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订婚仪式
谭斯阳和顾煊择一路上都没讲话。
两个人沉默不语，顾煊择看着他脖子上的腺体，里面留存着自己的信息素，此刻散发出强大的，抑制人的气味。
昨晚上，顾煊择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跟他这样自然而然的做了那种事情。此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觉得自己不是冲动。
但是如果谭斯阳不愿意，他怎么擅作主张也没用。
谭斯阳尴尬的脸红。
他们去了小镇，把陈茉莉接了过来。
陈茉莉一路上抽抽烟，模样忧郁，颇有几分韵味，岁月不败美人这句话深深的在她身上体现了。谭斯阳越看她的眉眼，越觉得跟顾煊择像。
“你是他伴侣嘛？”陈茉莉问道，她把撑在车窗外的手中的烟抖了抖，好奇的问道，嘴角是凉薄的微笑。
“嗯……”谭斯阳含糊的回应着。
“不会又是什么家族联姻吧，你们看起来也不像为了爱情在一起的样子。这么大老远过来找我，真是幸苦了。”陈茉莉感慨着，那双深邃的眸似乎洞穿了一切。
“不幸苦，不幸苦。”谭斯阳回答着，一旁的顾煊择不语，他疲惫的阖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投着一片阴影。
“如果没有爱，结婚有什么意思呢，终是枷锁。两个不相爱的人，困在婚姻的坟墓里，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无情。”陈茉莉猛地吸了口，然后将烟头湮灭在自己的手心，细小的火花埋在肉里，模糊一片。
“你说的……有道理。”谭斯阳很难不认同。
“顾煊择，我知道我欠你的，我知道你也怨恨我，但我不得已这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我也是赤诚一人，可满腔热血，也被辜负的一踏涂地。”陈茉莉眼中闪着泪光，她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也负我很深。”
顾煊择睁开了眼睛，心里不是滋味。听到她这番话，他是又哭又笑。也许当年的事，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他没办法去评价。
“我原谅你了，你就过着你想要的生活吧。以后，再也不要回头了。”顾煊择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深不浅。
“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吧。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小的可怜，就在手心都能握住。我逃了好多年，实在忍不住了，才想把你丢给顾家。对不起……”
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
顾煊择望着她，“别说了。”
再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谭斯阳握紧顾煊择的手，轻声说道：“你还有我呢。”
顾煊择心想，真的会有人陪他很久嘛？似乎，一开始就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到最后也不会有多剧烈的痛苦。
就这样吧，他不想再为什么所绊。
一路上，他们再没有交流，大约过了一天，他们回到了国内。
时隔十几年，陈茉莉再次见到了顾杨魏，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当年他臂膀伟岸，强壮精干，现在他瘦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变得这么可怜。
当时，叫她滚，使劲法子折磨她。现在又求着让她回来，只为了见她一面。
真是太可笑了。
陈茉莉以为自己不会难过。
可看到他那张熟悉的，铁青的脸，眼泪忍不住哗啦呼啦的往下掉。
往日情景历历在目，脑海里的画面宛若刀锋利的刮着她的心口，一刀一刀，疼的厉害啊。
“顾杨魏，活该，活该……”所有的好听的，难过的，想要说的话，转化为这么一句，那么不痛不痒的话。
顾杨魏热泪盈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把她带来了。倒也是圆了他最后的梦。
顾煊择在外面看着相拥的两个人，似乎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破镜重圆，碎的稀巴烂的镜子，怎么还能凑在一起完完整整的，跟原本一样。
“算了，我们走吧，让他们聊聊吧。”谭斯阳拉起他的手臂，两个人去了外面的花坪散步。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顾煊择伸出手想要握紧他的肩膀，却停在了半空，看着他的头颅，竟不知所措。
“没什么抱歉的，我乐意。你不用自责……”谭斯阳惨淡的笑着，挥了挥手。
“对不起。”顾煊择从小到大很少跟人道歉过，屈指可数。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说声对不起。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谭斯阳。
