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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起点与终点》


《起点与终点》

        我们虽然没有同样的爱好,但有同样的不爱好,我们都厌恶追随成绩巴结成绩的人,我们会安静也会抓狂,会大笑也会担心,会仇视也会原谅等等,总之很多很复杂。

        夕阳强到了顶峰,接下来又弱到了尽头。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看不到我,还有一部分人看我的表情参杂了不屑,更多的人只是与我擦肩不碰面罢了,或者不知道被我什么特点吸引了片刻,瞥一眼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叫李刻,安静的坐在我的角落,每天都要听我各科老师滔滔不绝的将一些天马行空的天书。我特别喜欢睡觉,纵使作业再多,也无法阻挡我睡觉的冲动。而且我睡意很重,多半是因为老师在给我扯淡造成的,我时常在想老师能不能添加一点正经的话,干扰一下我的睡眠质量,很显然他们做不到,倒是一些学生每天叽叽喳喳的像些被笼罩的鸟,吵得我睡不安宁。这些鸟他们渴望自由,又害怕自由,于是就这样干脆麻木下去,下课之际说些聒噪的流言蜚语滋润在校生活。想法是可以有的,却不敢去想,做法是没有的,因为不敢去做,能怎么样呢?大众学生不都这样?跟着大众吃不了亏,迷不了路。但太群众化的东西对于特异的人来说是万万不可跟随的,大牌都是站在群众之外标榜自己的。我喜欢歧视我的人,因为我也可以同样的以无知的态度歧视他们,无知对无知,世界因此而已。

        我的社会经历一般,深刻的都是被打击,以及分离,一次两次三次...一个人沉默一个人忍气吞声,漫长而迅捷的度过一天天,憋着好多想说的话憋到内伤。一艘沉入大海的巨轮,缓慢而沉重,懈怠而彻底,茫茫大海中可以说悄无声息,沉下去在海面上捅出一个漩涡,无法倾吐的心事绝望的扩散出涟漪。

        启明常常被百转千回的数学题搅混了脑子,开始老师还有所激励,加上不想辜负父母的期望,甚至还想着不能辜负国家,就拼命的做题背书,在老师频繁的提问和期待中,启明还是一次次让他们失望了,哑口无言的彻彻底底,后来他自量力的就放弃了。和李刻一样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起度过堕落的时间。两人坐在一条凳子上,李刻总是一惊一咋站起来出其不意的让启明翘倒,而启明总是骂“笨蛋,站起来前先叫我一声。”

        1.“李刻,慢点吃,等着我。”

        “你真是骆驼一样久嚼不下咽,饭堂的饭绝对不能细嚼慢咽的品尝,否则你将尝到人间细细麻麻的痛苦。”

        “是,如果只用难吃形容,实在太便宜食堂了。”

        “大口大口吃,再难吃的东西到最后都成了难吃的大便。”

        “大便难吃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吃过?”

        “没有,我闻过,和臭豆腐很不同。”

        “光盘行动!我向你看齐。”饭后李刻又买了个冬天里的面包啃,“这是什么啊,比砖头还硬。”

        “你老了,不行了,看我的!”

        “想偷吃啊?”“不,是抢!”

        脑子先被电晕,再被硫酸腐蚀,然后神经坏死,瞪着卷子每个字都认识,又好像每个字都不认识,这太折煞人了。李刻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和卷子之中,启明在旁边垂死挣扎,一颤一颤的像是犯困,然后抓耳挠腮,接着轰然倒下,咣当一声好像又一个中国的人才被埋没了。两人趴在同张桌子上扭过脸含情脉脉对视了一眼,然后迅扭头到另一边作呕。

        2.时间流淌、无言带我们奔赴死亡,那些屏蔽成阴的叶子也不知道是具体什么时间一片一片脱离树木落得干净,错乱的枝桠惨烈抓挠着冬天里寂寥寥的天,操场边缘枯黄的茸茸草丛被冷风吹得一片匆忙。

        李刻望着窗外,太萧索的景象让他眼神透出伤感,但也有一种波澜不惊的镇定,就好像出征边塞的将士知道自己要死一样。不过他的眼神也可以说是无所事事的黯然无光。

        白云软化在天空,被风吹得凄惨旋转,再被激烈的阳光搅得混淆。教室里化学老师还在啰里罗嗦着稀硫酸浓硫酸的38324,1412...他把黑板敲得当当响,角落里启明则是一脸茫然,越来越多的问号挤在脑子中,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变色的,加出现,即将爆炸。下课铃声亮在空荡的校园,教学楼开始震动起来,像微小型的地震。敬业的化学老师握着粉笔不放,拖堂拖到铃声再次响起,而这时李刻趴在桌子上辗转,而启明已经经历了爆炸而变得一脸无奈的坦然。“让我从这幢楼上跳下去!”

