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直播后的第二天，顾疏麟就查出了易水寒的身份。易水寒原名伍长西，今年三十出头，照片上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子，黑矮干瘦，两眼无神，看上去就像长年生活作息不规律的人。据他经常去的那家网吧管理员说，伍长西的精神似乎有点问题，偶尔会因为自言自语干扰到旁边的客人，所以管理员每次都有意将他带到僻静的位置。伍长西每天都会在网吧待上10小时以上，没听说他有什么工作和家人，也不知道他上网的钱是哪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在直播互动时说出那些他本不该知道的真相，顾疏麟的下属也没能查到蛛丝马迹，只猜测伍长西可能是shirley的超级粉丝，过度倾慕偶像才想象出这么一个偶像拯救世界的故事。
凛夜和白夜分别调查仲贤父子无果，一个整日里打坐修炼，一个规规矩矩地干着本分活，完全没有跟伍长西或其身边人接触的机会，甚至通讯和网上交流也没有。参考伍长西的背景，他没有看破天机的本事，与仲贤父子也没有任何交集，是谁教他这么干的呢？考虑到他没有收入却总有钱去网吧，顾疏麟着重调查他是否受雇于人，雇佣者会是谁。郝赟加紧监视钟善郎，也不见他有任何越轨举动，反而为捧红公司的新人四处奔走忙得焦头烂额。
见众人焦灼调查却毫无结果，白梦瑶宽慰郝赟放松些，或许对方就是故意制造些紧张氛围耍得他们团团转，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做什么的。郝赟反问：“你觉得仲贤会放过你吗？”
“但也不代表这次的事一定跟他有关。”
“只要他有意对付你，那每一次针对你的异动都不能轻视。”郝赟认真地看着她：“或许他打算搞几次烟幕弹来迷惑我们，每次都有惊无险让我们渐渐放下戒备，他就来真的呢？”
白梦瑶软软地贴上他的胸膛：“可我也不想看到你在我们真正交手前就先倒下了。放松一点，仲贤对于我们的了解并不少于崇光，真动手也会避开你们的。”
“怎么避？难道像你每次去找那个司玉一样，灵魂出窍去相会吗？”
白梦瑶倏然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我不是吃醋，只是打个比方。”见白梦瑶变了脸色，郝赟慌忙解释，随即也想到了什么。“哦哦，你是说……”
“灵魂出窍……那是心境！”
凛夜现身道：“我马上去查钟善郎和伍长西是否通过灵魂出窍与仲贤父子联系。”临行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郝赟一眼：“郝先生总是能在我们陷入胶着时指点明路。”
郝赟不意自己的无心之言使得调查有了新的方向，一时也得意起来。“那还用说，你主子亲封的金口小王子什么时候失灵过……欸欸，我还没说完，你别走啊！”
“调查要紧，等我查完回来再听你吹。”凛夜早已没了影，只在空气中留下这句话。
白梦瑶扳过郝赟的脸：“阿赟，你最近忙得够多的了，要拍戏录歌，又要开始熟悉郝氏集团的业务，还要替我时刻关注钟善郎的动静，这样下去即便是铁人你也熬不住的。听我说，钟善郎这边你就不用管了，真有事顾疏麟会通知你的。退一万步说，要是仲贤用了特别的手段，不管是顾疏麟还是你都不可能查得到的，还不如省下这些精力在我能用得上你的地方帮忙。”
“那我现在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女王大人？”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郝赟无奈地握住她的手腕柔声问道。
“休养生息，听我号令行事。”白梦瑶说着，冲他眨了眨眼。
“遵命！”郝赟二话不说扛起她往楼上走，白梦瑶被挂在他身上嚷嚷起来：“你干嘛？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不是说休养生息吗？你没说错，我在严格执行女王大人的命令。”
娱乐圈这种是非之地，终究是捕风捉影的负面新闻和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流传得更快更广。在有心人的鼓吹下，白梦瑶私下供奉邪神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都觉得她从一个无知无势的村姑成为人人艳羡的大明星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出身贫寒、学历低下、姿色中上、性格张扬，这样的人竟能在南城这座大城市里得到天之骄子的青睐，得以事业爱情双丰收，这着实让很多出身显贵、家境优渥、拥有高等学历和绝美容貌的同性心生不忿。
在部分有心人士的操纵下，白梦瑶的负面新闻愈演愈烈，已经开始影响到她的人气和业务量了。郝赟提出要做一个专访来帮助白梦瑶摆脱不实流言的影响，访谈内容全部由郝赟来安排，其中会涉及到一些他们两人成为明星前的旧事。宋绍廷是不太同意这个计划的，他认为太过冒险了。这种自爆身世的手段有着不可预计的后果，要么博得大众的同情和谅解可以雨过天晴，作为励志的例子，两人的事业就能再上一层；要么被大众视为反面教材而嫌弃，被赞助商和投资者们弃用，那么两人都会一败涂地。最坏的结果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倒不算什么，郝赟可以回家继承家业，还是那个家大业大的郝氏太子爷，而白梦瑶这些年的积蓄也够她平淡过完这辈子了，更何况她还有郝赟的支持。然而，两大支柱同时倒下，对星耀娱乐集团则是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最要命的是郝赟和白梦瑶的师弟师妹们能力还不足以完全接手他们目前的业务，届时元气大伤的只会是星耀。郝赟也明白宋绍廷的担心，谁愿意看到自己辛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兵行险著，但只要能让白梦瑶翻身，郝赟还是决定赌一把。
