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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访故友(上)


卫国公府。

        身旁的小厮端上来今日的药,药碗旁照例放了饴糖,江琮遣了小厮出去,拿着药碗把药倒入了兰花盆中,而后把饴糖含入口中。

        他早就不喝药了,只是现下还有人盯着,不得不韬光韫玉。

        是药三分毒,倒了便是倒了。

        药虽是倒了,但吃饴糖的习惯他却一直留着。

        柜中的木盒里放着比翼连枝佩,无不昭示着他,又遇见她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江家自从与□□打下江山后封侯,几代下来,也算人才济济,一直为先皇所器重,直到今朝,却也耐不住皇权独大,日渐式微。

        虽然卫国公府与昌国公府不同,昌国公府为了荣华送了女儿进宫,而他们的父亲卫国公尚了公主,自然担不了太高的职位,但与皇室有了姻亲,也是无上荣华。

        两家处境倒略有相似。

        幼时他为大皇子伴读,不仅风光霁月,而且与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其他几位世家公子相识,当年的他可谓是轩然霞举,无限风光。

        最终他却在舞勺之年染疾,不得不去临安姜家静养。

        幸好,之后再打听下得知,药谷有位高人医术无双,如在世华佗,家中便将希望寄托于此,继而辗转求医于霖江。

        而后便遇上了她,她是药谷谷主的女儿。那些难熬的时日,是她总在身旁讲些新鲜事儿给他,每每喝药时,药碗旁也总会放着饴糖。

        现下想起来,心中还是温澜潮生。

        到底没在药谷住多久,但之后也在霖江住下了。

        而神医果真如传言所说,他的病没过几月便有了些好转,再后来回了京城,他也没忘却在霖江的一点一滴。

        之后遇上难办的事情也总想着撑一撑,流绪微梦间便有了些妄念,紧接着便是万千思绪皆汇于此。

        如果那人他不是在姻缘树附近见了墨煜与常乐,自然也瞧不见她。

        这倒是要感谢墨煜了。不过虽相识多年,他们却不熟悉,他是那时是还未成为太子殿下的大皇子的伴读,他则是二皇子伴读。

        两位殿下明里争暗里斗,他们也被世人比较,自然谁也看不上谁。

        正想着,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

        江瑛见他在屋里,径直坐在一旁向他撒娇道,

        “你前几日是不是去点了明月!能否把天兔灯匀给我?我可喜欢啦。那灯早些日子就摆在桥头张的店里了,我出大价钱都不给卖。”

        话里虽是在问,其实已经是明着要来。

        “送人了。”江琮依旧看着兰花盆,听了她的话却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她,“总不能向人家要回来吧。”

        江瑛听了虽没说什么吗,但娇俏的小脸上却瞬间有了不高兴的神色。

        “哥哥你能送给谁啊。如若不是送给看上的姑娘了,而是随意扯了人相送,我可不依。”江瑛嚷嚷道。

        “哥哥可以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江琮看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话他听了仿佛要笑出声来,他这妹妹啊,虽然也是娇生惯养,却也是讲理的,不骄不躁,就是在家蛮横了些。

        “差一点儿的我都不要。”

        江瑛听了江琮的话,气已经消了大半,便也说起了其他事。

        “哥哥,那三月三的百花宴你去不去的?”

        “都是姑娘们去的地方?我去凑什么热闹。”江琮倒是没打算去。

        “我以为你会陪三表哥一道去。皇后娘娘不是想给他挑门亲嘛。还有昌国公那边的墨世子也会去,你也该去,谁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

        江瑛还觉得自己讲的头头是道。

        同为国公,两府也易被拿做比较,虽然表面平分秋色,但明争暗斗可不少,因此江瑛这才会说出这些话。

        江瑛一向不喜昌国公府,幼时墨家那个庶女就与她作对,她对她可是极为不喜,明明就是个庶女,养在嫡母身边还真把自己当嫡女了?真是好笑。

        她可是清河郡主!