        “去吧,再见!你打算从第几层跳楼?”

        “一楼!”

        “切,没悬念。”

        化学老师闻其铃声,见到下节课的老师着急登场,于是只好草草收场。这节课老班上台,但他抱着一摞卷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然后卷子藏刀拔剑一般抽出最下面的两张,朝最后一排径直杀来。启明感觉不妙,用胳膊撞还在昏迷状态的李刻,“怎么了?上课了吗?我还没有c呢!”结果看到老班紧崩的牛皮脸不由感叹自己要玩完了。“又在睡觉,还没醒过来吗?真不知道你为何老是上课睡觉!”老师的感叹语气完全压住了质问语气。

        启明心里嘟囔着“他下课也睡觉,只不过你永远看不到。”

        “你看看你们两个,又是垫底,这写的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讲多少遍了?”两个人低头沉默作祟,难以忍受老班的吼叫和大众学生鄙视的回眸。

        “不努力的话,就以你这成绩回家种地最自在!”然后把卷子按在两人的桌子上,转身好不大气淋漓而去,半途又回过头大声叫:“李刻,还有你卷子上的名字不要写的像所谓的明星一样!”班里的学生窃笑一片,憋不住了就大笑一片,启明歪着头看李刻握着的卷子,上面一个缭乱跋扈的名字,像老板签合同,老板旁边缀一个36,更加跋扈的是6的尾巴,把合同都划破了。李刻手握紧卷子一会儿又松懈了,松了较劲的劲,然后揉搓一团丢进垃圾桶。启明看看自己的卷子,虽然37,虽然名字整齐划一,卷面整洁,但他仍然跟随李刻一起讲规划决定命运的卷子扔进了垃圾桶,毕竟垃圾桶里装进去的都应该是垃圾。

        卷子一,班里又噼哩啪啦叽叽喳喳的争吵着“这个题怎么错了……唉,没看见,要不是,你考了多少分...”,如果把他们唾沫星子收集起来,黄河就不会断流了,这可以创造成一个工程的,就叫拯救母亲河。班主任包青天一样咣一声示静,对卷子的抱怨声不屑声随之杳无音讯,但这狗屁心思还是窝藏在心,只是表面上装的无所谓,待会儿又会虚伪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老班在台上吆喝:“有些学生,我不说有些学生了。”

        老班锁定了人群“就你们后面那一团那一坨,不想上都滚蛋,考那样成绩还有脸上没有,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父母送你到这来是干什么的?”

        李刻小声道:“那你的良心呢?国家让你教育人,结果是你在这骂人的!?”

        启明盯着老班,但内心内疚自责让他不再盯的下去。

        李刻习惯把班主任称为小胖子,因为他又低又胖又城府极深,一股浓缩的精屁气息,他在黑板上呱呱的讲题,还带着严重的手语摆来摆去引导着大众,抹杀大众的思维,“咱班里有一个人,15个选择题就对一个,我也不说你是谁了!”

        启明从垃圾桶捡出自己的卷子,定睛一看,现自己对了两个,然后把李刻也捡了出来,老班说的果然是他。

        李刻一边叽叽:“这类题高考不就考一个吗?15个对一个,说不定高考就刚好就对了,其余的对了也是白搭扯淡。”

        领班更响亮的声音sb  to  do  sth  ,李刻闻其声再一看课程表,“下节课用来弥补睡眠吧,唉,英语课最胡扯八道了,就算只看着好莱坞电影也会比现在学的好!”

        “可能。”

        “一定!”

        “该下课了。”

        “准备睡觉!”好像说的准备干大事一样。

        3.混混噩噩就到逼仄简陋的出租屋里睡觉去了,然后迎接崭新的一天,说崭新其实和昨天一样旧,旧的没有必要回忆,不按照老师制定的,也没有自己设定的。早晨两个人坐在隆起的地面上,几座荒草萋萋的小山丘,两人漫无目的的等着日出。李刻霞光满脸旁若无人大声说:“活着让我倍感无聊,死了让我死不足憾!”然后倒下去压住一片杂草。旁边也有很多人坐在这里闲聊,有兄弟,有姐妹,也有情侣,他们手上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粥,摸着暖手,喝着暖心。青春的脸有的一尘不染毫无瑕疵透冰凉,有的痘痘爬满了脸旁瑕疵满脸,痘痘是甩不掉的忧愁。

