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沉沦还是反击？（23）
“您当真这样认为吗？”小齐格菲尔德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是的，埃尔文，如果你的弗里德里希爷爷和我没有这样想的话，你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囚禁中度过了。”
小齐格菲尔德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我父亲到底做过些什么？”
“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希望你可以耐心地听下去。”霍夫曼开始了自己的讲述：“你的祖父当年为了躲避国内的政治迫害，带着全家移民到我国，在战争爆前他们又逃到了荷兰，但是却在我军对鹿特丹的空袭中不幸身亡，你的父亲为了给他们报仇，选择加入了荷兰地下抵抗组织，后来在一次搜捕行动中，他因为窝藏抵抗组织的同伙而被捕，他的前妻不幸遇难，而你的姐姐也下落不明。”
“您说什么！我真的还有个姐姐！”小齐格菲尔德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吗？”霍夫曼问道。
小齐格菲尔德这时突然想起了阿伯拉姆的叮嘱，于是他便克制住复杂的心情说：“我在家里时曾经听我爸爸无意中提起过我有一个姐姐，但是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一直没当真。”
“这可不是玩笑，你的姐姐名叫齐思楠，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霍夫曼说到此处加重了语气：“还有件事情非常凑巧，那就是你的母亲和你父亲的前妻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话音刚落，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相片递到了小齐格菲尔德面前。
“我的上帝！她真的和我妈妈长的一模一样！”小齐格菲尔德顿时被吓坏了。
“别着急，这只是个开头，你父亲在被捕入狱后，本来已经被判处了死刑，但是当时阿姆斯特丹的宪兵上校埃尔文·冯·齐格菲尔德正好是你祖父的朋友，在他的庇护下，你父亲的死刑日期被一拖再拖，最后终于等到了我的出现。”
“请等一等！”小齐格菲尔德突然大喊道：“难道我的名字也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是的，你的名字正是为了纪念齐格菲尔德上校的产物。”霍夫曼接着又讲述了齐楚雄为什么会被带到雅利安城以及后来吕贝克的阴谋破产一事，小齐格菲尔德听得惊心动魄，手心里也不由攥着一把冷汗。
“……统帅阁下身体康复后，为了表达对你父亲的感激，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让你父亲加入了武装党卫军，还让你父亲成为了他的保健医生，这件事情在当时引了极大的争议，但是统帅阁下对此不为所动，而是真心实意的和你父亲交起了朋友，只可惜你父亲却利用统帅阁下对自己的信任，在暗中展开了阴谋活动。”
霍夫曼把齐楚雄是如何将布尔琴科、弗兰克和约翰等人团结到自己身边一事告诉了小齐格菲尔德，但是在谈到阿金霍夫时，他却引用了罗蒙当年欺骗弗莉达的那一套说辞。
“……后来，你父亲和潜伏在地下世界的间谍格尔利茨勾结在一起，并且成为了所谓的‘光明天使’的领导人之一，我当时已经察觉到你父亲有图谋不轨的举动，便多次要求统帅阁下对此提高警惕，可是统帅阁下却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而你父亲在得知此事后，便下定决心要铲除掉我这个威胁，于是他便和克拉迈尔、弗莱舍尔和格劳特菲尔德等人勾结在一起，采取了种种卑鄙的伎俩来陷害我……他们的阴谋后来最终获得了成功，而我却被赶出了帝国政府，这时你父亲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实现自己的阴谋了，于是他便和格尔利茨等人商议动叛乱，而其中最关键的一项计划就是要由你父亲亲手毒死统帅阁下！”
“他真的这样做了吗？”小齐格菲尔德顿时变了脸色。
“多么可悲的一幕啊，统帅阁下给了你父亲权力、自由和令人羡慕的地位，可是到头来却只收获了一场欺骗，这活脱脱就是农夫与蛇的现实版。”
“请您快告诉我！弗里德里希爷爷是靠什么躲过了这场劫难！”小齐格菲尔德激动的喊道。
“就在你父亲和格尔利茨的阴谋就要得逞之际，时任帝国总理罗蒙及时现了他们的叛乱计划，你父亲因此不得不放弃了毒死统帅阁下的打算，在仓皇逃出艾德斯瓦尔宫后，他和格尔利茨一道指挥叛军动暴乱，妄图摧毁第三帝国并置统帅阁下于死地，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被击败了，格尔利茨战败身亡，而你父亲则成了俘虏，在经过军事法庭的审判后，你父亲最终被判处了死刑。”
“可是他后来为什么又活了下来？”小齐格菲尔德继续追问道。
“那是因为在地下世界里爆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我们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而你父亲看到了这根救命稻草，他便提出要帮助帝国政府消除这场瘟疫，而条件则是饶他一命，为了保住绝大多数人的生命，我们接受了他的条件，但是你父亲却在对付瘟疫的过程中继续收买人心，妄图东山再起，很多人对此感到非常愤慨，强烈要求将他处死，由于当时你母亲已经怀了身孕，仁慈的统帅阁下念在你父亲当年曾经救过自己的命，而且他也不想让你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最终决定将你父亲的死刑判决改成了终身囚禁。”
