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爱恨情仇（133）
“报告将军先生，就算失败一万次，我也不会放弃继续参加演习的机会。”中尉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你明知会遭遇失败的羞辱还要继续参加下去呢？”雷德尼茨又问。
“将军先生，选择离开当然可以避免遭受失败的耻辱，但是同样也无法享受到夺得胜利的快感，所以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一位伟大的将军带领我们击败对手为止！”中尉大声说。
“好！”雷德尼茨在中尉胸前重重的锤了一拳：“从现在起你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了！”说罢他又看着目瞪口呆的上尉：“你可以退出这场演习了，但是别为自己做无谓的辩解，因为你的副手至少敢于说出自己的观点，而你却只会含糊其辞。”
上尉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但是雷德尼茨却已经没有兴趣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告诉我，中尉，”他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选中的指挥官：“你现在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将军先生，既然您问到这个，那我只能说实话。”受到刚才那一幕的感召，中尉此刻完全敞开了话匣子：“我们在武器装备和人员训练上其实并不比第六集团军差，而且每次内部演练的时候也都有不错的表现，但是等到真正上了演习场以后，很多人就开始变得十分紧张，甚至连平时的训练水平都挥不出来，您可以说我们是被打怕了，但是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恐怕这场演习我们依然会面临很大的困难。”
“很好。”雷德尼茨满意的点着头，接着又对伯恩斯坦问道：“您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的小伙子们已经很尽力了，但是在齐格菲尔德层出不穷的诡计面前，我们确实还缺少一场用来提升士气和信心的胜利。”伯恩斯坦把皮球又踢到了雷德尼茨脚下。
“好吧，那就请您让小伙子们都来吧。”雷德尼茨的反应出奇的平静，他很快回到了观察台上，然而当数万名官兵迅聚集在他面前时，他却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拉开了对话的序幕。
“诸位，作为本次演习的最高指挥官，我从党卫军司令部那里接到的建议是先去了解警卫旗队师的演习准备情况，但是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建议，因为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只能是由最短的那一块木板来做决定，所以我出行的第一站就选择来到了你们身边。”
台下的官兵们难堪的低下了头——最近几年他们和第六集团军搞了很多场对抗演习，结果无一胜绩不说，很多军官还常常被人从演习场上直接请到第六集团军特设的战俘营内“做客”。
“可能你们已经了解到这次演习背后所蕴含的特殊意义，所以在这里我不打算玩弄任何文字游戏——统帅阁下说的很清楚，如果我们打不赢这一仗，那么包括林德曼将军在内的所有参战指挥官就必须主动辞职，更糟糕的是，帝国抚养所制度也将就此废除，这就意味着那些犹太人、斯拉夫人、茨冈人很快便能获得与你们完全平等的权利，他们不但可以出入那些过去只对你们开放的场所，而且还可以坐在你们面前用傲慢的语气宣称自己才是第三帝国的捍卫者，他们甚至还会用自己肮脏的双手去侮辱我们的女人，只是他们再也不必担心这样做会受到惩罚，因为只要我们输掉了这场演习，那么就必须承受这种痛苦的后果！”
“不！”有人突然在台下愤怒的喊道：“我们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你很勇敢，但是光靠这个可不行。”雷德尼茨晃起了脑袋：“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可是齐格菲尔德，就在很多人还为一个少尉的晋升名额苦苦竞争时，他却已经用傲人的战绩当上了将军，而艾德斯瓦尔宫甚至已经把他视为德国军队未来的标志性人物。”
“他当上将军那又怎么样！既然他不是日耳曼人，所以哪怕他当上了元帅也不能成为德国军队的象征！”台下又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他不是日耳曼人那又怎么样？这些年你们有谁真正打败过他吗？”雷德尼茨模仿起了反对者的口气：“我们整天都在宣称日耳曼人是这个世界上智慧与力量的完美结合，然而这种说法却一次次被齐格菲尔德无情的打破！现在他又指挥着三个强大的集团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我甚至还听说他的部下们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了……”
“让他们的胜利见鬼去吧！我们一定要让那帮杂种们知道真正的党卫军是从来不会在压力面前屈服的！”官兵们中间突然爆出一阵愤怒的吼声，伯恩斯坦甚至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而这种场面是他就任师长以来从未有过的。