        一个女生在操场跑道上闲走,秀在微风中飘啊飘,招摇万倾,李刻咬着枯草目睹美女从眼前路过,手足无措但也无可奈何放过了她。启明道:“日出太无聊,不如夕阳。”

        “日出也是夕阳啊,是升起来的夕阳。”

        “你真会想。”天空染上的红色色彩,漫天绚烂,点燃沸腾,令人片刻激动的心情然后就被冬天苍白的天色没收了。

        最初的梦想没心去想,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救赎自己青春的东西,简单昏沉的生活,有时候嚣张的是个混子,有时候自卑的胃心溃疡,但我们还是活着的,色彩虽少鄙视随多,失落失望但还没有绝望。

        4.班里最后一排那面厚实的墙,依靠在上面,后背凉成一片也是舒服的,雪白灯光静置在头顶,如洗充盈沉默的教室,前面有一头头温顺愚蠢的羊,窗外天空一片沉默的黑色,也有一两颗寡合的星星照应校外大地上闪烁的霓虹。

        看着这么多学生在浪费生命时间,启明也浪费了一下开始做题,不然会让别人的心里不平衡的。一到下课,班里这些沉默一节课的人就开始大肆歇息了,吵翻了天闹翻了贱,用一个词来形容“闷骚内酷。”启明仰天长叹,但仰头一看脏兮兮的屋顶还是叹了一口气。李刻问其原因,启明指着卷子上的题悲叹“最后的最终,我还是被这个题打败了!”

        “什么题?”

        “攻击性极强的题!”

        李刻兴致勃勃,得意洋洋在批判当今年代的美女,前面一个自认为自己是美女的女生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头高调批判渣男。李刻闻其道,便想迎合批判渣男,但他见那女生的眼神在戳他,再一根据自己近来的状态幡然醒悟,便怒从心头燃起,两人恶语相投不肯罢休,心里有什么便表情坦荡说什么,充分上演了表里如一的为人情节,人类进化至此,只有邪恶还是那么单一如开始。两人破口大骂渣子婊子,启明索然无味看着恶味相投的垃圾和垃圾桶的争吵,直到见二人马上从言语攻击转为人身攻击时,便上前劝架,但貌似劝时已晚,两人大战在即,李刻虎背熊腰殊死一博,女生御风而立佯装镇定。很多男生在一边浪叫起来起哄,还有他们期待大战爆的炯炯目光,像很多等着吃肉的秃鹫。启明使劲遏制怒不可遏愤怒如火的李刻,而李刻像是被捆绑的囚犯一样努力想挣脱着,紧握的拳头在半空中悬晃,手面上的青筋已暴起,对面女生用冷笑表现她的镇定:“来,打我一下试试,只要你想死!”

        李刻一声呸,一口痰迅无误的飞踹到女生脸上,腐蚀了女生脸上那一部分的浓妆!”女生大叫起来,苦丧着脸用不敢用手擦,嫌弃的样子像便秘一样带着愤恨吵叫:“你死定了!给我等着。”

        李刻快意大增而不减:“我等着你,臭狐狸。”

        上课之后女生扔给李刻一个纸条“牛逼星期日下午滚出来,我整死你。”

        启明见李刻快意大减一脸胆怯便问:“写的什么,该不会是不打不爱的情书吧?”

        “没有什么,只是小骂一句。”

        “别惹她了,她不好惹。”

        李刻:“嗯...我们比比憋气吧?!”

        “为何如此要比憋气?”

        “你别问了,我喊123开始!”……

        李刻对着他挤弄眉毛,启明恶心:“别向我抛眉眼。”此话大气而出,自然要向外界吸回这一口大气,但启明吸入身体一股邪气,先天性言:“什么味?好臭啊!”前面那个女生也叫起来“臭死了,谁放的屁?”女生扭身过来用怀疑加仇恨的目光捅戳李刻,李刻捏着鼻子对她翻白眼,过了一会儿屁消屁散时,李刻解释道:“喂,臭狐狸,本王的屁是不是很香啊?”然后捂着肚子开怀大笑,但说的太直接,闻到屁臭的全班同学把目光锁定李刻,李刻停住大笑,奋力三四下,连环屁夺命而出,正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连环屁又臭又响,折煞旁人一片,教室马上变成集中营的毒气室,在其中的人无一幸免。那女生受到连环屁的轰击,约架的气势势不可挡。

        “昨天你不应该和她吵得那么激烈,一点小事而已,你更不应该把痰吐到她脸上。”

        “切,寡人一统天下会怕她那个贱人?寡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也没见过你吃过肉,顶多见你吃过鸡蛋。”

        “...那是因为我没钱,我很穷!你不知道吗?”

