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围炉夜话
当天夜晚，梵家来了几位客人，客人身份非常尊贵，他们是心若的父亲心军、心若以及心若的大哥和四哥，他们是登门拜谢梵家送药之恩。
心若服用梵家灵药五灵丹之后，不到午时即能下床活动，至傍晚时，心若背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连伤痕都看不出来。
心家此次全家前来，一路架势十足，前面由勇士军步军黄金剑士开道，中间大统领心家所乘坐的每辆马车均是八匹大马，后面则由威风凛凛的黄金骑兵护卫其后，整个队伍旌旗招展，所有见到的路人，立即就有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不禁停下来，恭敬地让出道路。
“感谢梵家将珍稀灵药赠与我家小女，登门拜访不为其他，只为感谢！”心若父亲语气和蔼，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此时，心若一家与梵云、梵章两人都围坐在一处火塘之处，入夜之后，不知为何，气温一反常态，突然变得冷了很多。
“大统领客气了，心若小姐也是为我家少爷受伤，这份恩情，我梵家万死难报！区区一点疗伤丹药，大统领无须挂怀，如今亲自登门，我梵家实在有些诚惶诚恐啊！”梵云坐在大统领对面说道。
按等级来说，梵章只是梵家一位管家，是不可能与大统领平起平坐的。但心若父亲坚持让梵章坐下，自然是因为，梵章并非什么梵家奴仆，实为梵家当家之人。梵家真正当家之人并非梵云父亲，而是梵家这位自称奴仆的管家。
客气寒暄一番之后，心若父亲话锋一转道：“梵管家，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十四年前，你和梵云父亲梵元两人带着还是婴儿的梵云只身来到勇者之城，创立了现在的梵家商队，短短十来年，你们梵家商队已经是勇者大陆最负盛名的商队，你与梵元，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稀世人才啊！”
梵章眼角微微一颤，他不知道心若父亲为何提出这段往事，当然这段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此时提出，梵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统领如此说，可是折煞我梵章了，什么主内主外，梵家都是我家老爷做主，我一切都是按老爷意思办事，那是我家老爷经营有方！我只是跑腿办事的人而已。”梵章仍然客气地说道。
心若父亲见梵章回话还是如此客气，将自己位置摆放得极低，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
“梵管家，梵家商队可是自魔族出现之后才成立，在这片大陆上，所有商队要么消失，要么苟延残喘，只有你梵家商队逆势发展，这不会没有原因吧？”
梵章微微一笑道：“原因？大统领是何意思？”
“哈哈，没有什么意思，实不相瞒，你们梵家的底细我是调查过的，可是这十几年来，我根本调查不到你们来勇者之城前的任何信息！”心若父亲拿起面前茶杯，缓慢地喝了口茶。
此话让在场的梵云还有心若几兄妹心中煞是诧异，梵家来勇者之城前的历史心若几兄妹不知道，连梵云也不知道。
而心若父亲对面的梵章此时显得无比沉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没有说任何话，微笑着等待心若父亲后面的话。
放下茶杯，心若父亲继续说道：“你与你家老爷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你们来勇者之城前，没有在勇者大陆出现过。”
此时，心若望了一眼梵云，梵云并没有注意到心若的眼光，而是惊讶地看着心若的父亲。
“我们梵家来勇者之城之前从来没有在勇者大陆出现？那我们梵家是来自什么地方？”梵云心中立刻出现一个大大的疑问，但是他并没有立即提出这个疑惑，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于是他依然安静地坐在梵章身边，耐心地听着。
“如果我话说得不清楚，我换一种说法，你们梵家三人并不是勇者大陆的人，或者说，你们是来自勇者大陆之外的人，我说的对不对？梵管家！”
心若父亲说完此话，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然后他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他的意思是等待对面的梵章说些什么。
梵章安静地坐在心若父亲对面，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往火塘内靠近了一些，然后抬头说道：“既然大统领已经猜到，今日前来说这些，是需要我们梵家做什么吗？”