“求您别再说了！”霍夫曼的话如同一阵阵五雷轰顶，几乎彻底摧毁了小齐格菲尔德内心的防线，父亲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在他心目中竟然变得如同魔鬼般可怕。“他怎么可以这样卑鄙……弗里德里希爷爷是那样的慈祥，可是他竟然会想到要毒死他！”他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埃尔文，我知道让你接受这样的事实很难，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和你的弗里德里希爷爷并不打算让你来承担你父亲的错误，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们不能因为你父亲的过错就毁了你的前途，从今以后只要你愿意向你的弗里德里希爷爷和第三帝国宣誓效忠，将来你还可以继续追逐你的梦想，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小齐格菲尔德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良久后，他突然抬头道：“拉尼克和我父亲之间究竟生过什么事情？”
“他的祖父冯·巴特梅根将军和父亲巴特梅根少校都在你父亲挑起的暴乱中阵亡了，而他的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离开了人世，拉尼克因此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所以他才会对你充满仇恨。”霍夫曼说。
“我懂了。”小齐格菲尔德黯然道：“和他比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我还能享受父母的关爱，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埃尔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应该学会往前看，只要你可以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想总有一天拉尼克会原谅你的。”
“霍夫曼爷爷，我想见见我父亲！”小齐格菲尔德突然站了起来！
“你是想向他求证我说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事实对吗？”霍夫曼微笑道。
“是的。”小齐格菲尔德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请您不要生气，我知道您不会欺骗我，但是我想亲口听见他承认这些事情。”
“埃尔文，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不让人把你父亲的经历告诉你，就是担心在你没有锻炼出足够坚强的意志之前，这些事情会成为压断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去面对这个事实了。”霍夫曼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你父亲眼下就在这座宫殿里，但是我希望你和他见面时不要过于激动，因为无论他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终究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小齐格菲尔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霍夫曼来到了艾德斯瓦尔宫的，他站在一根石柱旁，当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时，他的心脏突然间却跳的很厉害。
“埃尔文！”齐楚雄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到了儿子面前，“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整夜都在为你祈祷……”
“您为什么要骗我？”小齐格菲尔德冷冷的打断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过去的那些经历，您究竟想对我隐瞒什么？”小齐格菲尔德愤怒的喊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齐楚雄的心猛地被揪紧了：“请原谅我对你隐瞒了那些事情，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担心你很可能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原来霍夫曼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小齐格菲尔德愤怒的高声喊道：“弗里德里希爷爷给了您那么多的好处，可是您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要毒死他，您总是给我讲那些仁义道德的故事，可是您自己却做出了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埃尔文，你听我说！”齐楚雄急忙道：“这些事情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够了！”小齐格菲尔德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真傻，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您居然是个伪君子！”
“我的孩子，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小齐格菲尔德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泪：“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去相信您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因为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要去做什么！”齐楚雄紧张的问道。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替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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