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章 木簪
“这东西我也只是在话本中看过，原本真的存在。”牧野皱眉，“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莫凡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但在江湖中却听到过传闻。难怪了，难怪红莲如此肆无忌惮，像大宫女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都敢安排出来做重要任务，一说话就被激，最后什么都抖出来。原来人家是不怕抖出来，人家有你没有的东西。
他怀疑安排这位大宫女身背火药筒，其实就是做给牧太子看的，她们想拉拢牧太子，于是让他好好看了看她们的本事。
已经敢如此明目张胆了，说明她们多年的布置已经有成效了，而大多数人是最近才把目光聚集到这个门派身上，才发现她们几乎无孔不入了。
了不起，莫凡想，这些人在他们这儿，相当于是毫无顾忌的摊牌了，她们除了仗着自己有火药，还有什么倚仗？毕竟莫凡知道，牧野可不是吃素的，想跟他结盟，只有火药可不行。
“你什么看法？”他问身边的牧野。
“我只是觉得有点饿了，要不要先吃饭？”牧野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这家伙这两天食欲不太好，如果可以他都想带他出宫去吃，可他肯定不愿意，息国皇宫显然已经在莫九灵的掌控之中，哪怕贵妃娘娘再聪明再有办法，她现在是孤掌难鸣，没人帮她。
牧野想得简单且直白，如果那个大宫女真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她的任务完成之后，对方必然还有进一步动作。他不觉得他把她们想得太简单，红莲教能在江湖迅速崛起，绝对不是因为她们之中的某些人没脑子，而是因为，她们手里握的棋很大，比如火药。或许，还有比火药更厉害的东西。
然而她们应该明白，这世上有人想要她们手里的东西，想跟她们合作，就有人忌惮有人想要将她们铲除。毕竟这些人留着都是不确定因素，哪怕真的合作了，她们都会成为他的把柄。他没有那么傻，愿意被一个江湖门派拿捏。
莫凡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他毕竟已经是外嫁的人，在息国他只担心贵妃的安危，幸好京都还有他的江湖朋友，必要时候能保护贵妃。可他还是不愿意看到息国真的落入红莲教的手中，这么些日子其实他把很多事情都仔细想了想，红莲教原本的打算应该是待息国和离国开战，她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莫九灵原本就打算逃婚，好给两国开战的借口。哪里知道他多此一举，代替她嫁来了离国。以为牧野会揭穿他的身份愤怒出兵，哪里知道他们两个合作了。两国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但暂时还是会给彼此颜面。所以红莲教干脆用了另一个方法，依然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她们居然想拉拢牧太子，这是他没想到的。他被牧野拉着去厅堂吃饭，自从出了大宫女事件，那次他实在被饿得不行，隐隐感觉到了胃痛，牧野便一直注意着他的饮食，也让御膳房准备了许多药膳。现在他每天吃饭都会先喝一大碗汤，这种补汤虽然御厨已经极力掩盖药味，但依然不好喝。所以每次吃饭他心情都不太好。
“你也不要嫌弃了，孤跟你一起喝怎么样？”
“那你自己喝，你肠胃大概也不好，经常不按时吃饭，忙起来一天只吃两顿。其实这汤应该给你喝。”莫凡顿了顿，“而且那天之所以胃痛，不只是因为没来不及吃饭，还有那位……被炸成那样，我实在是……”不想回忆。
足可见火药的威力。那位大宫女身上的火药本就不多，多了藏在衣服里很容易被看出来。但她依然被炸得很惨，莫凡觉得，当时在场的人都相当了不起。
“你就是心思太重，有些事已经发生就不要想太多。你母妃那边我也让人注意了，总归能保住。至于其他人，恕我直言，如果真的没脑子，他们都站不到那么高的位置。如果他们明明知道什么却什么都没做，出什么事不是活该？你看我，我名声跟你们家那太子不相上下，他们都能直接找着我想收买我，你说你们息国皇宫里，你那几位哥哥真的无辜？”
任由莫九灵在皇宫搞事，莫凡也觉得他们不无辜。尤其莫九灵是跟着太子回宫的，按牧野说的，说不定太子已经跟莫九灵合作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息国……”太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红莲教即便给了你火药，你要用火药对付谁？你一旦出手便名不正言不顺，你要如何继承江山？
