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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对峙


  郑志随着何氏一起往柳芸的院子去,两人进到院子里,发现满院的下人竟无一个出来迎接,何氏见到这种情况,心里更加肯定柳芸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佯装讶异的对郑志道:“老爷,这些下人也太懈怠了,老爷来了,竟连一个人都没有。”

  郑志也觉得有些古怪,但他一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挂心柳芸的安危,于是跟随何氏一起进到柳芸的房间。

  房间内,柳芸没有穿外衫,只穿着一身中衣,而且衣领还有些不整,何氏见到这种情景,越过郑志冲上前去,看着柳芸问道:“这么晚了院子里一个下人都不见,柳姨娘,你在房内做什么呢?”何氏的话明显意有所指,郑志又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来。他看向柳芸,柳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明显有些急促。

  见郑志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柳芸有些生气,问何氏道:“不知道夫人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我怀疑府上进了贼人,怕柳姨娘你有什么危险,所以和老爷一起过来看看。”

  “婢妾没看到什么贼人,婢妾正准备歇下,老爷和夫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芸越是急着赶人,何氏就越是肯定她有什么猫腻,更加不会轻易离开。

  “还是查看一下比较好,万一真有贼人伤到妹妹就不好了。”何氏一边说一边不顾柳芸的阻拦往内室而去。

  还未进到内室,何氏便在地上发现了下人之前说的腰带,腰带是宝蓝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的图腾,十分精致显眼,想来是柳芸慌忙之中遗落在地上。

  何氏兴奋的将腰带拿在手里,转回到郑志和柳芸面前,举着腰带问柳芸:“柳姨娘,在你的房内怎么会有男人的腰带?这个样式恐怕不是老爷的吧?”何氏一边说一边将腰带在郑志眼前晃了晃,刺激他。

  郑志果然脸色难看起来,紧紧盯着柳芸,似乎想听她怎么解释。

  如何氏所想,柳芸当然不承认,极力为自己辩解。何氏看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柳芸,冷笑一声,让人将柳芸身边的橙儿带了过来。橙儿就是前几日因为拿错腰带而被柳芸责罚的丫鬟。

  “橙儿,你都知道些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诉老爷。”

  橙儿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何氏,突然扑到郑志脚下:“老爷救命。”

  何氏以为橙儿是害怕柳芸,得意的安抚她道:“你别怕,有老爷在,自会为你做主,你只需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橙儿抱住郑志的脚,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何氏,哭着道:“老爷救命啊,夫人让奴婢冤枉姨娘与人有染,还说奴婢若不照办,就把奴婢卖出府去,可是姨娘没有做过,奴婢不能昧着良心说谎,还请老爷替奴婢做主。”

  橙儿声泪俱下的控诉,将郑志原本对柳芸的怀疑都转移到何氏身上,何氏没想到橙儿会临时反水,连忙辩解道:“老爷,这丫头胡说,她一定是和柳姨娘窜通好,想要冤枉妾身。”

  郑志看向橙儿,橙儿连忙摇头:“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有证据,这是夫人赏给奴婢的,老爷您看。”橙儿说着把何氏赏给她的一只戒指拿了出来。

  当初,常青院的下人将橙儿带到何氏面前,橙儿盯着何氏手上的戒指看了良久,何氏为了扳倒柳芸,只得忍痛将戒指赏给橙儿,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橙儿口中的把柄。

  郑志与何氏夫妻多年,自然认得她的东西,冷冷的盯着她道:“本官记得这个戒指是你的陪嫁之物。”

  见郑志倾向橙儿,何氏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是柳姨娘,一定是柳姨娘,是她陷害妾身,她让橙儿假意到妾身面前说她与别人有染,引妾身上钩。”何氏这个时候已经猜出了事实,她极力为自己辩解,希望郑志能够相信她。

  只可惜,她的说法实在太过苍白,一旁默不作声的柳芸到了此刻也终于开口:“夫人是说婢妾与橙儿联手陷害夫人吗?别说婢妾没有,就算婢妾真的有,如果夫人不想着害婢妾,又怎么会上当?”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和这个贱婢联合起来陷害本夫人了?”何氏断章取义,咄咄逼问。

  “够了。”郑志终于出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何氏,冷冷的问:“刚才你说有黑影经过,就是想引本官来芸儿的院子,让本官听这个丫鬟污蔑芸儿,却没想到这是一个不惧你威胁的忠仆。”