        “我感觉你未来会更穷!”

        “你说什么?”

        太阳升起露面的那一刻启明从略湿的草丛里站了起来,朝教学楼走去,李刻在背后骂他,“秃子还说和尚!你不更穷吗?”说完不解气,就把鞋脱下来朝启明砸去,阴差阳错的却砸到了那个过路的臭狐狸,还真是冤家路窄,那个女生犀利的瞅向四周,现不远处单脚支撑身体的李刻,左脚荡在半空中只有袜子护脚,女生刻不容缓的报复,捡起鞋猛跑几步,将李刻的鞋子用力的扔出去,引导着李刻的视线,碰一声在水潭上炸开了花,女生大笑变成冷笑,留下目瞪口呆的启明和脚底凉成一片的李刻扬长而去。李刻本想冲过去教训她,但不忍心玷污自己洁白的袜子,止步大骂臭狐狸。

        白底子的鞋像是翻肚的死鱼一样在水面上漂浮,李刻和启明伸着挽起衣袖的手臂,竭力地打捞死鱼,李刻嘴里还不忘嘟囔着臭狐狸,该死的臭狐狸,一个更大更有声张力的落水声碰一大声沉闷又响亮的响在耳膜处,回荡在冬日清晨的校园,李刻困惑的看着水花溅得很高的地方,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是跳水,分值准为零。很多闲着在这里散心的学生看着这一幕,启明从水里挣扎出来,一脸急促:“救我救我。”双手挥打水面,像溺水的小鸡,李刻迅抓住他冰冷的手腕,一脸大便的吃力的模样把他打捞上来,他身上透一股湿淋淋的寒气,让李刻都觉得冷飕飕,启明抱着自己,上下牙不停地打架,头上黏着几根滑腻的水草,身体不停的向下滴水,启明站的那一片地都被滴透了,整个人看着可怜巴巴。李刻把棉袄脱下给他,并捡起漂在水潭边缘的死鱼,一瘸一拐的带着启明回宿舍,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憋着自己的幸灾乐祸,差点把肺憋炸,冬日里清晨寥旷天空下,凉风吹得人冰凉如麻。两人无奈站在闭门的门前,等候着寝管睡醒。李刻:“怎么搞的,你也太笨了吧,竟然能掉到水里去。”

        启明朝他打了一个带着潭水的喷嚏呜咽道:“什么笨,这可是为你捡那破鞋搞的,你还不感谢我慰劳朕!”

        “衣服不算吗?”

        “去给我买杯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两人蹲坐在门前靠着门继续看天,因为没有比看天更加能打时间的了。几个懒懒散散的男女搭配,拎着扫帚土鳖在一小片卫生区打闹,乐呵呵的男女寻欢。篮球场上男生声嘶力竭的奔跑狂吠,操场上散步的人慢悠悠散的没头,一切无聊的祥和着,比着外界的吵嚷喧嚣有时候也称的上美好。

        “寝管这老头子也太能睡了吧?!”

        “有点。”

        “该不会在里面出事终老了吧?”

        “不会吧,你柯南看多了!”宿舍大门突然打开,两人仰马翻天倒下去,脑袋瞬间灭亡上万脑细胞,顺带长出一个泡。“

        唉呦,小伙子怎么搞的啊?”

        “大爷,你开门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这小伙子怎么浑身湿成这样子?”是人都讨厌别人问有关自己溴事的原因,李刻嫌烦,就说道:“他洗澡去了。”

        “大冬天洗澡也不能把衣服也给洗透了啊?”

        李刻内心深处嘀咕“老头子不好享清福,有那么多疑问,是要重返社会江湖?”

        “好吧,他刚才投河自尽,还好被我及时拯救。”

        “这是什么话,他怎么会想不开?该不会你们同学之间有矛盾吧?”

        “老头,废话少说,让我们进去!”这话说的太强硬太装逼,老头一大把年纪长在身上,自然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耍威风。如果你不给自命不凡的人面子,那他们也会你的装逼有坎坷。老头动怒,上气不接下气的怒斥李刻:“小伙子你冲什么冲?老衲今年六十八,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尊师敬长懂不懂?善待同学知道不?做人要有素质和责任……”李刻见老头气喘吁吁,怕他就地终老,于是装作听从教诲并知错,老头怒气横秋,威风劲大兴勃,以自己了了身世试图对李刻进行思想改革。李刻感慨,完了,这老头竟然比我妈还啰嗦。

        5.平日里大早上起不来,在李刻坚强的毅力下他还是安稳的睡着,昨夜萌生一个想法导致失眠,今天早早路途十万八千里来到学校。

        “喂,今天下午没课,我们中午去下馆子吧?”

