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头
他的脸如月般洁白，唇却如玫瑰艳丽夺人，湿润的黑色长发贴合在皮肤上，无神的双眼配上这副皮相却妖/媚得像堕落勾/人的妖精。
如此美丽教你坠入情网，一见倾心。
你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示意自己无意窥探。
“对不起。”
转身是心跳不止，你还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动。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一声也不吭，让气氛尴尬到极点。你尴得头皮发麻，对话进行不下去留下也未免太过尴尬。
这个男人既不恼怒也不羞涩，仿佛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都不在乎，只是一心一意地清理身上的泥渍。先前遇到匪徒从山上落下，他向来喜洁，自然忍受不了脏污。
寻着湖泊只想将泥浆洗净。
至于你，对于他来讲偶然撞见的无用之物都不过是空气，有谁会空气产生情绪呢？
你的耳根发红，背着箭呆呆地和仆从汇合。
你想知道他是谁，当然你也确实知道了他是谁。只要你想，任何人的身份都能被查明，毕竟你的家族开设了有名的情报阁，你虽顽劣但也是本家受宠的嫡女，想知道这点小事简直是轻而易举。
荣夫人喝着茶与你面对而坐。
“你瞧上了那家公子？”
她扶额。
“你总算开了窍，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个男人，他没有心。”
荣夫人用丹红的指甲敲了敲桌子。
“虽然这只是无用功，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次，他没有心。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冷漠的人，至亲之人的血溅到身上他连眼都没眨一下。”
你一言不发。
她像认命似得长叹了一声，将茶水咽下喉。
“行了，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真是个固执的小辈，我会帮你的。”
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你有些懊恼。
你费尽了心思讨好他，可他还是把你当空气。
哪怕他是摆出厌恶的表情也好，好歹也算是回应，至少不像棉花落进了水里一声不响，连涟漪也泛不起来。
怎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直到你盖上红盖头和他成了亲你仍在思考。你知道他不爱你，他只是想从你那得到更多利益。深入了解他后你明白他只会为利益所动，所以你“无意间”透露自己的身份，让他觉得你是有价值的，他能利用你。
他虚伪地装作动了心，接受你的礼物和关怀。
可你知道这全是假的，是构筑在权与利上的肮脏幻境，是你刻意求得的虚妄情感。
只要你仍有价值，他便不会离开你。
你欺骗不了你自己，自成婚后他从没动过你。表面上是相敬如宾，实际上这表明了你们婚姻的名存实亡。他不爱你，但他要与你成婚，因为他要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利用你的家族。
和你成亲可以给他带来太多好处，他不可能拒绝。
你感到痛苦。
这样真的好吗？舍弃尊严舍弃自由去换取所爱之人的虚假……
枝上的鸟展开翅膀向碧蓝深空飞去，眨眼连影都看不见了，只留了根浅褐色的羽毛。将那支羽毛捏在手里，你深思。
或许你该出去走走，放浪自由才是你的天性。
你给他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要远游。当他看见这封信时你已经走了三天，宅子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个聒噪的人影。
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嘱咐暗卫保护你盯着你以防你做出什么蠢事，他用手理平那张如同摆设般的喜床。若是你出了事可不好向那方解释，他冷静地告诉自己。
你这几天过得很自在，连神经都舒展了。果然外面的天地才适合自己，你心境开阔了不少，甚至连那个人都看淡了。
你想通了，没必要委屈自己。这个世界还很大，四处都可以游玩，将自己困于一方土地实在愚蠢。和偶遇的侠士喝酒，与马儿一起捕猎，这些都是人生的乐事。
那边有一个人却不怎么愉快。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听到你和男人喝酒竟然觉得不舒服。不该这样的，他根本不在乎你，根本不该产生这样的独占欲。
他发现自己在嫉妒你周围的一切，你应该满心都是他，只有他才能使你停留。
他将自己裏进你们一起睡过的被子里，想象着你的笑。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他本以为……
他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动心。他好害怕你再也不回来，再也不看他一眼，发现自己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
一个月后你终于回了宅邸，迎面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怀疑他被人顶包了，那个男人可不会这么热情。他的眼神变了，看向你带着满满的欢喜，这让你觉得不正常甚至毛骨悚然。
晚上挨着他一起睡被他揽进怀里按到胸口上，心跳声清晰可闻。你们从未像这几天这样亲/密过，他甚至口勿了你。
可你只觉得怪异。
和朋友约定的日子一天天靠近，你决定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你要去渝地游玩。
他没有应，像是没听见一样回避着。
半夜你惊醒了，发现自己被绑得像棕子一样动弹不得，浑身软绵绵地连劲也使不上。
你的夫君坐在床边把玩你的头发。
他笑了，笑得你背后发凉。
他从背后拥抱你，细细地吻着。
“不准走。”
“你要一直看着我。”
他将你的发丝和他的系在一起，像漆黑的锁。
黑发随动作晃动着，你失了神，身体的感觉像腐水一般让你厌恶，深入不断地深入，几欲将你溺亡。
“你……爱我吧？”
失去意识前你听见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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