负责采访记者依然是与星耀关系颇好的小光，他早已将郝赟准备好的采访稿记得滚瓜烂熟。根据采访流程，小光先是询问了一些关于郝赟的基本问题，比如作为豪门贵公子如何看待娱乐圈和商业圈，进入娱乐圈里要克服怎样的难题，在娱乐圈生存的基本法则是什么。在不痛不痒的热身之后，小光终于问到了郝白cp。“众所周知，自你出道开始就有郝白cp的传闻，到后来你们公开恋情，所有看好郝白cp的观众和粉丝都喜闻乐见，包括我在内。hason，你能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和shirley这段恋情是怎样开始的吗？”
提及白梦瑶，郝赟脸上泛起满满的柔情。“我们的相识很戏剧化，就像电影情节一样。那时她在餐馆当服务员，我偶然去吃饭，因为结账的问题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这么开始来往了。”
“因为结账而吵架？”小光不可思议地笑了：“是因为你没带够钱吗？”
郝赟不禁失笑：“也不是没带够，就是觉得价格不合理……不过这也不是shirley的问题，她倒是挺尽忠职守的。”
“所以还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吗？”
“也不算吧，那时她才刚从西城过来两周，对南城的一切还不熟悉。”谈及过往，郝赟换上一抹苦涩的无奈：“人人都羡慕我出身显贵，说我是天之骄子，可我宁愿生于平凡人家，有些东西是金钱换不来的。我自小物质丰足，可惜父母感情不睦，向来对我不甚关心。跟很多人一样，青少年时期的我多少有些叛逆，觉得反正没人会管我就去混社会了。shirley认识我的时候，我只是个社会小混混，充其量也是灰姑娘和青蛙，没有王子。”
“就是说从一开始，你们是平等的，不存在攀附豪门，甚至是网上那些蓄意勾引之流的传闻都是不真实的。”
“没错，那些纯属无稽之谈。”郝赟叹了口气，恍如不经意般轻声咕哝：“以她的脑容量也想不出这么有系统的计划，会这么想的人还真是高看她了。”
小光绷不住笑出声来。“噗嗤……不好意思……那shirley也很大胆啊，明知你是小混混还敢跟你据理力争。”
“是，她就是这么单纯，为人仗义直率，遇见不公之事就喜欢帮人出头，所以很容易就会被利用、被误会，自己却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的性格吸引了你吗？”
“性格是一部分原因吧，见她正义得像个傻瓜，脑子还不够用，我就忍不住想要帮她。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在背后教她的，包括进娱乐圈。”郝赟顿了顿，又道：“相信很多观众都知道shirley的身世，起初我是不信的，也是抱着拆穿她谎言的念头跟着她去了西城乡下。没料到这一趟旅程让我大为震撼，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能说一下在西城乡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一家人能穷到这种地步。shirley家里虽然穷，一家人的感情却很好，从来不会因为穷困而相互埋怨，还会设身处地地为家人着想，这让从来没有感受过半分家庭温暖的我十分感动。尽管还背着债务，白家的家教也相当严格，shirley在外打拼都是留有底线的，这就让我更加想要保护她。”
“hason，我代观众问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shirley是有底线的人呢？”
郝赟尴尬地笑了：“她还在当服务员时我曾经开玩笑要包养她，她很严肃地拒绝了我。那次去西城乡下，一进门干爹就支开shirley审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很低俗。shirley从来都没有要求我为她做过什么，我喜欢她的直率真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后盾。”
“那这一次行程是怎样影响到你的呢？”
“影响很大，我领悟到了一些学校里不会教、家里人也未必教得会的事情。第一，金钱不是万能，穷困也不是一无所有；第二，无论在怎样的境地，人都不能失去自我；第三，人活一世不仅是为了家人，更是为了自己，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要先善待自己才能学会爱人；第四，要保护自己心爱之人必须先让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
“所以你浪子回头，重新回归正轨？”
“是啊，我自己不变好怎么配得上shirley呢？为着我不再混社会愿意好好读书，我家里人很欣慰，还捐助十万块钱给shirley家里帮着偿还部分债务。”
“部分债务？以郝家的能力，应该可以帮着shirley偿还所有债务吧？”
“那时我还没有向她表白，我们表面上还是好兄弟，shirley不愿意把我们之间的交情当做交易，说剩下的由她自己来偿还就好。我不想让她反感，只好在背后帮她一把，让她进入娱乐圈安心发展事业，早日还清家里的债务。”
“有传闻说shirley私底下拜了邪神来控制你的言行，让你对她死心塌地，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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