        “什么馆子,该不会是五星级吧?”

        “no,是一个叫做重庆鸡公煲的饭店!”

        “贵不?”

        “放心,我们去鸡公煲吃一碗最低级的羊肉烩面就行。”

        “那还不如去地摊上吃一碗热干面,或者还在学校老老实实的吃米饭。”

        “no  no  no…在学校憋了一个星期,出去逛逛,顺便...”

        “顺便什么?”

        “回到我们曾经的学校看看。”

        “记得那时我们在饭桌上大笑喷饭,在宿舍里打乒乓肆无顾忌的吹牛,在操场上慵懒的晒太阳晒心情心事,那是我们的一个世界。”

        “但我们走过那个世界的末日。”两人情绪游动在脸上转换,浅乐深悲,此刻回想造成他们眼神空白,李刻清醒过来,换掉脸色变为玩世不恭,假装不在意,非要讲个笑话来缓和:“小明是个足球场上的前锋,他总是把能进网的球故意准确的踢到守门员的裆部,让自己的球迷们遗憾中也解解气!”李刻看一脸紧崩的启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中的小明,于是言语失调乱晃手语解释。

        上午第五节一声出狱的宣告,瞬间教学楼跳起舞来,操场被乌泱泱的人群覆灭,胖子在其中减肥是不错的选择,但女胖子要谨防色狼。一波一波迭涌攒动的人头波浪朝学校大门口杀去,人模非人样无尽的不同,李刻正这样比喻着,旁边的人用尖锐的眼光刺向他,他完全不理会,又把学校学生比作牲口圈里的牲口,还有南大院,囚犯获释一类的。启明非常想拿针把他的嘴给缝住,真担心群众会群殴打他一顿。

        “喂,还要走多久?鸡公煲该不会在印度吧,我们好像走在取经的道路上。”

        街上因为学校这一天开放而变得更加热闹,广大学生买吃买喝买玩买乐,消费刺激生产,平日里那些偷偷摸摸的男女生此时随心所欲的勾肩搭背,成团成团的兄弟姐妹意气风或花枝乱颤,他们在街市上漫游。道路上停车位停着虽不是宝马成排,但丰田也不赖。每一条街都是无穷无尽的招牌无穷无尽的延伸,还有一些别致的标语流动闪烁,范冰冰冰激凌专卖店,奥巴马马桶专卖店,精致透明的店家进去一看更是奢靡。对于目的性不强的李刻,兜兜转转,转来转去,闯入被撵出,因为没钱,所以一点也没有收获。

        穿过人山人海终于抵达印度,不,鸡公煲,从自动旋转的玻璃门透出一股一股冬天里来之不易的热气和奢靡气息。鸡公煲招牌比邻家大一倍,鸡公煲三个色彩鲜明的大字让李刻哽咽了一口口水来缓解肚子里的空空荡荡。然后他拉拉领口深呼吸一口气,顺着玻璃门旋转方向进到里面,突然迎上西装革履的老板人物和女白领的犀利目光,还有嚣张服务员上下打量的目光,像是色狼看到了丑女。店里庞大绮丽的吊灯在头顶坠着,坠得触目惊心,但习惯的人从来不担心它会掉下来,玻璃鹿纹华丽的墙壁和圆滑细致的桌椅让李刻产生后悔进来的感觉,他迅回头看着还在门外傻傻站立的启明,来不及做表情冲出去,“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为何……好吧。”启明似乎也懂了什么,逃走的步子走的不坚定,李刻觉得装大款这个逼一定要装,所以也走着不坚定的步子回去了,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坚定的坚不可摧了。李刻带领启明走进去,一把将启明甩到椅子上,朝柜台的老板或服务员大气冲冲走过去,像是要扁她一样,老板或服务员握紧手里的笔准备戳他,李刻两手拍案道:“来两碗羊肉面!”

        “啊...好,等,等一下。”

        隔过雾蒙蒙的玻璃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街上繁华喧嚣的声音,嗡嗡嗡的经久不衰。良久,饭才上桌,样子看着让人流口水,而份量少的让人心生可怜。顾不了那么多了,也就顾这几根面顾自己空荡的肚子了,两人不雅的吃了起来,像吸血鬼一样满嘴是油,吞了一大口就没有了,打捞剩余的几根面一品尝,觉得值得嘉许。捞完了面条捞菜叶,一不小心捞出了一个重要的证据道:“苍天大地,终于让我找到一个能够证明这是羊肉面的理由了!”李刻夹着豆子大一般的肉渣,摇着头感慨万千,启明使劲在碗里捞:“我这里怎么没有理由?”