        何况明明她兄长举世无双,那墨世子还一个劲儿的与他比,要不是兄长身子弱……

        “已经与三殿下说了,我不去这百花宴。又不着急订亲事。”江琮道,“倒是瑛娘你啊,去凑什么热闹。”

        “我怎么会是去凑热闹的!我自然是去看花的。”

        江瑛也是要去这百花宴的,听别人说墨家几位女郎也受邀,她自是想人撑腰的,不过三表哥也在,那就行了。

        江琮笑笑应了她,说让她回房去,他过会儿还要迎接远客。

        江瑛撇撇嘴,再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江琮的客人,来自临安姜家,也可以说是江家。

        姜家是当初从江家分出去的一家,与本家一直有带姻亲关系。说起来,今天来的人还是他的表兄。

        姜灏来得不晚,本是能赶上与江琮相约的时的,只是半路遇上了点事才耽搁了。

        他现下才知了什么京城女郎的张扬。

        终是到了卫国公府上,报了姓名他便被领进来了。因着江瑛烦着江琮,他就等了一刻。而后他才跟着领路人小厮,摇着扇子便进来了。

        “倒是有些时日未见瑾昀了。”姜灏挑了挑眉,摇着折扇看向他。

        “表兄暂住京城,琮却未能给表兄分忧,反而让表兄自己寻了住处,是琮有失远迎了。”

        他与姜灏相识已久,姜灏从临安来长安,自己寻了桐花巷作住处,他本想安排,却得知姜灏自行寻了住处。

        “怎会。国公府人多眼杂,我也图个清静。”

        姜灏千里迢迢从临安过来,还是因为今年的殿试。他从几年前的乡试开始,从解元到省元,只等今年六月的殿试。他既参加了,便自然有自信过。

        况且现下太子初立,江琮又曾为太子伴读,卫国公府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眼红。他现下就不淌着浑水了。

        见他不开口,姜灏忽而想到这几年查到事,灵光一闪道:

        “等等,你今日约我前来,可是要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不仅如此。他们可算是露了大马脚了。”

        江琮点点头,将几卷书平铺在桌上,指了其中几处,“表哥应该会对这几处感兴趣。”

        姜灏翻动着桌上的书卷,流露出些欣喜的神色。

        “果真如此。那贼人果真挪了治水的公款。”

        姜灏眉头一皱,声音带了些情绪,“如若今年魏郡水患复发,他可得有麻烦了。”

        为了这件事,他们整整查了两年,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能在那人稍稍露出马脚的时候查出。

        “表兄你未入仕途,不清楚现在官场的情况。要想他倒台还没那么容易。”

        江琮摇摇头,“只这点证据,皇舅舅暂时还动不了他,他自己找只替罪羊来,大家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那该如何。”姜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只有贪赃枉法自然是不够的。”

        江琮缓缓道来,“那——如若再加上他们有谋逆之心呢?”

        “哦?”

        “现下只需要等今年表哥过今年殿试,待明年宫宴,一切自会有结果。”

        “如此甚好!知我者莫若瑾昀也。”

        姜灏知晓江琮的脾性,如若他没把握的事,他是断然不会说的。

        既然心事已去,两人又几日没见,闲话间便吃茶下棋去了。

        过了上元节霍秋濯的课业便渐渐多了起来。

        一连几日上课,前几日倒还好,只是学诗书确实难为她了。

        大周虽是让女子读书,归根到底还是学《女训》《女戒》之类。

        平日里她读的最多的便是些手工活的抄本,其次也是些游记,上面都是图画偏多,内容也通俗易懂,哪像这些书一样晦涩难懂,读着拗口。

        但府中姐妹确是有认真在听着台上老先生的讲话。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先生朗读了长长一段,反问他们此话何解。

        最后还是墨莞作了答。霍秋濯堪堪听着,心思却飘向了别处。她最是不屑这种书,教人三从四德,却不教你真材实料。

        课后依旧是陈芸娘留下了。她最刻苦,每每课后都会留些时日。

        陈芸娘是知道自己学的少,想着勤能补拙,而在绛朱看来,跟着这表姑娘确实是没多少好处。

        还有几月,熬熬也就过去了,还能当上半个主子。

        这几日与季清羡相伴回院,霍秋濯倒是与她熟识了些。

        这季娘子也是有趣,清心玉映,爱书成痴。与她纵有千般不同,却十分聊得来。

        与她说些在岭南的趣事,她也能回应,还会给她些不一样的有趣的说法。唯有一点她不喜,就是她时常聊到墨二。

        大抵是初见不太好,每每听到他,见到他,对他的不喜反倒更增一分。

        而墨二那边近日却十分欢喜,与她截然不同。

        遇见秋濯表妹的时日多了,不知这么的也就高兴起来了。

        虽说让阿羡察觉到了什么,倒也不是大问题。阿羡与他要好,自然不会干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或许还想着帮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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