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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是最近的一次


手指尚未触碰到宇文席,阿育已经冲到了宇文席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道,“王爷,便是再重要的事情,您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萧歌看着因为咳嗽,身子已经蜷缩在一起的宇文席,不由蹙着眉头,看向阿育,“你们王爷到底是什么病症?怎么会如此严重?”

        “回禀娘娘,王爷寒症已然入骨,实在是不能如此劳碌,更不能在寒风中久站。”

        宇文席几次抬手想要打断阿育,可都因为咳嗽,倒是打断了自己的动作。

        萧歌也顾不得许多,一手撑在马车壁上,另外一只手,已经向外探出。

        那玉白的手,伸到了宇文席面前。

        宇文席和阿育都愣住了,两人皆不解地抬起眼。

        “外面风大,王爷还是上来说话吧。”

        说着,萧歌不自觉地挑动眉角,望着宇文席。

        宇文席只是凝视着她搭在自己面前的手,却久久地没有答话。

        “王爷……”

        还是阿育在一侧,低声唤道,“有什么话,王爷还是上去说吧。”

        宇文席与萧歌对视一眼,这才在阿育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为了避嫌,宇文席吩咐阿育,掀开车帘,好让车内的情况一览无遗。

        如此一来,便是有人想要造谣,污蔑萧歌的清白也不能。

        萧歌对他如此警惕的行为,颇为惊讶。

        想不到,晋王平日里瞧着没有什么建树,可是却有着出乎常人的谨慎和小心。

        “宋书,虽然如今……”

        宇文席还要再说宋书之事,不想萧歌却将一只帕子搭在宇文席的腕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已经在宇文席的手腕上,轻轻地点动起来。

        宇文席不由一愣,惊讶地抬眼看向萧歌。

        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一边点动手指,秀眉已经紧紧地蹙在一起。

        “王爷的寒症当真如此严重?”

        号了许久的脉搏之后,萧歌才别过头,望向宇文席,可眉目之中,却已经多出了几分不信任。

        在边关的这些年,为了能够节约军饷,她经常要身兼数职。

        几年下来,旁的倒也罢了,只是这医术,却精进不少。

        以她方才所号得的脉象,这宇文席的脉象,虽然有异于常人,却也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

        至于寒症,的确有。

        可决计不至于像是表现出来的这般严重。

        结合宇文席这些时日的表现,萧歌的心中,不由多出了一个问号。

        宇文席凝望着萧歌,唇角微微扬动,慢慢地收回了手。

        他将那只帕子紧握在手中,将衣袖向下拉扯几分,遮盖住手腕,低声道,“先帝的儿子们,只有我一人还在京城。为了保命,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皇后娘娘为我保密。”

        宇文席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说话之时,目光还总是往阿育的方向望去。

        初时,萧歌还觉得奇怪。

        很快,她便明白,宇文席这是连阿育都不相信。

        她盯着宇文席,上下打量了一圈,心中的疑问,并未因为宇文席这一连串的举动而消弱半分,反而还更加浓郁了些许。

        这宇文席,看着为人如此谨慎小心,可为了帮自己,这几次,却都大胆出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到底为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望着对方。

        许久之后,萧歌终于缓缓点头,“好。”

        闻言,宇文席安心不少。

        “我认识一位大夫,治疗寒症,颇有奇法。改日,我推他去王爷府上。”

        “多谢娘娘。”

        宇文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帕子,双手递给萧歌。

        萧歌接过那帕子,抬眼看了宇文席一眼,低声道,“至于王爷今日要说的话,本宫已经知道了。王爷放心,既知昨日之事的始末,我自有法子,保全自己。”

        宇文席凝望着萧歌,不由笑了出来。

        倒是他自己多虑了。

        萧歌在边关这么多年,如若真的没有些许本事,只怕是早就被边关那些狂风乱沙子吞没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她站在自己面前?

        “既如此,我不耽误娘娘回宫了。”

        说完,宇文席便要下车。

        “王爷。”萧歌想起要在京中寻宅子的事情,忙唤住宇文席,“有件事情,不知王爷能否相助。”

        宇文席停住身形。

        “本宫想在京城寻一处宅子。不必太大,只要能住得下一人便可。”

        “娘娘是想将萧夫人挪出府吧?”

        萧歌一怔,打量着宇文席。

        “这几年,萧夫人在萧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娘娘回来了,夫人总算也有了依靠。既然娘娘开口,此事我自会帮娘娘办妥。”

        萧歌只愣愣地点点头,凝视着宇文席,甚至都忘记询问,为何他会对自己府中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车马很快就重新驶动,穆姑姑跟在马车之外,自始至终,也未曾多开口询问一句,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晋王根本就未曾拦住萧歌的马车。

        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宇文席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他低下头,余光落在了右手上。

        那手指之中,还沾染着些许淡然的香味,是那只帕子的味道。

        阿育搀扶着宇文席,“王爷何苦非要来通知皇后娘娘呢?您实在是不必搅合进宫中这趟浑水里去啊。”

        闻言,宇文席才收回了目光,却只是对阿育淡然一笑,未曾多言,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边而去,

        “吩咐下去,着人将骡马市那栋宅子收拾出来,有贵客要来。”

        方才萧歌摆脱宇文席寻宅子之时,也特意压低了声音,因而阿育并不知此事。

        他本还想再问个清楚,奈何宇文席却根本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已经快步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距离完全相反。

        马车之中的两个人,也是心思各异。

        宇文席低下头,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自己的右手手指,不由将手指搭在鼻腔之下,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略显贪婪地嗅着手指之上传来的一阵阵香味。

        这可能是自己,这些年,和她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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