顾煊择总觉得心里还有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驹过隙，却迟迟忘不掉。像是烙印，炽热的往心头烫着，留下深深的痕迹。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人动容。
那个人， 已经死了不是吗？
死了……
而自己却还是在深深的记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忘记他的面容，他的喜好，但渐渐的，确实记不清了。那个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串编号。
他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直到遇到谭斯阳。似乎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颇有几分相似，但他却为眼前的这个人更为着迷。
但是，他依旧过不去那块坎。
这是爱吗？这算爱吗？
不算吧。
顾煊择否定了自己，他放下自己的手，说道：“明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了。”
“嗯。”那就意味着他们，也快结束了这段合约，马上两个人就要分离了。
谭斯阳接到电话，是剧组打来了，要他回去拍戏了，似乎最近什么东西都面临着结束了。不管是他的感情，还是电影。
心情莫名的烦躁。
谭斯阳回到家后，怎么也睡不着，躺着床上翻来覆去。
半夜谭斯文爬到他床上。
谭斯文叨叨：“老子也失眠了，我们是午夜的玫瑰。”
“我看你他妈的是傻/逼。”谭斯阳骂道。
“你怎么能骂我呢？哥哥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对你百依百顺。”谭斯文趴在他的胸口，喘着气。
“你有没有对我有过想法。”谭斯文问道。
“你在瞎说什么呢。”谭斯阳把他从身上拉了下去。
“我说，阳阳，你如果能嫁给我就好了。”谭斯文一本正经的说着，表情极其的严肃，下一秒就绷不住了，立马破功。
“切……什么鬼啊。就算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起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也只有亲情，不会有爱情的。”
谭斯阳补刀：“两个omega是没有结果的。 ”
“我可以为爱打激素。”谭斯文屁溜屁溜的说着。
“傻吊。”
两个人聊了很多，从黑夜聊到凌晨，乐此不疲。
“阳阳，你紧张嘛？你要结婚了……”
“紧张有什么用啊？哎……本来就是家族联姻，又不是真的结婚，有什么好担心好忧虑的呢……反正……也没有爱。”
谭斯阳的眼眸黯淡无光，他似乎瘦了不少，脸颊两处凹了点，下巴更加瘦削。他说瘦点，上镜会更好看点，不然拍出来太胖了。
可是，这也看起来太瘦了。
谭斯文抚摸着他的脸，像回到了小时候，“你还记得，我见你的第一面嘛？那时候，你还那么小，什么也不记得了，全身脏兮兮的。可是眼睛好亮好大……很讨人喜欢。”
“是我硬要爸爸，把你留下来的。”
“阳阳，祝你快乐。如果你哪时候想回来了，哥哥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两个人紧紧相拥，谭斯文的眼角滑落一抹泪水，如此的滚烫与炽热。
这场婚礼举行了很隆重，据说来宾就请了几百个，场地自然是包了一个大酒店，特地装饰了一遍。
谭斯阳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棒棒糖，一点也不像要结婚的样子。他的眼眶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看上去很疲惫，失眠很正常，可昨晚他可是通宵了。
“让化妆师给你补补妆吧，看上去太憔悴了，一点也不喜庆。”谭斯文在旁边叫了个化妆师过来。
谭斯阳叹了口气。
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没一会儿功夫，脸蛋变得更好看了。
“顾煊择呢？”谭斯阳问道。
“在外面敬酒呢，很忙。”
谭斯文揉了揉他的头，在额头中间亲亲吻了下，“阳阳，别紧张。”
“我靠，以后又不是见不到我了，你用得着这样，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肉麻死了。”
谭斯文擦了擦自己的嘴皮，吐了一口白粉。
“呸呸……”
谭斯阳套上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走了出去，样子格外潇洒，一点都不像来结婚的，反而像来干架的 。
他很意外，顾煊择的母亲陈茉莉也来了，此刻正呆在顾杨魏的轮椅后面。
“亲家。”谭咏临在谭斯阳面前走过，直接忽略了他。
“哎呀，我的亲家啊，你好好养病吧，一定会好起来的。”谭咏临心疼的看着顾杨魏，目光转移到他身后的女人，好奇的问道：“这是……”
“我的生母。”顾煊择回答着。
谭斯阳觉得尴尬。
毕竟在陈茉莉走后，顾杨魏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就是顾慕择的母亲，如今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女人都到场了。
说曹操曹操到。
顾慕择和他外表光鲜亮丽的母亲到场了。
他和顾煊择的婚礼倒成了一场争锋对决的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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