        正当吃完饭李刻痛心不忍的付完钱离开之际,这时店里走进一对男女,撇开男生不提,那女生五官清秀,梨花雨凉,长齐腰,个子高挑,and清新白皙。李刻与她擦肩而过久久不能忘怀:“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温柔亲切,不过好像有点伤感,该不会是分手前的征兆吧?”

        “或许是吧,谁甩的谁?”

        “刚才只顾看女生,没注意男的。”

        “没想到你怎么好色。”

        “这不是好色,是留恋被惊艳的瞬间,小孩子不懂一啥!我正经的无可挑剔!”

        这一带走过去之后,到了一个更加繁华也更加吵杂的区域,有股排斥力让人退步三千丈,这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而是学生来不起的地方,街上那些人的面容成熟的、老练的、精致的、欲望满满洋溢着的,白寥苍茫的天光被这里的霓虹染的五颜六色,每个人衣服也是灼亮的五颜六色,还有五颜六色的钞票在迅兑换流动人的物质和欲望,高贵沉稳的外表隐藏内心的浮躁将人的身心笼罩进谁更时尚的竞赛中。

        两个人胆怯的走着,周围有人像是生硬的僵尸匆匆露脸,冰冷的几乎没有生机和灵魂,凛冽死板走过李刻和启明的身旁,四向往来,让两人不得不躲避让路。

        越向前走,建筑群越庞大高耸,越窒息压抑,没有阳光,完全是缤彩纷呈的人造光源,仿佛这一块地域已经开始旋转起来了。

        李刻的表情有点严肃装酷,他仰着接近9o度的头,凝望铺天的巨大牌子:“如果牌子上的大字掉下来我们准备砸死!”

        启明顺着李刻的眼光仰9o度的头感叹“帝国商城”,李刻喃喃说,说的精神不在状态“要进去吗?里面肯定比外面暖和”“...好。”

        鲜丽的衣服一排排一竖竖陈列有致,好多穿着名牌的人还在挑名牌,试衣处营业员向顾客介绍来介绍去,迎合的像是见了领导一样,领导就是机遇。一个女人站在镜子前左右摇摆不定的臭美,踌躇着两件三件衣服的对比,旁边站着一个高富帅见女人挑不出最爱的便统统买下来,赚得女人一个热吻。

        “这里海挺暖和的。”

        “是啊,不过好像地板太滑了。”两个人装着看衣服,不,赏衣服。

        “启明,那些服务员为何不过来向朕介绍?”

        “难道我们长的不够帅?”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颜值,至少买下这座城池!”

        “粪池还差不多。”

        “小明小朋友你夸奖一下朕行不?不说夸奖,你就实话实说,寡人不帅?”

        “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帅。”

        “那就可以,你去把那个闲着的女服务员叫过来,不服务客户居然偷懒,如果不行你就说老板驾到了!”

        “那女服务员在瞪我们,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种冲动。”

        “什么冲动?”

        “把我们轰走的冲动,看,她冲我们冲过来了!”虽然没有力气霸天的惊涛骇浪,但也让启明李刻心跳加快了些。尖锐的恨天高一声一声戳着地板凌厉走向二人,李刻“撤!”一声令下,两人扭头甩尾的落荒而逃了,女人在后面扑哧一声笑出来“穷学生!”李刻启明像是被赶出来的老鼠一样蹿逃到外面。“死女人,等有朝一日老子家了,把这里给你铲为平地!”李刻喘着气抖的说,又气又冷,暂时还未平息心跳。

        “别计较了,我们赶紧走吧,回到我们以前的学校里去。”

        “好,但...”他们两个来的时候是闷着头东闯西荡一路来的,搞的现在只有目的地,没有出路。什么时候两人都不忘半开玩笑:“敢问路在何方?”

        “这个,贫僧也...母鸡啊!”两人胡走乱走,越走越迷茫,越走越害怕,像极了二者的生命进程。“我看我们不如打滴吧?”

        “笨蛋,在这里打滴对于我们这种简直就是坐飞机!”

        “那有那么夸张啊,吃过亏上过当的人才知道夸张就是现实,你还是年轻。”

        “切,那不如问路人。”

        “朕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何不问?”

        “这里都是时髦的年轻人,问男人没面子,问女人像是在搭讪。”

        “你想多了吧?”

        “我还觉得我想的太少呢?在这里,看着不够时髦的人,其实他们很时髦,只不过你不懂他们是怎么理解时髦的!”

