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br>三、四章有不少修改，昨天修完，烦请没看的再看一下。造成阅读不便，非常抱歉orz！
翌日清晨，微凉的曦光自窗棱漫入房中，司辰悠然转醒。
后半夜难得好眠，仿如旧日沉疴尽去，通体舒泰。
她起床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屋内，转了一圈，欣然自得。
洗漱之后，她打开门。
屋门正对桃花林，晨间初露点缀，桃花愈显娇艳，让人见之心情大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司辰目光落在眼前大片空地上，伸手捂着肚子——再开辟一小块葱苗地就好了，平常这个时候，自己的葱花鸡蛋面已经下锅了……
她遗憾叹息。
正想着，一道遁光落在峰头，雍淳雅显出身形。
司辰正想打招呼，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霎怔住。
雍淳雅今日穿了一件极为修身的蓝白罩衫，是落枫门的弟子校服。
长身玉立，俊雅风流。
司辰见许多人穿过，却从没有眼前人给她的惊艳。
她一时看呆，等回过神来，抬眸正对上雍淳雅含笑的眼。
明显的烧意瞬间爬上脸颊，司辰强自镇定，若无其事道：“大师姐早，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雍淳雅缓声道：“不急，先吃点东西。”
司辰这才发现她手上还拿着一个食盒。
食盒打开，是泛着热气的各色早点：煎饺、馄饨、小笼包……应有尽有。
司辰差点当场流口水。
她为什么热衷种地？就是为了那一口吃的啊！
天知道在一个修真门派里，想找到丹药以外能进口的东西有多难？
她有多久没看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涉及到吃，司辰一点也不跟雍淳雅客气，立刻反客为主，招呼雍淳雅坐下。
左手叉煎饺，右手小笼包，馄饨摆中央。
司辰一口一个，不亦乐乎。
心里暗暗感叹，大师姐真是个好人！
雍淳雅只夹了一个小笼包，小口吃完，就放下了筷子。等司辰快要吃完时，她突然开口，“这个能留给我吗？”
司辰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落在碗里最后一个圆滚滚极可爱的小馄饨上……
定定三秒，她一把抄起碗，以豪迈的姿态一口干完，连汤带渣半点不剩。她扔了碗，面无表情地擦嘴：“不好意思，没有了！”
她错了，大师姐或许是个好人，但也不妨碍她是个流氓。
雍淳雅也不生气。
她早已辟谷，并不讲求口腹之欲，只是司辰总是吃得很香，让人觉得她口里的东西是不是更好吃些。
以往司辰热衷与她分享，她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同样的时空氛围，却没有以往的优待，竟让她一时不太适应。
司辰看着神情微黯的雍淳雅，良心隐痛。
不就是一个小馄饨嘛，给她就是，这一桌都是她买的，吃一个怎么了？虽然是自己吃剩的……
那算了，还是让她继续黯着去吧。
早餐一大桌，寻常三四个人的份量，司辰一人包圆了，分外满足。
雍淳雅等她收拾好才道：“我们先去找明师姐，将你的名字落在木兆峰下，你看……可好？”
“好啊，没问题。”司辰一口应下。
她都来了木兆峰，也享受了独栋小楼和早餐投喂的“弟子福利”，还能跑不成？
“不过我想之后再回前山一趟，整理下东西。”司辰又道。
雍淳雅自无不可。
两人出发前往木白峰，这次是规规矩矩的御剑。
明师姐，明如萱，落枫门三师姐，隶属木白峰，负责各峰弟子调派事宜。
司辰没有见过她，只听闻明如萱善剑、好酒，是个洒脱肆意的大美人。
司辰还挺期待的。
而恰巧，她们刚进木白峰，正碰上明如萱醉酒舞剑的现场。
明眸善睐的美人挑眉一笑，三尺青锋随臂指使，疾如轻燕，骤如惊雷。旋而回身仰头，酒液凝如白练，入喉微凉，剑势不休，更添三分写意风流。
旁边一众围观的小弟子看得目眩神迷，神色激动难抑，惊呼喝彩声不断，宛如一个大型追星现场。
司辰毫无违和感地混入其中，两眼放光，丝毫没有发现身后雍淳雅看了她许久。
最后还是明如萱收剑回鞘，将酒壶挂回腰间，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大师姐，你来了。”
场上霎时落针可闻。
司辰跟着喊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一句“啊啊啊好飒想嫁”如落地惊雷，分外响亮。
明如萱看了她一眼，言笑晏晏，语带调侃，“多谢夸赞，不过，嫁娶就不必了……”
没看见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比寻常多三分锐利吗？
真稀奇，她还以为传闻只是传闻，没想到竟有七分真意。
司辰尴尬到脚趾抠地，傻笑一声，想将自己隐藏到人群中。
可四下一看，刚刚一起欢呼呐喊的小伙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离三步，将她和雍淳雅凸显出来。
不等司辰反应，一众弟子排成排，齐齐躬身行礼，“见过大师姐！”
再看一眼司辰，不知道谁带的头，众弟子又是一礼，齐声道：“见过小师姐！”
语气恭敬，甚至还带着点崇拜。
司辰左顾右盼，发现身边除了雍淳雅再没别人，才确认她们口中的“小师姐”叫得是自己。
那一霎，司辰整个灵魂出窍。
她想立地化身白箫笙，揪着眼前一众人的耳朵呐喊——
