫曼，口气居然有些酸溜溜的。
“我的统帅。”克拉迈尔没有忘记齐楚雄对他的提醒，“您不是一直很关注帝国抚养所的情况吗？正好施特贝尔郊外就有一座，如果您愿意的话，明天的行程就安排在那里如何？”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施特莱纳暂时又露出了笑容。“舍内伯格，”他喊着市长的名字，“请您先为我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吧。”
“很抱歉……”舍内伯格这时突然不敢靠近施特莱纳，“我对那里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我没有听错吧！”施特莱纳顿时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您身为市长竟然不清楚那里的情况？”
“我的统帅，情况是这样的……”舍内伯格看上去显得很为难，“要想进入帝国抚养所必须先经过霍夫曼总理的批准，否则就算是您也不能进入……”
“住口！”舍内伯格的话还没有说完，施特莱纳就已经火冒三丈，“整个地下世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用不着任何人批准！”
舍内伯格这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由于不敢违抗霍夫曼的命令，他便想故意夸大事实，好让施特莱纳相信自己确实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竟然激怒了施特莱纳。他这时才想起齐楚雄刚才对自己的提醒，只好眼巴巴的瞅着对方，希望齐楚雄能帮他一把。
舍内伯格来的求救信号在齐楚雄看来无疑是一个美妙的音符，但是他却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将目光移到一边，任凭舍内伯格继续站在原地受罪。
“您为什么不说话？”施特莱纳的火气越来越大，“难道您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吗！”
“不……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舍内伯格的上下牙在不停地打颤。
“那您为什么要说出刚才那种话！”施特莱纳的咆哮声几乎可以掀掉市政大厅的屋顶，而舍内伯格这时就像是一只呆在老虎眼皮底下的兔子，除了瑟瑟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来摆脱糟糕的境地。
“将军，请您息怒。”齐楚雄这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对施特莱纳说：“我看舍内伯格先生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您就别再难为他了。”
“不行！就算他有难言之隐，今天也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施特莱纳依然不依不饶。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舍内伯格已经看出来今天要是自己不把话说清楚，施特莱纳绝对饶不了自己。“霍夫曼总理担心齐医生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命令我们谁也不许向他泄露关于帝国抚养所的情报。”
“于是您为了不让他知道那里生的事情，就在我面前编了一番谎话对吗？”施特莱纳一愣。
“是这样的……”舍内伯格畏惧的看了一眼施特莱纳，“但是这道命令并不是只针对齐医生一个人，除了他亲自挑选出来的管理人员之外，所有没有得到许可的人都不准进入帝国抚养所……”
“这可真有意思，”齐楚雄突然在一旁冷笑道：“我还以为这道命令是专门为我而设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施特莱纳这时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当初他在同意霍夫曼建立帝国抚养所的建议时，就已经知道了这道命令。原本他并不想让齐楚雄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现在舍内伯格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顿时让他陷入了一种难堪的境地。
“齐医生。”克拉迈尔感觉到现场的气氛过于尴尬，于是便主动对齐楚雄安慰道：“看来这道命令并不是完全针对您的，所以您没有必要为此感到生气。”
“即使我介意又有什么办法呢？”齐楚雄低沉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悲伤的味道：“我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又怎么能奢望获得平等的待遇呢……”
“齐！”施特莱纳急忙对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马克西米利安还下过这样的命令，但是请你放心，只要我能去的地方，你也一样能去！”
“舍内伯格！”施特莱纳扭头喊道：“您马上给我们带路，我们现在就要去视察帝国抚养所。”
舍内伯格不敢阻止施特莱纳的决定，只好沮丧的转过身，哀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施特莱纳带着齐楚雄和克拉迈尔离开了政府大楼，在舍内伯格的带领下，他们乘车前往位于施特贝尔郊区的伯恩哈德抚养所。一路上，齐楚雄心头思绪万千，一方面为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进入帝国抚养所而感到激动，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那里面目前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可怜的孩子们究竟会受到怎样的虐待呢？
不知不觉中，车队已经驶出了施特贝尔市区，来到了一片荒原中，远处有一座被铁丝网和高墙严密包围的营地，里面依稀透着许多盏昏黄的灯光，而当车队离营地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齐楚雄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整齐嘹亮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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