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真的假的？那姑娘长啥样？漂亮么？”

        “废话，当然漂亮了!人长的小巧玲珑，那眼睛像夏天皇上赏咱们的紫葡萄一样，特亮，那脸还没咱干爹的巴掌大呢”

        “干爹又不把人弄回来，那打算怎么办啊？”

        “这我哪敢问呐，反正我觉得干爹对她不一般，你想啊，天天打听人家爱去哪，爱干啥，喜欢吃什么，这不跟当年皇上对言妃娘娘一样么？”

        “你们俩说什么呢？又想挨板子是不是!”何平敲了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何安和何吉一人一个爆栗：“你们的事都干完了么？”

        “唔!大师兄!你可千万别告诉干爹啊，我这就去干!”

        何安和何吉一溜烟跑了，差点撞上进门的两个小宦官，“你们怎么回来了？干爹呢？”

        “回大师兄，他老人家说想自个儿走走，就让我们回来了”

        江辰一心盯着江月楼下的一架马车，何芸边嗑瓜子边分出心来去听说书先生新开的话本，“嗯？后面的那三人走了？”何芸抬眼看了看，嗳，为首的身量最高的不是她两月前救过的那人么？她脑子里细细捋着这两月发生的事：救了这人后不久她就察觉到有人在盯她，不像是江湖人士为了寻人破绽的那种盯，倒像是为了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因为感觉不到什么恶意她也就没动声色，只是先默默受下；她胭脂铺子里有熟客告诉她有人打听她铺子里的事；就连家里的陈婆婆，都指手画脚地比划给她说有人来打听过她；这么多事都是从她救了这人开始的，今天他又偏偏来了自己最常来的酒楼坐在自己最喜欢最常坐的位子上嗯，这些要都是无意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今天你来，明天我来？”何芸冲江辰打了个手势，

        “没问题，那明天一早咱俩换班，老办法联系”

        跟江辰道过别何芸迅速下楼，远远见着那人让跟随他的小宦官走了，自己往南城的方向走去。何芸偏了偏头想了想，大约十天前盯她的人都不见了，应该是被撤走了，今天出来她也没察觉到有人盯梢，正好今天没事，就看看你到底想干嘛。这样想着，何芸系好披风，带好帽子，慢吞吞地跟在那人后面，越走越不对劲，这不是去自己胭脂铺子的方向么？!

        看到那人在自家铺子门前逡巡了一会慢慢踱进去，何芸确信这两个月发生的那些事绝对都是他干的!自己这铺子粗看下来没什么问题，但禁不住细究啊，她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啊!何氏夫妇的亲生女儿早死了，自己是在他们病重时把名字挂进他们家的，代价就是给他们和陈婆婆养老送终，照顾好这家店。至于名字怎么挂进去的，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江湖上靠干这些事儿吃饭的人多了可要是真真一点一点查，肯定能查出来，何芸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宦官们是不是和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看的那些小说和宫廷剧里一样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但估计也差不多，他要真想查，不出三天就能查出个底朝天!

        何芸站在街边想了想，还是打算去跟这人打个照面，试探试探也好啊!师父活着的时候说朝堂上的事风云诡谲，让大家接活尽量不要接跟官员有关的单子，她好歹也算个高手，出师没多久就进了榜单前十，有了自由挑选任务的权利，师父死后大哥接了班，也继承了师父这个观点，所以自己应该不会招惹庙堂上的人啊，至于那些江湖上的破事儿都是狗咬狗，她可不怕。这么一想，何芸抬脚飞奔进店的后门，小伙计被她吓了一跳：“何老板？!您怎么来了？”

        “稳住前面那人别让他走了，我换个衣服就来”，何芸压低声音嘱咐伙计，摘了帽子解了披风，换上件浅紫色的皮毛坎肩，抱着紫铜雕花的暖手小炉进到店内，见到她何青面色一怔，何芸心里轻笑了一下，他一定以为自己还在江月楼所以才会过来，

        “真巧啊”，何芸挂出职业性微笑，又吩咐伙计：“还不上茶～”

        “您坐～”何芸抱着手炉坐到店里一角的茶几前，指了指另一张椅子，“不知道您想要点什么？”

        何青一时语塞，这是家胭脂铺子，难道要说自己是来挑胭脂水粉的？这不是叫人误会么他突然想到何安对他汇报的这里还兼卖香料，“听说姑娘这里还卖香料？”

        果然是他。何芸打算敲打敲打他：“是的，不过香料是我自制的，量少，所以不摆出来卖，只有熟客、才知道”，她故意在熟客两个字之后顿了顿，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一闪而过。何芸不知道何青的官职，不敢继续言语相逼下去，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不过您想要什么样的，可以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制的，都行”

        察觉到何芸话里的警惕和试探，何青确实有些不自在了，趁人不知道的时候打听别人，多少有些不光彩，今天本来以为她不会来店里，所以自己才想过来看看，就是想看看她安身立命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能让她过得很好，哪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应该提前把可能出现的问话都想好的，何青有些懊恼，他想到那晚她屋里点的线香，那也是她自制的吗？她自己用的肯定是她喜欢的，就说这个好了，“有桂花线香么？”

        “有的，不过现成的没了，得等来年的桂花开了才能制呢，您等得了么？”

        何青被这话弄得不知如何回答了，见何芸抿嘴笑才明白是句玩笑话，她这一笑让原本寒星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刚刚只是挂着职业微笑的脸一下灵动起来，何青觉得自己的心跳顿了一顿，对比之下他才知道刚才进门时她的笑有多假!他默默收藏起这个笑容，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何芸截住了话头：“您后天若是有空，就后天过来拿吧，桂花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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