雷德尼茨依然保持着冷静的神情，只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不停地拨弄着一双旧手套，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勉强克制住激动的心情，但是当怒吼声渐渐平息下来时，他却突然振臂高呼道：“我的勇士们！我很高兴从刚才的怒吼声中再次感受到了潜藏在你们胸膛内的斗志，这意味着你们已经决心用自己全部的勇气和力量去捍卫党卫军的尊严！而作为一个老兵，我也有些心里话要告诉你们，那就是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也无论经历多少磨难，你们的忠诚始终不变！当‘卐’字旗在人们头顶高高飘扬时，那便是在提醒人们正是因为你们的忠诚、奉献和无畏的勇气才使第三帝国在这片蛮荒之地艰难的生存下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说我们不再重要了，因为那些犹太人、斯拉夫人、茨冈人也已经穿上了我们的军装，而且他们打起仗来也挺勇敢，甚至接二连三的让你们承受着失败的耻辱！但是我想告诉那些人，任何轻视党卫军的想法都是极端错误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能令死神都感到恐惧！现在，终于到了我们用勇气和智慧来捍卫尊严的时刻，因为这根本不是演习，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战争！你们必须抛弃所有的顾虑和担忧，甚至不许向上帝乞求胜利，因为他从来不同情弱者！第三帝国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到底是用钢铁般的意志继续承担起复兴德意志的重任，还是被迫接受那些令人无法忍受的要求，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能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来吧，我的勇士们，和我一起战斗吧！胜利属于德意志！荣誉属于党卫军！”
雷德尼茨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彻底引爆了整个布里吉特军营，几乎所有的官兵都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声，就连伯恩斯坦此刻也不得不用力的拍起了巴掌，林德曼就更不用提了，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两天后。
齐格菲尔德驾驭着腓特烈缓慢的行走在河滩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天生在医院里的事情，原本他以为只要和秦风进行一番交流就可以为自己眼下的困境找到一条出路，然而他不但没有找到答案，反而还陷入了更为痛苦的挣扎中——他渴望用自己的方式来赢得胜利，但是他却恐惧的现似乎只有父亲的做法才是唯一的出路。
柯尔特和一大群参谋站在远处凝视着这一人一马，沉闷和焦急是他们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然而却无人敢上前去打听自己的长官究竟在想些什么。
特蕾希娅拿着一份报告匆忙赶到了柯尔特身边：“中尉先生，第九集团军和第十七集团军又打电话来催了，他们问将军先生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召开作战会议，如果时间再这样拖下去的话，我们可真的要落到党卫军的身后了。”
望着特蕾希娅手中的报告，再看着远处齐格菲尔德落寞的背影，柯尔特犹豫了一下，便咬着牙拿起那份报告跑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报告，第九集团军和第十七集团军司令部再次来电催问您何时召开作战会议，请问我们该如何回复他们。”
齐格菲尔德漠然注视着远方，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柯尔特的报告，后者见状不得不再次大声喊道：“将军先生，您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柯尔特，你害怕失败吗？”齐格菲尔德突然轻声问道。
“您为什么要问这个？”柯尔特吃惊的说。
“因为我想知道。”齐格菲尔德加重了语气。
“我不害怕失败，”柯尔特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但是我也不想输掉这场演习。”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又问道：“你既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以就算输了这场演习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将军先生！”柯尔特罕有的打断道：“虽然我眼下确实没有孩子，但是总有一天我也会建立家庭，所以如果我们输掉了这场演习，那就意味着我的孩子也必须承受我当年曾经经历过的痛苦，这对我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把孩子送回抚养所才能证明你对帝国的忠诚，而且如果抚养所的每一个军官都能像阿尔伯特叔叔一样对他们充满爱心，那么你的烦恼也就不复存在了。”
“将军先生，您又错了！”柯尔特喊道：“证明忠诚的办法其实有很多种，但是把孩子送回抚养所这一条却是最愚蠢的做法！因为当我们的孩子们都变成了人质时，这种忠诚里更多的是胁迫而不是自愿，而且就算帝国抚养所里的每一个军官都有着和阿尔伯特叔叔一样的好心肠，他们也永远无法取代我们对孩子的爱！”
“这些话你是不是从医院里听来的？”
柯尔特默默地点着头。
“马上通知各参演部队！”齐格菲尔德突然扬起了马鞭：“所有中校以上军官立刻赶到阿尔特纳召开作战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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