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无形的堑壕（41）
“要是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别说是二十次了，恐怕就是再开二百次会议也解决不了问题。”路德维希说。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罗森巴赫顿时兴奋起来。
“你看，”路德维希掏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一串数据，“按照国防部最初的设想，本次扩编最大的受益者将是武装党卫军，他们将占到整个扩编份额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而国防军各兵种加起来也不到百分之四十五，因此这份方案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被国防军所接受，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必须拿出一份更为合理的方案，否则激烈的争执将会继续延续下去。”
“看来你心里已经构思出了一份新计划，快说来听听。”罗森巴赫催促道。
“很遗憾，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暂时还不能说出自己的计划。”路德维希摇了摇头。
“是啊。”罗森巴赫只用了很短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路德维希的难处“要是你的计划无法获得大家的支持，你就会立刻变成众人的攻击对象，而副统帅阁下却可以随时将扩编计划迟迟不能定下来的责任推到你头上。”
“我这个总理虽说没有实权，但是同样是坐在火山口上，所以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路德维希叹了口气，接着突然对罗森巴赫问道：“施蒂尔，副统帅阁下这次要我全权负责监督实施军队的扩编计划，这份差事要是搞砸了，肯定会得罪很多人，将来一旦我从帝国总理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话，恐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找我的麻烦，所以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获得你的支持！”
“弗兰茨，你和我说这些话算怎么回事？”罗森巴赫不高兴的说：“难道你怀疑我不会帮助你吗？”
“不，你误会了。”路德维希说：“只是这次扩编的时机恰逢弗莱贝格将军和阿尔托利将军先后去世，国防军内部也因此憋着一股火气，如果不能给予他们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么这把火第一个就会烧到我身上，我并不怕死，但是却不想连累到汉娜和卡尔，所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罗森巴赫一把握住了路德维希的手，“而且我有句心里话也想告诉你，那就是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傀儡，而是第三帝国当之无愧的未来领袖，至于维泽克那种跳梁小丑吗，他这辈子都休想骑在我的头上！”
“施蒂尔，我们不说这些了。”路德维希避开了老朋友充满期待的目光：“现在我想听听你对目前的僵局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国防军之所以会激烈的反对国防部制定的扩编计划，其根本原因并不在于份额多少，而是他们认为帝国政府长期以来过于偏袒武装党卫军，以至于让国防军从原来的主角变成了配角，再加上弗莱贝格将军和阿尔托利将军为了替国防军争取利益而遭到帝国政府的打压，结果造成国防军内部对帝国政府怨声载道，虽然我和魏特劳上任后做了不少安抚工作，但是也只能是让这些人把怨气埋在心里，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现在很多人都看出来副统帅阁下是在刻意培养维泽克，这便加剧了他们对未来的恐惧感，所以如果你想彻底解决问题，那就必须先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要我做什么？”路德维希问道。
“听着，维泽克虽然能力群，但是他素来心术不正，所以很多国防军将领都反对他成为统帅阁下的继任者，而大家对你的印象则非常好，他们说你待人和蔼，处事公正，从来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施蒂尔！”路德维希突然打断道：“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不！弗兰茨，这是你作为一个德国军人应该承担起的责任！”罗森巴赫激动的说：“既然命运挑选你成为了这个国家未来的领袖，那么你就不能再犹豫下去，而是要勇敢的挑起这副重担！你想想看，若是国家落到了维泽克这种人手里会怎么样？他肯定会把一切都搞得乌烟瘴气，而你若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就放弃了这份责任，那么你的做法就是对整个国家和民族未来命运极大的不负责，而这种行为将来一定会让你受到惩罚的！”
“施蒂尔，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你要知道副统帅阁下在地下世界苦心经营多年，他的亲信控制着几乎所有要害部门，从吕贝克开始，这些年来任何一个试图争夺权力者到头来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而我在政府和军队内部素无根基，又怎么能够向他起挑战呢？”
“弗兰茨，你可别忘了自己是统帅阁下亲自指定的继任者，仅凭这一点你就和吕贝克等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他们是要夺权，而你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掌握权力，所以只要你能够树立起信心，再加上我对你的支持，我们就一定可以实现掌权的目标！”
听到罗森巴赫的这番话，路德维希长期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罗森巴赫愿意支持支持自己，那么自己和齐楚雄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好吧，施蒂尔，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看来我也就只好承担起这份责任了。”路德维希从口袋掏出了一份草拟好的扩编计划，“在我们两个商议今后的行动计划之前，你先看看这个吧。”
罗森巴赫接过计划认真阅览了一番后，两道浓眉不由自主的连在了一起：“弗兰茨，你要大幅降低武装党卫军的扩编规模，这可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确实不容易，但是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甚至能让林德曼亲自提出这个要求。”
……
一个小时的休会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但是将军们却根本无心休息，而是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林德曼这边也不例外，他将参加会议的党卫军将领们召集到总理府会议室旁的一间办公室里，要求他们必须与自己保持一致，绝不能在扩编方案上做出让步。但是就在他和部下们商讨的如火如荼之际，路德维希却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林德曼和众多党卫军将领急忙起身行礼，而路德维希在简短的寒暄后，便对林德曼出了邀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林德曼与将军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跟着路德维希去了对方的办公室。刚一进门，他便抱着臂膀摆出了一副拒不让步的态度：“您是不是想让我和维尔纳结束争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您就不用开口了！”
“不，我现在并不关心您和维尔纳将军之间的争执，而是想向您求证一件事情。”路德维希笑着说。
“您想知道什么？”林德曼微微一怔。
“普吕格尔将军在世时，我曾经听他提起过您当年的经历，据说在鲁尔战役进行到最艰苦的阶段时，您和几个部下费劲千辛万苦才逃出了包围圈，但是却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眼看后面的追兵就要将你们俘虏，是一位国防军上尉及时替你们拦住了追兵，这才让您有机会逃回柏林……”
路德维希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德曼就黯然道：“是啊，当初由于敌人追的太紧，我甚至没有来得及问清楚那位上尉叫什么名字，只是后来在战报上得知有一支6军小分队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在河岸边坚持了三天三夜，结果最后全体阵亡。”
“虽然这个故事在现代人的耳朵里听起来非常感人，但是在我们所处的那个年代里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因为那时的党卫军和国防军总是协同作战，而且大家都一门心思想着要为帝国争取胜利，从来不会计较各自的得失。”路德维希感慨道。
“您说的没错，但是这样的情景已经越来越少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把当年的事情放在现在的话，那位上尉还会不会站出来掩护我们撤退……”林德曼话刚说到此处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总理阁下，您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让我和国防军握手言欢吗？”
“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路德维希诚恳的说：“自从弗莱贝格将军和阿尔托利将军相继去世后，国防军方面就一直士气不振，有些官兵甚至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武装党卫军的打压，如果这种情况持续展下去的话，势必会对帝国的备战计划造成影响，所以我希望您能够主动向他们伸出手，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
“阿尔托利和弗莱贝格纯属自投死路！”林德曼激动地说：“当初要不是他们两个妄想掌握最高权力，哪里又会生后来的这些事情！”
“是啊，当初若不是阿尔托利将军醉心于争夺权力，他也不至于会落个被囚禁的下场。”路德维希先是点头赞同林德曼的意见，接着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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