        启明不懂,依然在人群中瞅中一个相比之下不太时髦的人,他眼睛盯着,脚步跟着,像是跟踪犯人一样,省怕别人逃走。启明跟着犯人,李刻跟着启明,跟着跟着犯人好像察觉到他们了,忽然停下来像一个女人急忙出门忘了关煤气一样,更可怕的是犯人他径直杀向惊呆了的启明李刻二人。

        “帅哥,请问xx市在哪里?”

        “啊...”来势汹汹的人居然当面如此委婉,实在太变态了!启明嘟囔着:“我还想问你出路怎么走呢!”李刻见启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又看面前这个人的笑容即将持续不下去,于是干脆的说:“抱歉,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转身走了,仿佛他漏气的家换了18o度的方向。李刻也嘟囔起来:“还真是个变态,纯属是装大款。”

        “其实我们也是在装大款啊!”

        “啊...这不是重点,对了,你说他刚才在喊帅哥的时候是喊你还是喊我?”

        “十之八九是我吧,你当时站在我身后。”

        “不过好像他的眼球分分明明的看着我!”

        “好吧,好吧,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啊,我们应该如何离开,方向在哪?”

        “我敢肯定,一直走一个方向绝对走的柳暗花明,可以走出去。”

        “跟白说的一样,万一走得时间太久,我们真的就成取经的了,我看我们只好破费坐飞机了!”

        “只要你出钱,我怎样都好!”

        “我给你这话打1oo分。充分有理,可惜朕没有。”

        两人又锁定一个目标,但推推卸卸谁也不肯出马上前询问。

        是饭店里遇到的那个包揽一切形容美女的形容词的女生,她好像在等人,而且等得好像有点不耐烦了,蹦跳不消紧锁的眉头,好像随时都会撒手离开,在离开冲动的边缘,启明输了石头剪刀布,上前询问,但他一直与女生保持着距离,打转、反复画圆、无从下手。李刻在十米开外冲他施压,催促启明下手。启明迟疑不决,在衣着单薄又寒冷的冬天冒了一身汗,周围的人流在不断的冲撞他,把他搞的跌跌撞撞的。“成事不足。”李刻认为只有自己出马了,刚做出决定,忽然自己也怂了,恨是诧异自己的胆子。嘴里开始念叨:“我不是搭讪的,我不是搭讪的……启明你给我看好了!”于是鼓着气靠近女生,越靠近越吃力,像受排斥的磁体,像顶着活跃的风向,又被自己骨子里的懦弱牵扯着,李刻感觉自己是头耕地的牛奋力向前,“我不是搭讪的,我不是搭讪的……”跟和尚念经一样,没想到他这头牛真的耕到了女生面前,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而他嘴边还正在嘟啦着那句“我不是搭讪的”,女生刚好与他迎面,听到此言,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个神经病还是在挑事,自己也不知道做何表情回应,难道是爱护精神病患者的态度?女生模糊的说出“什么”两字,一句“什么”像警钟一样撞响在李刻的大脑里,他瞬间醒悟,停止念经,然后瞬间脸红,看着对面女生的面容完全忘了走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启明见李刻走向女生自己便退到十米开外,呆若木鸡看着他们。仿佛物欲横流的城市片刻间就成了只剩下他们三个的空城,同时也失去了颜色,黑白一片。一个尴尬,一个腼腆,一个傻掉了,僵硬无比。一个后悔,一个畏惧,一个傻逼,女生集中思绪吐出五个字和一个符号:“有什么事吗?”僵硬这才被打破,李刻用力搜索答案,结果则是搜索出自己的问题!“啊...啊...一高学府怎么走,你好。”女生放出一口憋久了的气,向李刻说了好多十字路和丁字路左拐右拐,李刻迫于尴尬急于逃离,对女生的话尤其是左左右右,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刚想在女生的话结束后逃跑,又想起刚才那个不礼貌借路的人,于是逃跑之前大谢几句,感觉不能挽回刚才太过尴尬场面于是就再深情哀悼似的鞠了躬,接着撒腿就跑了,跑到女生十米开外拉着还在呆的启明,牵狗一样的跑了,中途看看那个还在原地的女生,于是又摆摆手作谢作别,女生不知做何表达只好傻傻的招手,像古代女子作别征战沙场的丈夫。

        “你问到路了没有?”

        “当然问到了啊”干燥的寒风趁着两人呼吸灌进他们的肺腑里,李刻说话变得困难,冒出一股股的白汽,“不过我问到是回程,而不是目的地。”

        “什么,回程?”

        “这次我们不去了,天晚了,下次吧,到下个星期日!”