“唉，国数气运，你决定不了。太子是储君，未来一国之主，他们才是息息相关之人。你看我，我敢跟她们合作吗？不敢，因为我之后我恐怕驾驭不了，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帮我。”
“那如果靖王跟她们合作，你怎么办？”
“都不用如果，她们跟我合作不了，自然找靖王。”牧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态度亲昵。自从莫凡的身份在小范围内公开，太子便一直对他如此，这是在变相告诉身边的人，他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但依然对他好。他看上的就是这么个人，不管他是公主，还是皇子。
“她们跟靖王合作了，你不是更麻烦。”莫凡自然而然吃了他夹的菜，起初他扮作九公主，牧野也会在饭桌上适当照顾，但并没有这么随意和自然。莫凡恢复九皇子身份后，他以为东宫会起什么波澜，然而并没有，他们只是忙着找出红莲教的人，大家对他身份的转变接受良好。或许跟牧野有关，这家伙原本就在东宫小范围内公开过他的身份，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且接受良好，跟这小部分人的引导有关。
“呵，先给他一点甜头吃吧，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这些人根本甩不掉。”
牧太子猜得没有错，继大宫女自爆身份和筹码后，很快又有人找上了他。不，严格来说她们学聪明了，先被找上的是莫凡。
莫凡自认他带来的人实力强且忠心，但这天还是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根木簪。相当的朴实无华，但莫凡以前曾经见过。这是他母妃的木簪。
贵妃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木簪，此事说来话长。这是娘娘年幼时，有人送她的礼物。娘娘自小锦衣玉食，家中条件好，什么都不曾亏待她。但因为家族强大，所以规矩也多，娘娘小时候希望跟着一位师父习武，那位师父是她身边的护卫，曾经在她有危险时救了她，所以她便想学好功夫自己保护自己。
然而那必然不可能，护卫被逐出了府，贵妃娘娘痛哭流涕，因为小，一直追着护卫出了家门。这是那位护卫送她的木簪，跟她说待她长大可以用木簪时，他便来教她。
长大后她才知道，这是护卫安慰她的话。但她一直留着木簪，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只因为那是第一个尊重她意见的人，给了她做为一个小孩子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莫凡知道这个故事，也知道这支木簪。如今这簪子却出现在他这里，万里迢迢，它是怎么来的？从息国京都到离国都城，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所以在他将消息传回京都时，对方就已经拿了贵妃的木簪，赶过来威胁他。
他不得不对红莲教刮目相看，于是他当即做了个决定。
“传信回去，让他们把母妃接出宫。”
小五也看到了那支木簪，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如今主子发话，他战战兢兢的问，“主子，娘娘她不会有事吧？”
“如果她们还用得上我，那应该没事。只是，她们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她们给的消息是，只要能让牧太子答应跟她们合作，贵妃就会安然无恙。听上去好像跟他毫无关系，却以他的家人来要挟，这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近日在做什么？”他有几天没见到了，虽然知道牧野忙，但他从不打扰。毕竟知道他需要应对的事情太多，也帮不上什么忙。
“殿下这两日都在皇上的御书房侍候，好像召见了不少大臣。殿下都没有回东宫休息，说太子妃殿下如果有什么吩咐，我们只管照办就是。”
“哦。”莫凡原本想把木簪的事告诉太子，但他忙成这样，息国京都虽然有他的眼线，怕是也没什么势力不成气候，向他求助似乎没用。
而且如果莫九灵真的掌握了大势，他们两个在京都的布置都会是一场空，让红莲教白白捡了便宜。所以他只是希望自家母妃能平安，其他的，他无能为力。
他纠结着要不要找牧野商量，牧野已经找上了他。不奇怪，离国的皇宫，如果太子真的什么消息都掌握不了，那真是白做储君了。
“你要找我？”牧野难得回东宫跟他一起吃饭，之前一直盯着他吃饭，现在好像也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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