  “不是这样的,老爷,妾身院子里的人确实看到有男人晚上来柳芸的院子,妾身的人守住了出口,那个男人现在一定还在这里。”找到奸夫是何氏目前唯一的出路,不管橙儿说什么,只要她能将那个男人揪出来,柳芸这个贱人就百口难辩。

  何氏红着眼睛不顾柳芸的阻拦,大步冲进内室,郑志也跟在她身后进内室,他并不相信何氏的话,只不过他想陪着她闹最后一次,让她死心。

  何氏冲进内室,果然见屏风后有个人影,她大步上前,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臂,将人从屏风后拉了出来,郑志见室内真的有人,眼色快速的阴了一下,紧紧盯着那被何氏揪出来的人。

  然而,结果却让众人大感惊讶,郑志脸色阴沉的看着被何氏拉住的莫紫笺,压着火气问:“你怎么在这?”

  莫紫笺挣开何氏的手,对郑志道:“听闻柳姨娘这两日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过来看看。”莫紫笺的说辞十分合理,柳芸毕竟是她带进府的,她对柳芸多关心两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大小姐为何不白天来看望,又为何听到我和老爷来了不出现,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听何氏的意思,是怀疑莫紫笺包庇柳芸。

  莫紫笺嘲讽的笑笑,道:“我早上要去国子监读书,回来了要帮毛姨娘一起操持府上的事,自然不像夫人这么闲,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莫紫笺这是赤裸裸的讽刺何氏,何氏听了脸色铁青的盯着莫紫笺,莫紫笺笑着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气的何氏心脏怦怦直跳。

  好在何氏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柳芸这件事,她拿起外面桌上的蓝色腰带道:“就算柳姨娘没与人私会,那这腰带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跟我说是绣给老爷的,看这颜色款式,分明是给年轻男子用的。”

  何氏这话一说出口,莫紫笺明显感觉到郑志的脸色沉了沉,何氏虽然是就事论事,但她明显从侧面指出一个郑志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男人虽不像女人那般注重年龄,但也不愿意听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说自己老了。

  莫紫笺的眼神从郑志脸上移开,看着何氏手中的腰带笑道:“夫人说这个啊!这是我托柳姨娘绣的。”

  “大小姐好好的托柳姨娘绣男子腰带做什么,难道是送人不成?”事已至此,何氏也懒得同莫紫笺装什么慈母,冷冷的讽刺道。她这话不可谓不恶毒,莫紫笺尚未定亲,哪有什么人可送,若是莫紫笺承认,那就是承认自己行为不检,与人有私。

  “送人又怎么了,小姨常年穿男装,我送她条腰带不行吗?”莫紫笺丝毫没被何氏的逼问震慑,高调的反问道。等何氏哑口无言,她又道:“就算不送人,我自己用不行吗?柳姨娘,我的衣裳在哪呢?”莫紫笺看着柳姨娘问,柳姨娘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男装,莫紫笺拿着衣裳到内室迅速换好,正是一身宝蓝色的男子锦袍。

  莫紫笺穿男装的样子一点也不比女装逊色,甚至还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俊朗,在几人的注视下,莫紫笺拿起那条宝蓝色的腰带系上,正好与她这身衣裳完美契合,让她看上去真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一般。

  “父亲。”莫紫笺看着郑志道:“我听说柳姨娘绣工不错,所以托她帮我在腰带上绣些装饰,不想却惹得夫人误会,柳姨娘我已经看过了,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莫紫笺很识相的向郑志提出告辞,妻妾之争对于郑志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莫紫笺作为小辈,实在没理由在这参观长辈们的感情纠葛。

  郑志对莫紫笺的识趣比较满意,虽然这次的误会大半是由莫紫笺引起,但归根究底,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何氏。

  莫紫笺走后,郑志对何氏下了禁足令,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以往郑志顾忌着何家,不会对何氏太过苛责,但这次何氏开罪了郑志的新欢柳芸,在柳芸的枕头风下,何氏这次的禁足只怕遥遥无期,而且何氏再次被禁足,就意味着她想要从毛姨娘手中夺回中馈的愿望落空。

  “大姐姐,这次多谢你了。”郑雨纯由衷的对莫紫笺道,这次若不是莫紫笺设计将何氏困在常青院,她和毛姨娘恐怕就要再次屈服在何氏的淫威之下。

  “不必客气,我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莫紫笺非常直白的道。

  郑雨纯跟莫紫笺接触久了,知道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倒也不觉得生气,笑道:“话虽如此,我还是应该谢谢大姐姐。”

  莫紫笺点头接受了郑雨纯的感谢,转移话题道:“最近在书院怎么样?”

