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转校生
你看见有一道黑影身陷泥潭，于其中苦苦挣扎。
你试着向他伸出手，他抓住你的手，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半个身子陷在里面，动弹不得。你用尽了力气，他也没有移动分毫。但你不想放弃。
你不知道他是谁，即使靠近了你也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模糊不清。
你醒了，这个梦诡异得很。
你感到不适，梦中的无力感和绝望的气息环绕着你。
今天还要上学，你从床上爬起来。
你一向守时，没有迟到。
天空仍带着郁色，暗沉沉的。
嚼着切片吐司，你无精打采地翻开课本。
“今天也这么早啊？”
朋友提着包冲你笑，在你的前排坐下。把早餐一放，她转过身来兴致勃勃地和你讲话。
“我听说今天会来一个转学生，真希望是个好看的小哥哥呢。”
“诶？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好啊。”
你叹气：“我做了个超可怕的梦。”
你能感觉到今天气氛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那个迷之转校生的缘故吧。
众人期待地望着门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好看得惊人的人物出现。
在大家闪闪发亮的目光中，班主任进来了。
难得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讲：“各位，今天有一位新同学加入我们，希望大家以后一起好好学习。”
班主任话一讲完，全班就沸腾了起来，因为有人瞥见了那个转校生。正如朋友所期待的那样，转学生是个十分令人惊艳的男生。
或许那个词在大众眼里不适合男性，但你第一眼便觉得他很漂亮，漂亮得不可思议，像橱窗里的人偶。
他竟然看向了你，对你微笑。
你愣住了，毕竟他长得很对你胃口，一张喜欢的脸正冲着自己笑，这杀伤力非同凡响。直到朋友敲了敲你的桌子，你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看呆了？”
新同学看起来很阳光，刚进入班级便和同学们打成了一块。
但你总觉得哪不对劲。
…………………………
夜晚降临，你又回到了昨晚的梦中。
是重复的动作，连你内心的情绪也与那时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那张愈来愈清晰的脸。
你终于看清了，那是转学生的脸。
你尽力了，但他非但没有上升，甚至还陷下去了几分。
像白天一样，他冲你微笑，此时这个笑便显得毛骨悚然了。
冷汗濡湿你的衣襟，你醒了。
回到学校你觉得你无法平静地注视他的脸了，一看见他便想起那个诡异的笑。
你一整天都没有看向他。
你又做那个梦了，他的腰已经全部陷进去了。他不笑了，紧紧地盯着你，无声地说着什么，一只手死命地抓着你的腿，一只手向上伸，试图够你的脸。
你又惊醒了。
你更加不能注视他的脸了。
蝉在窗外鸣叫，同学们舞动着笔在纸上画着。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一向多，午休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座位上写作业。
你听到他喊你的名字了，他连声音都是那么动人。
“……你讨厌我吗？”
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应该不会有人讨厌他吧。你想了想，造成误会应该是自己的原因，你总是避开他的视线。
“不讨厌。”
“……我想和你做朋友。”
他的眼神是如此热切，明亮的眼睛饱含期待，叫人难以拒绝。
“好。”
他荡起了你所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
你们成为了朋友。
渐渐地，你们熟悉了起来。
你每晚仍重复着那个梦，但白天你强撑着与他相处。
你发现他对你热情过了头，打完球第一个走向你，下课拉着你讲话，经常拽拽你的袖子约你去吃饭。你的校园生活处处有他的影子。
朋友告诉你他上课也一直盯着你。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怪怪的。
一次偶然，你发现他竟然保存着你的照片。
被你发现他只是挠了挠脖子，脸红得像刚从炉子里拿出的赤铁。
他告诉你，他喜欢你。
你一时间无法回应他。
你的思绪很乱，怎么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你又做那个梦了，他的脸颊也沾上了污泥。他挣扎着，向你伸手，神情恐慌仿佛下一秒便会失去一切。
你要救他！
再次从梦中惊醒，你想好了给他的答复。
你总觉得不答应他，他便会像梦中那般万劫不复，彻底坠入黑暗。
况且，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次日下午，他忍不住拉住了你。
“你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连抓着你的手腕的左手也抖动着，你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喜欢，”你对他微笑，“我喜欢你。”
他惊喜地抱住了你，用力得你的手臂都有些发疼。
你被他紧紧拥住，感受他炙热的体温。他用四肢束缚住你，你挣脱不了，也不必挣扎。你听见他急促地喘息，他的吐息拂过你的耳畔……
“我爱你。”
你感觉到他胸腔隐隐震动，气息不稳。
应该是在笑吧……
太好了，梦中的无力感散去，你奇迹般地满足。
他确实在笑，愉悦而诡异，面色泛红，眼底满是病态的喜悦。
他啊，有你在就好。你或许会无数次地拯救他，为他带来光亮。他会好好地收下，全部不客气地吞噬于他的无边黑暗里。
想到你们在一起的以后，他无比地满足。
他会将你的光也吞咽下肚，好让他的黑暗更加浓郁。
从一开始便无人能救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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