“哈哈，梵管家多虑了！我心军乃是行伍出身，军人作风浓厚，如果言语之中有让梵管家产生歧义的，我先陪个不是！”心若父亲微笑起来，因为梵章此话已经包含了好几层意思，对于心若父亲来说，他此行目的之一，已经达成。
第一层意思：梵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来勇者之城前的事情。
第二层意思：梵家并没有否认心军所说，并不隐瞒自己。这表明了梵家的诚意与对心家人的信任，任何合作的前提都是诚意与信任。
第三层意思：梵家势力强大，勇士军不能做的事情，梵家可以做到，所以梵家不是依附勇士军，而是合作。
第四层意思：梵家对是不是来自勇者大陆的事情并不在意，这并不是梵家的弱点，不是勇者大陆的人有什么关系？现在梵家实力才是关键。
“梵管家，我听说，从今天开始，常家长子常念会每天都来你这里习武，你可是我们勇者之城唯一一位勇者，我想，我家小女与梵云和常念感情不错，可否让小女也拜梵管家为师？”
心若父亲刚才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于是主动转换话题，希望能借心若拜梵管家为师一事，将双方关系再次拉近。
“大统领实在折煞小人了！”梵管家微微笑道：
“如果心若小姐不嫌弃我那粗鄙的三脚猫功夫，尽管来学，我定倾囊相授，绝不隐瞒，至于拜师，心若小姐身份尊贵，我实在不敢担任心若小姐师父一职。”
“哈哈，梵管家谦虚了！你那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而是无敌于勇者大陆的神奇武道！你当得起我家小女的师父，不说其他，就凭你在勇士军那些年，就够我小女学习一辈子了！”
说完此话，心若父亲对着心若说：“你可愿意拜梵管家为师？”
“女儿愿意，能成为勇者之城第一勇者的徒弟，我感到无比光荣！”心若立即起身对着自己父亲恭敬行礼说道。
“那好，那就跪拜师父吧！”心若父亲指着梵管家说道。
“是！”心若应声答道，然后转身面向梵章，正要跪拜，梵章立即用一只手阻挡了心若。
“我收徒弟是需要经过一番考察的，心若小姐身份虽然尊贵，但是我收徒不按身份尊贵与否，你们也知道，我家少爷梵云都没有拜我为师，这是我的原则。不知大统领可否让我考察心若小姐几日，如果合乎我的标准，到时在拜师不迟，可否？”
梵章对着心若父亲说道，此时他心里还是复杂的，因为刚才心若父亲已经点明梵章是会武道的，所以心若拜师，在梵章看来，并不是心若父亲一时兴起而为，反而是早有图谋。
心若扭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对于梵章的话，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意思，意思无非有两种，一种是通过考察之事，让心若拜师的事情不了了之，一种就是梵章收徒弟是真有自己的标准。
“嗯，既然梵管家有自己收徒的原则，我们也不好违背，那梵管家就考察考察我家小女，我对我家小女非常有信心！”心若父亲微笑说道。
这一次，心若父亲再次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因为梵家没有否定武道之事，而且也正是梵章对心若拜师很看重，很诚心，才会如此，如果梵家没有任何诚意，那只需随口答应，胡乱糊弄一下心若学艺即可。
心若父亲经过这两次谈话心中已经认定梵家确实是可深交的家族，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疑虑，当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梵家商队能在魔族出现之后依然壮大的原因，那就是坦诚、真挚。他已经打定主意，真正与梵家结盟。对！是结盟，而不是什么合作。
“感谢大统领理解！”梵章也微笑说道。
“梵管家要如何考察小女？”心若父亲问道，他已经明白，梵章收徒弟确实是有自己标准，刚才那话并非客套。
“嗯，明日起，心若小姐来我梵家，与常念一起练习如何？”梵管家沉思一会道。
“可以，到时还请梵管家在教授小女时，要与教导梵云一致，从严要求！”心若父亲指着心若道，他并不是怕梵章对心若严苛。
相反，他是怕梵章对心若太好，对于梵章这样的师父，心若父亲心中非常清楚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其实拜梵章为师，是心若的一种福分。
“大统领放心，心若小姐救我家少爷之恩，我梵家铭记于心，一旦成为我梵章徒弟，定将毕生所学传授，严格要求，丝毫不敢懈怠。”梵章恭敬说道。
“哈哈，好！梵管家是言出必行之人，我们当然信！哈哈！”心若父亲开心地大笑起来。
深夜时分，勇者之城天空中的寒气越来越冷，在梵家火炉边的人们都往火炉边靠了靠，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尤其是心若与梵云，已经是紧挨一起。
这样的夜晚，抱团取暖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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