        “我们现在是回学校吗?”

        “对,我总结出那个漂亮女生给我说出的路了,见人杀人见佛杀佛直往西走然后遇见一个十字路……”

        “再然后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往东走啊!”

        “什么,不早放屁。”两人一个飞快的走着一个飞快的跟着,头顶的天空红,周围物欲横流流走了一大半,便可以看到那个火红并开始有残缺的太阳,比以往的要大,半边天都浸透了红色,另外半边天开始变暗,好像可以从这样的景色氛围中更能感受到时间流逝的可惜感。周围的吵闹也弱了,前方是一片灿烂的寂静,两个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显得薄弱消瘦,红色的夕阳将他们的边缘照的模糊,两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身上一道道褶皱阴影像是刀割过血流尽后的黑暗,黑暗伤口遍布全身。

        好多学生也走在归程,回学校的路路途漫漫,不知道他们都跑哪里逍遥去了,听他们热火朝天的谈话就知道,杀了多少人,用什么绝招升了多少级,获得了多少金币……,不学好,上网上的连饭都没有顾得上吃,他们归程手里提着在地摊上打包的饭匆匆返回,按奈不住在网吧里的经历,吹牛吹的义形于色,意气风,义不容辞的过马路找死。

        星期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比着往常六天的枯燥这天还算是有味道的。“我们今天下午不是什么都没干成吗?”

        “可不,而且还差点回不来。”

        李刻拍拍肚子:“不过我们吃了一顿不错的饭!”

        “没吃饱,我们晚上吃夜宵去吧?”

        “可以有,晚自习下课我们到校外吃碗过桥米线吧!”两人正幻想过桥米线,学校以及各个教室里的喇叭声了,“喂,喂,喂,……”一个模仿国家领导人的声音打破寂静,静谧的校园仿佛降临了什么大人物,校周围的居民都激动醒了,细来一听又无所谓的蒙着头睡去。

        “高一各位同学请注意,耽误大家几分钟,咱们简短开个会,说几件事。”然后喇叭里又重重的咳嗽两声,让气场隆重起来“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自我校建立以来,屡次夺得市里桂冠,逐年为社会培养出了一大批人才,我校……”

        “操,谁跟你亲爱的!”

        “一听就知道照着稿子念的,还是万遍不离其踪的老套模式。”喇叭着重报道批评了最近校园内一周的特大新闻,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我校领导说的几乎能轰动全球,“某某某厕所抽烟,小树林打架,某某某班目无校规纪律,浮躁不整洁...”这个简短的会真是拖沓,简单像1加1,却啰嗦的没完没了,搞的大众学生像一群和尚听一个老和尚念经一样,阿弥托佛到地老天荒,简短的会后缀上了一个噩耗,这该死的校领导宣布在xxxx年xx月xx日要举行一次考试。

        学生一听考试,脸上立刻就挂上了忧愁,议论纷纷的说学校的坏话,喇叭里又话了“大家不要说话,”没想到这领导居然能隔空听到学生的议论纷纷,“我们要严正对待,决不能儿戏,决不能作弊,作弊害人害己,...”这话说的就像儿戏一样,因为这屁话在对成绩如饥似渴的学生眼里这就是天大的儿戏,他们必须作弊,不然就对不起老祖宗,考不好没脸见人。

        四节晚自习,两人饥寒交加,头顶的白炽灯将他们照得头脑沉,终于下课了,脚踏声轰然沸腾起来,出了学校,到了过桥米线店李刻怅言道“我已经饿到了生死的临界点,吃饭很有可能将我累死。”

        “1o分钟内我要吃完,不然学校大门就要关了。”

        “关就关呗,你还去我那住。”

        “别开玩笑了,宿舍寝室要查人,你忘了上次我住你那,第二天班主任认定我去上网,最后罚我跑2o圈吗?”

        “罚就罚呗,我帮你分担1o圈,剩余1o圈你就借此锻炼你的身板吧。”

        “会炼死我的,上次连续几天跑完2o圈,我感觉我的腿都废了。”

        “记得那几天你还柱拐棍呢?你也真够逊的。”

        “饭已经吃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学校去了,小李子慢慢吃!”

        “走吧,小明,加强,防范路上当心被劫色!”

        “you  too.”

        李刻继续埋头吃米线,等把米线菜叶捞吃干净时,仰在椅子上长叹一个饱嗝,满胃欣然爽坏了,接着幡然醒悟启明那小子居然吃霸王餐,居然还点了一份大的,他掏出钱下定决心,决定明天要去敲诈启明,“小明,洗好脖子,等着大爷宰割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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