“小师姐”是个什么鬼？你们一众筑基、金丹的修士脑壳坏掉了，喊我个炼气弟子小师姐？判断能力有没有？道听途说要不得！再不济，你们身为修士的风骨、意志呢？就这样屈服于雍淳雅的“淫威”？
然而明面上，她甚至堪称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如果不看她面上空茫无神，恐怕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还挺像模像样的。
最后还是明如萱轻咳一声，解围道：“大师姐找我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一众弟子又看了眼雍淳雅，见她没有表示，才又行了一礼，鱼贯离开。
等人走完，明如萱才开口，“我早说了，你放松一点，不要总板着脸，现在宗门上下哪个不怕你？”
她心里暗诽，本来那股威势就够吓人的，再冷着脸，连她都有些抵不住。
雍淳雅沉默。
明如萱也知道不仅仅是她的原因，暗道一声可怜。
也不知是可怜雍淳雅，还是一众小弟子。
几人在凉亭坐下，明如萱给雍淳雅倒了杯茶，又取下腰间酒壶，对司辰诱哄道：“小师姐，要不要来点酒？”
司辰才刚魂归来兮，就又遭遇迎面暴击。
她一下跳起来，满面羞愤，“三师姐，你别取笑我了！”
雍淳雅也出声阻止，却是淡淡道：“你别再带她喝酒。”
明如萱只以为她说的“再”字是因着过往劝人饮酒的旧历，不以为意道：“对酒当歌，乃人生一大幸事，你不懂！”
说着，又是昂首一口，惬意悠然。
目光掠过司辰，悄悄眨了眨眼。
司辰看得眼馋，也不客气，夺过明如萱的酒壶就要往嘴里送。
她现在急需一股外力将片刻前的记忆抹消，来点酒正好。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可半途却被一只纤白的手截过。
司辰眼巴巴看过去。
雍淳雅拿着酒壶，对上她的视线，轻叹一声，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细致认真地擦了擦壶嘴，再给司辰递过去。
司辰一脸尴尬，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作为被嫌弃的对象，明如萱倒半点不生气，只是目光从她们身上睃巡，口中啧啧，满脸兴味。
最后还是她自己接过酒壶，揶揄道：“今日这酒就不请小师妹喝了，下次你单独来，我拿我新酿的好酒招待你。嗯，给你单独准备葫芦装好～”
司辰短短时间经历太多，麻木地笑着应好。
玩笑之后，说起正事。
“你们是为小师妹落名之事来的吧，稍等。”明如萱拿出一块玉简，灵力注入，在半空显化为一册玉书。
玉书翻转，很快滑过一众峰头大大小小的弟子姓名，落在木兆峰那一页上。
不比其他峰人才济济，这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雍淳雅。
不过现在要再添上一个。
明如萱提笔，在“雍淳雅”旁边写下“司辰”两个大字。
她的字龙飞凤舞，“辰”字一笔出锋，正与“雅”字一撇连接，勾勾缠缠的，像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司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明如萱写完名字，又问：“小师妹的灵根天赋是什么？”
司辰一愣，这才想起来入门大典被破坏，她竟还不知道自己的天赋。
雍淳雅言简意赅：“水。”
司辰诧异地看她一眼，直觉不太对。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便没说话。
“水？单水灵根吗？水克火，挺不错的。”明如萱笑道，“我记得这届还有一个单水灵根，是入了木春峰吧，一个叫林夕的小姑娘。”
她说着，也不求证，直接将代表水系的符纹打在司辰的名字上，让司辰录入魂力气息。
司辰依照她说的做完，心里暗自惊讶——
林夕，女主，竟然跟自己一样的灵根天赋吗？
不过三师姐说的好淡然啊，她记得单灵根应该是天赋最好的吧，难道记错了？
司辰满头问号，没发现雍淳雅听见林夕的名字时一霎蹙眉。
辞别明如萱，司辰与雍淳雅步行下山，一路遇到不少木白峰弟子。
然而所有人不管先前如何嬉笑打闹，见到雍淳雅都正正经经行礼问安。甚至连昨天被她教导剑法的少女都跟着怯生生行礼，一点都没有与其他师姐在一起的亲近自然。
司辰一直知道雍淳雅在落枫门地位超然，备受尊崇。然而现在直面这份崇敬，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到自己昨晚玩笑般的脑补，突然觉得，在这落枫门，雍淳雅反倒是像被孤立的那个。
不过，雍淳雅好像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司辰按捺下心里奇怪的感觉，揪着下巴玩笑道：“大师姐，你修无情道吗？”
这个问题司辰以前就问过，但雍淳雅总觉得，这次她似乎在想一些更奇怪的事。
雍淳雅沉吟片刻，认真道：“除了你以外，我没有听过无情道的说法。大道三千，我不敢妄估它存在与否，但，那不是我的道……”
司辰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总觉得雍淳雅还有一层言下之意。
她不敢多想，先前的话也没继续，场面又安静下来。
到了前山，司辰住的这一片都已经搬走，司辰以为没人了，没想到走进却发现一个身姿娇小的女孩子在她门前逡巡。
——竟是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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