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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大捷


  再说云先生回首往了脸色仍自苍白,目光惊异不定的青衣妇人打量了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道:“这位大姐!您倒是哪儿飞来的神仙?这山谷里的一场,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和他那废物一样的兄弟间的争斗,你也算是修道中人,没事到这里找什么乐子!”

  少妇此刻心魂未定,当下打了个揖手,与云先先生道:“贱妾竹山散人柳青衣,不知阁下是何人?”

  云先生哈哈一笑道:“原来大姐姓柳。呵呵,不是占大姐便宜,在下姓杨,倒正好与大姐作一对儿!不知大姐有婆家了没有?”

  说话间,云先生这才瞧见柳青衣一身少妇装束,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该死!该死!柳大姐别生气,不知者不罪,一句话冲撞了大姐,得罪了柳大哥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先生有礼,贱妾先夫亡故已有三年,倒叫杨先生有心了!”柳青衣沉声道。

  在柳青衣寒冰一样的目光下,纵是日常里诙谐不羁的云先生,亦如身陷入雪窟一般。当下只得打了个哈哈,转过话题道:“在下方才已说过,今日这场战事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小徒弟一场兄弟间的争斗而已,你我这一辈人物,掺杂其中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双方就此摆手,任由他们胡闹如何?”

  本来云先生还以为怎说也有一番争斗,不料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顺利的多,柳青衣当时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先救醒被打晕在地的火焰少年,旋即返回萧钺身边,只管照顾萧钺的生命安全,其余军事则一点也不再过问。

  看着两人回转到萧钺身边,云先生也松了一口气!因不甘自己方才竟受制于柳青衣眼底冷光,当下又甩手给了萧锐一个爆粟骂道:“徒弟本事差,就连带着师傅一块丢人!今天算是你小子运气好,只碰上个才练了没三天本事的小屁孩和一个还算懂事的寡妇。要是换哪天遇上一两个真不讲理的,你就准备着战后挖几百个坑,埋你这些手下的尸首吧!”

  萧锐闻言本要与其斗嘴,可此刻费千里的步兵已与狻猊军正面拼斗,虽说老将军制军严整,可到底难敌狻猊军群狮的威猛。不过片刻功夫,大军两翼便已被狻猊军攻陷。眼着就要被瓦解分散。

  当下少年人再不敢多嘴斗口,忙纵乌骓马赶往步军右翼,急急联合疾云刚刚收整起的二十余骑龙骑卫,死守右翼一角。同时大军反转,旋左翼避让,以期望争取最多的时间,等待救援。

  正在萧钺以为自己大军占尽上风,将萧锐步卒围在中央,只要再有几个冲荡,敌军便可被冲散时。忽然一道火云贴着原野如疾风一样的涌来,还没等狻猊军众将士回过意来,铁箭已如雨一般的落下,瞬间功夫就有数十人倒下。

  当下狻猊军前后受敌,军心大乱,前者怯战,不住倒推,后者更是为掉头迎战前来解救的萧锐的莫妍八十骑龙骑卫,与同伴相互踩踏,一时间自损无数,大军一片浑乱。

  费千里见机,连忙展动大旗,号令手下步兵举枪强攻,长枪如林,如一方铁块一样向着敌军纵深掩去,当下里更是激得正面狻猊军连连倒退,压倒身后正在慌乱的同伴无数。

  萧钺不想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转瞬之间萧锐就又占了自己上风。只得在人群中连声暴吼,喝令大军固守当地,好一会儿功夫,狻猊军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可此时已死伤过半,余下的四百骑只能和萧锐两面人马敌个不相上而已。

  萧钺又惊又怒,想和萧锐决一死战,又担心自己全军覆没;想占自己骑兵众多即时逃跑,却又心有不甘。

  正在惊急焦燥之际,忽闻山谷两旁吹起两声号角,举目打望时,就见山谷两廊绝壁上,各自奔下两支人马,一路是当先的是白袍将姜冲,另一路则正是库夏男营首领洪戈。

  二人各自统带的龙骑卫只有六七十骑,可在萧钺看来,却是制自己死命的魔星。此刻人马疲乏,哪里还有余力再抵挡这些刚上战场的生力军?

  说话时间,姜冲便已携秦小养杀了过来,依旧是当先一阵急弩,把萧钺左翼狻猊军扰得阵脚大乱,跟着便是银枪如毒龙一样的杀到,所到之处即是一条血路。

  洪戈一面人马虽稍晚了一线,可库夏男子多使用的是重兵刃。一纵七十骑龙骑卫闯来,路经之处便是一阵的鬼哭狼嚎,萧钺部下狻猊军被打飞撞残的不知有多少。顷刻之间便与女营汇合一处,旋又拨马来回冲荡,将萧钺大军瞬间撕了个粉碎。

  其时费千里步兵已然从正面战场压至,枪林之下再无一粒游魂。只两次冲锋之下,萧钺大军便已折损至不足百人。

  见萧钺已到此地步,萧锐本想鸣金收兵,无奈将士们此刻已是杀红了眼,哪里还想得起及时收手,当下大军如风卷残云一般往了萧钺最后一点残兵掩杀过去。

  守护在萧钺身旁的柳青衣不由柳眉一竖,立时甩出一丈青巾隔了衣袖将萧钺卷起,欲提了萧钺从空中飞遁。

  哪知就在临危一刻,山谷里忽然传来一声钟鸣,其声悠扬沉浑,催人心魄。纵是已杀至热血沸腾的众将士,也不由的被那钟声震撼动,回首向着钟声传来方向望去。

  等看清身后山道上行来一支军马时,萧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些颇为诡祟的笑容来。

  见两军被钟声制住,山道方向连忙冲来三骑,将士们当下瞧清楚了,原来来的三位正是征南大将军萧铁与其手下爱将凤超,并一位黑面少年。

  萧钺见来的是自己八哥萧铁,想着自己扫荡南疆、号称无敌的狻猊军竟败在自己十三弟,不过一千兵士之下。当时满面通红,又气又羞,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不想还没等自己开口,萧铁便抢先连说眼前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明知两兄弟有些嫌隙,却没有及时从中调合,今日又来的晚了一些,才招致二人军队大有损伤,如此实在是亏对父王。

  过后萧铁又要奏表镇南王,将此事禀明父王,主动请罪卸去征南大将军一职。萧锐看在眼里,直笑自己八萧铁虽然生了一副忠厚稳重的面孔,可行事乖滑的地方,却是倍加的聪明伶俐。

  十哥萧钺自然是不敢将自己狻猊军全军覆没的事情禀告父王的,到了此刻反还要倒过来恳求萧铁,在父王面前提他隐瞒。想到这里萧锐不由一阵坏笑,与八哥萧铁联手在十哥面前演了一出戏。

  至于萧铁则算计的极为精细,劝和的军队中带有好些良药与大夫。一时间在当地加紧治疗,将萧钺被重创的八百狻猊军救活近一半人马。此时的狻猊军已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幸有萧铁多为其遮掩,责令萧锐粮草大军退出百蛮山谷八十里,等候发落。

  十日后,萧锐接到征南大将军萧铁的军令,命他的运粮军往前线推进,遇有阻敌就地降顺。费千里与萧锐接到这一纸军令,不由哈哈一笑,自此,萧锐的运粮军已成了事实上的征南先锋营。

  萧锐可以明正言顺的收整南疆的各地城池,且他还有仁王子美名,路经的各地城池,大都主动降顺,少有交战者。一时间萧锐威名大振,在南疆一带,已然盖过征南将军萧铁,即便是远在千里外的梁州也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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