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琴棋书画
“外婆，家里粮食什么的还够用吗？”
“够用了，够你外公我们俩吃好久的，这次就先不用留了。”
“还是再留点儿吧，我怕到时候……”
“怎么，暑假不打算回来啦？”
厨房里，祖孙俩一边摘菜一边聊家常，说到假期的事儿，于妙妍有些心虚的脸红。
“哪有，人家才没那么想过呢！”
于外婆好笑的看着她，打趣道：“没有最好，但愿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嘿嘿，记得，一定记得！”
“你呀！”沾了水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两下，于外婆有些恨铁不成钢，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不用在我这儿撒娇卖萌了，带着小北出去溜达溜达吧，咱们乡下比不上京城，但也有自己的好！”
“嗳，好嘞，我这就去！”
听到她的话，于妙妍洗了把手拍拍屁股就跑了出去，那速度快的，于外婆在后面看了直摇头，心说：果然女生外向啊！
于妙妍在客厅和自己的房间都没找到楚彦北，拨了电话后才知道，原来他正在外公书房陪老人家下棋呢。
下棋啊，那还哪有时间溜达？想到自家外公的棋痴本性，自己和自己都能下一天，这有人陪了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呢！想了想，又返回厨房帮外婆干活儿去了。
书房里，楚彦北和于外公在满室的书香中下着围棋，棋锋从开始时的和缓早已经变得凌厉，一回一合无不透露着玄机。
二人对面而坐，于外公每落一个棋子都要抬头看楚彦北一眼，从起初的轻视到现在的不敢大意，每一分变化都写在他脸上。
楚彦北一直在观察着他，手里的棋子到显得有些随意。
“外公，不好意思了，我又赢您半子！”
于外公看着自己又落败的棋局，心头是激动的，惊喜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大有不死不休的想法。
可每当他看到那张明晃晃炫耀的面孔，就觉得异常刺眼，好心情都没了，整个人有些暴躁。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赢了两盘棋而已，不知道谦虚！”
“外公，我已经很谦虚了！”
楚彦北有些无辜，他还要怎么谦虚呢？这要是和爷爷下，早就吃得他落花流水，主动退席不敢再战了。
于外公听了他的话，眼睛都瞪圆了。
“还狡辩，你见过哪个真谦虚的人是把谦虚挂在嘴上的？我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都不知天高地厚！”
“……”
这回楚彦北学乖了，没接话，任凭他怎么说。果然，他老人家在没听到反驳后火气灭了不少。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棋下得倒是不错，跟谁学的？”
“也没正式和谁学过，就是小时候见爷爷与大院里的爷爷们经常下，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
自然而然就会了？好家伙，口气可真狂。
于外公越看楚彦北越不顺眼，尤其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在他眼里就是万恶的源泉。要不是这张脸，他宝贝外孙女也不会这么快被拐走。
“小子，写几个大字吧，我看看是你写得好还是我们家妍妍写得好！”
索性棋也不下了，备好笔墨纸砚等着楚彦北接招儿。
心说：你不是狂吗，我到要看看你还能狂多久！
楚彦北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没推脱，微笑着接过毛笔。
墨都给磨好了，这待遇也算不错。楚彦北心情甚好，略微想了想，就开始在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
一气呵成后让于外公点评，“外公，写好了！”
于外公背着手神情严肃的上前一步，就见宣纸上赫然呈现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万寿无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一眼，于外公就知道他小瞧这小子了。这一手字，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绝对练不出来，心里不由暗暗点头。
“还不错，就是火候稍稍差了点儿，需勤加练习！”
“是，我听外公的，以后一定和妙妙一起多多练习！”
“哼，算你知道长进！画画呢，画画怎么样？”
楚彦北终于摇了摇头，“小时候大多时间都泡在部队里，画画是真没学过。”
于外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会不会乐器？”
“会弹钢琴。”
“四书五经都读过吗？”
“一点点。”
“《道德经》呢？”
“也是一点点！”
“那你简单说说老子在《道德经》中所阐述的思想！”
“我认为老子在《道德经》中主要想表达一种无为……”
于妙妍不知道，她以为的没完没了的棋局早就变了样子，书房中已然成了临时的考场——面试，还都是古代文学。
于外公是真的知识渊博，博古而通今，这是楚彦北被“面试”后的第一想法。
想到最后自己什么都答不上来，他就觉得耳朵发热，心想确实应该谦虚一些了。
“呀，出来啦，我还以为不叫你们不会出来呢！”于妙妍见他从书房出来，立马跳了过来，“怎么样，你和外公谁更厉害？”
楚彦北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外公他老人家更胜一筹了！”
“哈哈，好吧，是我把你想得太厉害了！不过输给外公也不算丢人！”
“嗯！”
楚彦北长这么大，佩服的人很少很少，于外公已经算一个了。
他知道她问的是下棋，然而他却觉得不管什么，他都输了，且输得心服口服。
看了看天色，见太阳还很高，于妙妍提议，“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吧，也好让你感受下我们这里的乡村美色！”
楚彦北当然愿意了，于是二人打过招呼后手拉着手出了于家小院。
听他们离开后，于外公才从书房里走出来，望着院门的方向露出欣慰的笑容。
于外婆见他如此，走过来拍了他一下，笑着问道：“怎么，过关了？”
于外公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夏大海那个草包！”
“学问如何？”
“当今社会，已然翘楚！”于外公竖起了大拇指，给出极大的肯定，并感慨道，“咱们妍妍的命比她妈妈的好啊！”
想到英年早逝的女儿，两位老人眼里都蒙上了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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