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可说不可说

　　散朝后，李穆和太子一起去了皇后寝殿，而国师和皇上单独在御书房商讨政事。

　　李穆先一步离开，正巧，遇到议事完毕的国师，相视一笑，二人择了一处亭台落座。

　　“大人怎么看此事？”

　　国师指间弹过袖间尘埃，慢条斯理，“王爷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不妨再直白一些。”

　　李穆轻笑，复问，“巫国使臣最后吐露此事与云和族有关，而他的死亡像是被灭口，今日看父皇神色，似是了解云和族，而我等，知之甚少。”

　　“云和族啊，一个早在很多年前消声灭迹的种族，他们的鼎盛再一百多年前，而今被巫国国君抹去很多痕迹，后世之人不曾听闻也没什么，若王爷想听一听云和族，不妨问问素妍。”

　　李穆略有意外，但未在问，记下国师的指点。

　　顿了顿，国师又道，“云和族的毒旁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忽如其来的出现在世上，而且使臣的死，更像是在告诉某些人，他们回来了。”

　　云和族当年的盛况也好，灭族也罢，李穆都不曾知晓，故而也无从问起，若非皇上对此有反应，他也不会好奇。

　　“那驿站的人尽数被灭口，陆大人提出京中有人为内应……大人怎么想？”犹豫了片刻，李穆没有说出那夜木磊见到的黑衣人。

　　“你认为会是柳家吗？”国师反问。

　　李穆轻摇头，“我也猜测京中必然有人接应，甚至在朝中为官，但不会是柳家。莲妃下毒暗害父皇，巫国大殿上的刺杀，虽然这两桩事看似得利的是太子，但是在没立太子之前柳家有必要冒险，太子之位稳固之后就没必要，由此推测，不见得是柳家勾结了使臣。”

　　国师轻笑，“皇上也明白这层道理，所以朝堂上即使知道太子进出驿站多次也没有追究。”

　　“但不见得朝臣都这么想，太子的话太过虚假。”李穆接话。

　　国师复道，“太子是看上了巫国的那几名女子，提前去见过，留恋不已呢！”

　　“皇兄呐，三宫六院这就开始填充了呢！”

　　国师目光悠长，“于此事，皇上很是失望。”

　　自然，皇上对女色不是很上心，自然也看不惯儿子沉迷女色，李穆更觉得是皇上心中有了人，才能对后宫不热衷，因此，他也仿效，后院至今干干净净。

　　“那……”

　　国师摆了摆手，“不必再问了，我不是神仙，虽然消息比旁人知道的多了些，手下的人比旁人能干些，但是，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李穆一怔，着实，他似乎有些高看了国师，或者是，国师营造了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力，让人信服，其实都不过是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大小罢了。

　　想到郑素妍的医术，以及国师手中消息的广阔，不禁对云雾山起了好奇。

　　“大人误会了，我想问的是当年的那两件事。”李穆正色的恳求道。

　　国师微微一愣，没料到李穆会在今日问起，“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太早知道对你没有好处。”

　　李穆却不接受这样的说辞，“大人还是担心婚事或者我会伤害郑素妍？”

　　摆了摆手，国师笑道，“对于王爷的为人，我还是信任的，只是凡事都要慢慢来。王爷布局多年，何必因一些过去无法改变的事情而失措，那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两年吗？不会太晚的，王爷可放心。”

　　见国师确实不想多说，李穆失落的垂下了头。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透露，王爷的生母至今还在后宫，而且她知道王爷的身份，这些年对王爷也是暗中照料过。”

　　国师的话，让李穆眼中充满了亮色，激动的站起，“是谁？”

　　“不要问，也不要有所表现，当你太子被废的时候，你们才能母子相认。至于致使六皇子溺水的人，还在人世，当然皇上知道的也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布局的人，大概只有我知晓，那年，还真是巧合呢！”末了，国师的声音越来越轻，脸上挂着嘲讽。

　　李穆见惯了国师的风轻云淡或者浅笑如墨，未见他发怒，，更未见他情绪浓烈的表达。

　　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脚步声传来，回头，忙行礼，“太子殿下。”

　　国师安稳的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面上冷然一片。

　　“老师和三弟在谈些什么呢？”李珂笑着上前，好奇的问着。

　　“礼王爷得空多见见素妍，她初入京城有诸多不熟悉，若有人能引路，必然会开心。”

　　国师说完就转身离去，没给太子一个正眼。

　　李珂隐忍的咬着牙，若不是皇后的嘱咐……罢了，等他登基称帝，必然铲除国师府，太不招人喜欢！

　　“前几日冒犯了郑姑娘，国师大人正在训诫我，太子殿下受我连累，着实对不住。”李穆笑着为国师打着圆场。

　　李珂脸上的戾气不在收敛，不客气的看着李穆，“既然国师发话，那三弟可要好好照顾郑姑娘，毕竟国师府的支持很重要，三弟，懂吧？”

　　李穆躬身行礼，“明白，太子殿下尽可放心。”

　　见李珂挥了挥手，李穆听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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