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迥异的生活
翌日，清晨五点钟，天才蒙蒙亮，工地上的起床铃便打破了一夜的宁静。
灰头土脸的工人们开始起床，待他们一个个收拾好走出工棚的时候，却瞧见一个皮肤黝黑，满头大汗的汉子正一脸和煦地朝他们走来。
工友们朝他热情地打招呼：“呦！老陈，起这么早，又跑到工地上干了一会？”
老陈露出一个农村人质朴的笑容：“嗯！早起闲着没事，就多少干了点！”
“行啊！”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个月恐怕又要拿不少钱吧！”
“还好了！”老陈不置可否，“你们忙着，我先吃饭去！”
瞧着老陈那略有佝偻的背影，不少人出了叹息。
“真是个拼命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整整一年了，这家伙天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就像老黄牛一般拼了命地干，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也是逼不得已啊！”与老陈一块来工地的同乡道，“老陈家里有两个上学的孩子，这每年的开销还不知道要多少！”
“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结伴向着工地旁的饭摊走去……
回到工棚的老陈，从床底下捞出了一个被岁月腐蚀得不成样子的饭盒。
打开饭盒，里面简单得过分，只有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和小半包黑乎乎的咸菜。
饥肠辘辘的老陈拿起馒头便啃，费了好大劲才咬下一小块。
使劲捏了捏都有些硌手的馒头，老陈叹了一口气，将饭盒中的小半包咸菜拿了出来，端起身旁早已掉了色的暖瓶。
热水倾倒进陈旧的饭盒，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老陈放下了暖瓶，就着湿软的馒头将剩下的小半包咸菜吃得一干二净。
掀开工棚帘，老陈来到边上的水池，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借着凉水他搓了搓那双因为成年累月干活而布满老茧粗糙不堪的大手。
捧一湾凉水浇在脸上，因为疲倦而爬上头的点点睡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汇成小溪流的冷水在沿着大地缓缓蠕动了一阵之后，便是结上了一层晶莹，奇异的纹路霎是好看。
习以为常的老陈回到工棚，擦干手脸便同工友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啊！”从睡梦中醒来的陈坤坐直身子，抻了一个懒腰，道：“睡得好香！”
昨晚打牌到两点，如今醒来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钟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宿舍，陈坤似是习以为常，不急不慢地穿好衣服，这时宿舍外面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吱嘎！”门开了，探进来一个不小的脑袋。
“老大，起来了！”陈大彪巴巴地望着穿鞋的陈坤道。
“嗯！”系好鞋带，陈坤望了陈大彪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洗刷完了我再去教室！”
“好嘞！”陈大彪应声，“锁我给你挂门上了！”
“知道了！”陈坤将头埋进床底，头也不回地应道。
待陈大彪走后，陈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着从床底下翻出来的盆和洗漱用品出了宿舍。
拧开水龙头，陈坤上手一试，“该死！水怎么这么凉？”
由点点水滴汇成的小流畅通无阻地流进了下水口，干涸的洗漱台上覆了一层润滑的薄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七彩的光芒。
将盆往洗漱池一扔，陈坤出了洗漱间，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一把暖瓶回来了，嘴里嘀咕道：“还好昨天晚上小娟帮我打了一瓶水，刚好派上用场！”
一切准备完毕，没有理会宿管老师那异样的眼神，陈坤大摇大摆走出了宿舍大门。
他并没有急着回班里上课，而是先光顾了学校的小市，花15元买了一大堆零食，抱着回了教室。
数学课，在将一大包零食偷偷解决完后，无事可做的陈坤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睡觉。
对此，习以为常的数学老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在她看来，对这个屡教不改的差生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只能白白浪费自己的上课时间，何必冒着赶不完教学进度的风险去伺候他呢？
晒着温暖的阳光，听着数学老师的“催眠曲”，很快陈坤便进入了梦乡……
辛苦工作了七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的工人们终于迎来了可以稍作休息的吃饭时间。
老陈与工友们一道来到了距离工地最近的一个路边摊。
看着摊位上摆着的新鲜菜肴，老陈是打心眼里馋，出来已经三个多月了，他可是一口新鲜菜都没尝过，如今咸菜告罄，他还真想换换口味。
掏了掏口袋，一张五元的纸币夹带着两张红底的一寸照片掉了出来。
揣了揣布袋，老陈赶忙将落在地上的两张照片捡了起来，稍后才将飘远的五元纸币给追了回来。
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两张旧的一寸照片，不苟言笑的老陈盯着照片中的男孩与女孩笑了。
回想起两个孩儿活泼可爱的样子，老陈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甜蜜。
望了望一旁冲他招手的新鲜菜肴，又瞧了瞧手中两个孩子的照片，踌躇了好久，老陈一把抓起摊位上的一包咸菜，问老板：“伙计，多少钱一包？”
卖菜老板斜瞥了老陈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回道：“五毛！”
“来两包！”老陈从怀中掏出一个钢镚递给了卖菜老板，拿着两包咸菜回到了工棚。
老陈走后，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了好久的菜摊老板娘讥讽道：“穷鬼，连五块钱都不舍得花！”
……
一觉睡起，上午的课程已经接近尾声。
放学铃响后，陈大彪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后教室里的其他人除了老师与陈坤外，也都鱼贯而出。
一时间，走廊上、楼梯上被密密麻麻的学生所占据，涌出教学楼，整个学校人头攒动，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地奔向食堂，那小度不亚于短跑运动员。
不出三分钟，食堂人声鼎沸，各个窗口人满为患。
而陈坤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慢悠悠地步入了食堂，陈大彪早就打好饭菜眼巴巴地盼着陈坤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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