  提起书院,郑雨纯的笑容舒缓了一些,温柔的道:“挺好的,先生讲的我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听懂,平常有珠儿陪我,也不会无聊。”

  “那就好,你回去后告诉姨娘,这是她掌家的第一个新年,务必要办的好一些,如果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及时跟我说。”

  “嗯,我会转告姨娘,多谢大姐姐。”

  莫紫笺在府内操心,慕风情在朝堂上也没闲着。他将桥梁偷工减料的证据上交给孝元帝,孝元帝看后十分生气,当朝将工部管事的官员斥责了一通,降职的降职,罚俸的罚俸,其中被罚的最狠的便是何冲这个工部尚书,孝元帝直接不听何冲申辩,把他降成工部侍郎,与其他两个侍郎共同处理工部的事。

  孝元帝的这个处罚让朝中许多人有些看不明白,若说他放弃了何冲,那直接再任命一个工部尚书即可,若说他有意包庇何冲,那完全没必要降职,只罚俸即可。总之,帝王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猜测的。一想到过了年的官员考核,百官就更加头痛了。

  “主子,忙了这么多日子,回府好好歇歇吧。”花红一直在宫外等着慕风情,见他从宫里出来,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官帽。

  慕风情马不停蹄的从通州赶回来,回来后未来得及回府休息便直接进宫,他的确是有些累了,所以便任由花红做主将他拉回慕府,等下人准备好了热汤,迫不及待的踏进木桶中。

  在通州,他整日忙着办案,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泡一泡,慕风情享受的闭上眼睛,却冷不丁在脑海中闪过一张冷清却姣美的脸。

  慕风情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她,只是这记忆一旦打开,便像野火燎原般不可控制,他迫切的想要见一见那张脸,这种迫切甚至让他短暂的忘了身体上的疲累。他努力压制这种想法,结果越压制这想法便越是汹涌。

  那种像猫抓一般的刺痒让慕风情没办法安然的继续坐在木桶中,他烦躁的起身,简单收拾妥当去了书房,他需要做些什么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相信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心魔,等他冷静下来,这魔障便不足为惧。

  慕风情往砚台里加上少许清水,细细将干了的磨研磨开,他在纸上一遍遍的写着‘静’字,写了足足五大篇,却仍觉不够。他继续铺开宣纸,手腕飞快的转动,等他写完第六张纸的时候,回头一看,不禁愣了一愣,除却前十个字他写的是静,其余的字竟不知何时全部变成‘笺’字。

  慕风情烦躁的扔下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大声喊柳绿,柳绿同花红一样是慕风情的贴身侍卫,只不过花红在明,柳绿在暗,认识慕风情的人大多知道花红,但却没人见过柳绿。

  听到慕风情召唤,柳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慕风情面前:“主子有何吩咐?”柳绿挂着他招牌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出现在慕风情面前。

  与花红的冷漠寡言不同,柳绿个性较为活泼,有时甚至可以说是聒噪,所以慕风情才没有经常将他带在身边,但若论武功,柳绿其实更胜花红,还有心计,更是十个花红也不及柳绿,所以慕风情这次才会找柳绿,而不是花红。

  见慕风情迟迟不开口,柳绿也不催促,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等慕风情组织好语言,终于开口询问:“经常……想起一个人,而且不受控制,是何意?”

  “这要看想起的是什么人了,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男人,八成是敌人,如果是女人……”

  “女人又如何?”慕风情忍不住追问。

  柳绿漂亮的长眼扫过慕风情略带紧张的神情,笑道:“若是女人,也有两种情况,特别强劲的敌人,或是放在心上的人。”

  “放在心上的人?”慕风情喃喃出声。

  “对,放在心上的人,也就是心上人,也就是喜欢的人。看主子的情况,应该是第二种。”也就是喜欢的人。

  “咳……”慕风情尴尬的轻咳:“不是本王,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柳绿知道慕风情在狡辩,但也不拆穿他,点头道:“属下先告退了。”等走出门口,离慕风情足够远,柳绿轻声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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